其實，跟慕與瀟一點關系都沒有，何必做人家如此重要的“契機”呢。

    可是慕與瀟做不到說：“與我無關?！?/br>
    她覺得這么說有一點裝。

    顯得她很不在意，可是昨晚貪婪不知足的人分明是她。

    所以她跳進柳墨的陷阱，她復述：“我想讓你戒煙?！?/br>
    “好啊?！?/br>
    柳墨將車往回開，雨又停了，太陽掙脫出一部分。

    “從今天開始，柳墨為慕與瀟開始戒煙了?！?/br>
    像一句宣誓。

    像她跳進陷阱后發現的寶藏，珍貴耀眼，可是只會成為她爬出去的負擔，所以她都不敢揣在心里。

    “嗯，你可以嘗試一下，沒壞處?！?/br>
    她說得很官方。

    “你為什么想我戒？因為抽煙對身體不好，還是因為你不喜歡？”

    “都有?！?/br>
    慕與瀟還算坦誠，“還有，你的聲音非常好聽，溫柔，親和。你視頻里，開頭自我介紹部分，我第一次聽就覺得好?！?/br>
    “第一次聽是什么時候？”

    “這次工作之前?！?/br>
    “喔，所以？”

    “所以你不要變成煙嗓?！?/br>
    柳墨蹙眉，又“哦”了一句，突然煞有介事地問：“煙嗓叫.床也不好聽吧？”

    沉默，沉默是今天下午的紹城。

    “是不是??？”柳墨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慕與瀟只能說：“可能吧?！?/br>
    “我也沒聽過，也說不準，不能武斷?！?/br>
    “那你聽過我叫，我叫得好聽嗎？”

    柳墨按了下喇叭提醒前面的車，卻把慕與瀟一驚。

    她做得端正，直視前方，狠下心說：“好聽?！?/br>
    “你喜歡？”

    “喜歡?！?/br>
    “我突然想起來，你輸了，還要答應我一件事呢?！?/br>
    聊到叫.床才想起來的事，讓慕與瀟坐立難安。

    “什么？”

    第45章 瘋話

    在慕與瀟快要將袖口搓爛掉的忐忑中, 柳墨以她招牌式的輕笑慢悠悠開口，“我想一想?！?/br>
    慕與瀟rou眼可見地短暫松了口氣，原來還沒想好。

    沒想好就行, 起碼說明柳墨的要求跟剛才聊的話題關系……沒有那么緊密。

    自從跟柳墨聊了那件事，她腦海里就有了聲音，像天外來物, 將平靜的湖面擾得不得安生。

    柳墨像聽見她的心聲，突然來一句：“不是沒想好?！?/br>
    慕與瀟霎時間又繃緊起來，繼續忐忑，只能等她把話說完。

    柳墨的思維總是跳脫, 常常以為抓住了她的想法，卻發現又被她戲弄了一次，真實的柳墨是抓不住的。

    因為這樣的經歷有太多太多次了，慕與瀟的心緒沒有多余的波動，只是認命似的等柳墨說下去。

    她只能等。

    柳墨含笑，用慕與瀟喜歡的音色說：“是想要的太多了，還沒權衡出提哪一件。想最大限度地利用好這個機會, 不然可惜是不是？”

    “那你再想想?！?/br>
    但也別想太久了，慕與瀟下意識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她跟柳墨快要分別了。

    她不敢去追著問, 柳墨想要的“太多”是哪些。

    她很怕會被柳墨戲弄下去，也許柳墨跟她說的全是假的, 只是拿她的反應取樂。

    更怕, 柳墨不逗她, 但柳墨真心想要的東西, 她給不起。

    柳墨輕輕嘆了口氣, 無奈地點評：“瀟瀟，你面對不想聊的話題, 能怎么敷衍就怎么敷衍?！?/br>
    “我沒有敷衍的?！?/br>
    慕與瀟說。

    “我只是……”

    她詞窮。

    “你怎么就不能大方一句，說‘你想要的都可以說，我能做到的都去做’呢，你真讓我自己去權衡利弊地挑一件啊?！?/br>
    車窗上開始落雨點，雨刷器在兩人的視野里，在既定的軌道上重復工作。

    慕與瀟看了眼柳墨在方向盤上的手：“前面停，我來開?！?/br>
    雨天，柳墨不適合開車。

    柳墨揚起聲音問她：“如果我開呢，你敢坐嗎？”

    “敢?！?/br>
    慕與瀟想都沒想。

    “我怕你勉強，身體會不舒服，不是怕你開不了，也不怕你會讓我有危險?！?/br>
    “我知道你可以處理，不會有任何事情?！?/br>
    她安撫鼓勵著，不給負面的心理暗示。

    柳墨在她的溫聲安撫下找到地方停了車，吸了口氣，問她：“我問的話還沒回答我，為什么不能對我大方一點？”

    慕與瀟剛解開安全帶，緩慢地對她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大方嗎？”

    她問的是可以嗎？

    因為她不能確定，她可以對柳墨說稱得上是甜蜜的話嗎？

    柳墨被她的無辜弄得沒脾氣了，嫣然一笑，開了車門下去。

    兩人走出車子，在漸起的雨勢之下，面對面站著。

    離家還有十多分鐘車程，這是條老街，雨天顯得更加蕭條。

    “可以啊?！绷f。

    說完她快速進到車里，動作嫌棄地擦干凈身上的雨水。

    也抽了張紙幫慕與瀟擦淋到的地方，仔細擦完，捧著慕與瀟的臉說：“大方不是人的基本美德嗎？”

    柳墨離她很近，一股幽淡的花香混著雨氣從柳墨身上飄來，手是冰的，動作卻是輕柔的。

    她們不往來的這幾年，柳墨很多地方沒變，但也有改變的地方，比如，比從前更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