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萍交代完就撤了：“我先走了啊，你們快忙吧?！?/br>
    “好好好，那我們再商量商量，阿姨您去吧?！?/br>
    走之前，張萍還滿眼心痛地看了看慕與瀟的頭發。

    以前多烏黑亮麗啊。

    韋安如目送人走遠，“我剛一看你媽在，就知道大事不好。你這頭發，還有柳墨，你肯定挨罵了吧?！?/br>
    “不止?！?/br>
    慕與瀟也不想多此一舉，再說煙的事了。

    “我瞞著她回來，她氣死了。還好你幫我說了幾句話，讓她心情好多了。我要趕緊去把頭發染回來?！?/br>
    柳墨看著她們走近，起身，笑了一笑，柔聲問：“解決了？”

    仿佛剛才把她小姨堵得說不出話的不是她。

    韋安如點頭：“解決了，還喊我們晚上去吃飯呢。不過算了算了，過會讓與瀟拒絕?！?/br>
    “喊我了嗎？”

    柳墨問。

    “喊你了?！蹦脚c瀟說。

    “那我們為什么不去呢？”

    柳墨看上去不大理解。

    慕與瀟以一種被她打敗了的表情看她，“你剛剛那樣跟她說話，如果一起吃飯，你還吃得下去嗎？”

    “吃得下去啊，大不了我去給她賠個罪，道個歉，剛才也是我語氣不好?！?/br>
    柳墨善解人意地說。

    “等一下?！?/br>
    慕與瀟打斷她：“柳墨，別開玩笑。我已經告訴安如，你跟我有親戚關系的事了?！?/br>
    柳墨疑惑：“哦，你說了，你說就說，我沒意見。怎么了？跟我們去吃飯有關系嗎？”

    慕與瀟較真地把話挑明，“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以去我家這件事來嚇唬我了。我跟安如去都不會不自在，但你不一樣，我不想你在我媽面前受委屈?！?/br>
    “她說話又不好聽?！?/br>
    你說話更難聽。

    韋安如突然意味深長看了慕與瀟一眼，但沒多說。

    只是想到某個人，信誓旦旦說那都是陳年舊事，現在和以后絕對沒有了。

    柳墨先是蹙眉，再是莞爾：“你就是這么想的嗎？我想去你家吃頓飯，又不是想嚇你，讓你mama消消氣不好嗎？”

    慕與瀟還在猶豫：“可是……我們可以不去的啊，我能把她哄好?！?/br>
    “去吧，我想去?！?/br>
    柳墨已經做了主：“跟你媽說，我要吃紅燒帶魚，她的拿手菜對吧?！?/br>
    慕與瀟此生有兩個搞不定的人，一個是她媽，一個是柳墨。

    現在這兩個人一拍即合，要在一起吃飯。

    雖然有過這種事，比如她們在外婆家住的時候，慕與瀟mama有回過一趟，給她們做飯。

    但那起碼隔了十年，慕與瀟還真不知道，現在自己有沒有辦法處理這個情況。

    她只好說：“我們再逛逛，大家都再冷靜冷靜?！?/br>
    柳墨回絕：“先別逛了，再碰見你家熟人就麻煩了，我們無所謂，你媽肯定崩潰。我們在附近找個理發店，染頭發也快，染完去你家吃飯?！?/br>
    她安排得井井有條。

    說著她從包里拿出口罩給慕與瀟，慕與瀟默默接過戴上了。

    韋安如不解，才露出疑惑，柳墨就解釋：“我也是剛剛翻包拿紙巾才發現，包里居然被助理放了口罩?！?/br>
    “原來如此，助理很貼心?！?/br>
    三個人往停車場走去，一路步伐都不算快，還是簡單把公園又看了一遍。

    有手繪的風箏放在半空，風箏尾部長而舒展，看不見線，高得慕與瀟懷疑是不是已經斷了。

    那是失控狀態的高度，還是無論多高，線軸都在別人手里？

    韋安如去里面把車開出來，慕與瀟她們站在外面等。

    “來公園以后，你是感知到你母親當時的情緒嗎？”

    慕與瀟擰開剛買的礦泉水給她，“剛剛路過兒童娛樂區域，孩子們在里面興奮地玩，電量像永遠耗不玩。但是家長的情緒則平靜很多，鮮少有特別高興的。

    眼神即便不放心地跟著，也是滿臉倦態。還有的壓根不去看孩子，忙著玩手機，接工作電話，閉目養神?！?/br>
    “你觀察到了對吧？”

    柳墨喝了兩小口就把瓶蓋擰上：“嗯，我想，因為我喜歡在這里玩，占用、浪費了她很多的時間。我好像想起來她崩潰的表情了?！?/br>
    “她既然陪你來，就是因為她愛你，想你高興，孩子愛玩是天性。如果說占用她的時間，那不是你的錯，根本原因是你爸爸沒有陪你?！?/br>
    慕與瀟平和地安撫：“我們可以追溯過往的遺憾和不完滿，但請你記得，不要把一切攬在自己身上，否則……”

    “否則你就會一直安慰我?！?/br>
    柳墨興致頗高地說：“如果我喜歡怎么辦呢？我就喜歡你陪著我，安撫我的情緒?！?/br>
    仿佛剛剛低落的不是她。

    慕與瀟沒有接話。

    柳墨又問：“剛才你媽那樣講，你一點不生氣嗎？我賭氣說你唯唯諾諾，你也不生氣？”

    “站在她的角度，她的憤怒和失望都是應該的，我有準備。而且我媽平時不那樣講我，她對我很好，只是一時受不了?！?/br>
    “你說我唯唯諾諾，是因為你不了解我跟她的相處模式。再有，你想幫我講話，或者說你單純看不慣她，這樣批評我能刺到我媽。你們倆本就關系不好，所以你說我、說她，都情有可原?！?/br>
    “誰都情有可原，你也情緒太穩定了，永遠中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