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沒別的，就是今晚媽想你爸爸了，想得失眠?！?/br>
    那邊語氣悲傷。

    慕與瀟聽了很心疼：“媽，我也想爸爸呢，不難過了，好不好？等我這段時間忙完，就回去陪你，咱們一起去看爸爸?！?/br>
    “好，mama等你?！?/br>
    本來是溫情脈脈的時刻，她媽緩了一會，突然語氣一揚罵了句臟話。

    “每次這種時候，我恨鐘儷兩口子恨得牙癢癢?！?/br>
    柳墨極輕地冷笑了一聲。

    慕與瀟全身緊繃，生怕她媽聽見。

    還好電話那頭沉浸在往事里，沒有聽到這邊細小的動靜。

    慕與瀟溫聲安撫幾句，把電話給掛了。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媽說的那些話都是氣話，她這會正難過，你都別往心里去。我替她跟你道歉?！?/br>
    慕與瀟收拾著爛攤子。

    “罵的又不是我，我才不往心里去，放心，我心胸狹隘，裝不了太多?！?/br>
    “你不要跟她談一談嗎，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你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她不該再有事沒事突然給你打電話。這么晚了，我還以為是很重要的事?！?/br>
    柳墨的話全是道理，慕與瀟完全贊同，但是沒法接。

    只好說：“想我爸不重要，還有什么重要的？”

    “比如……跟我爸媽吵架還打起來了，再或者，有什么時不再來的相親對象急著給你推薦?！?/br>
    柳墨揶揄。

    慕與瀟笑不出來，“前者暫時不會，哪怕我媽再煩你后媽，也要顧及外婆的身體?！?/br>
    她外婆向來偏心養女。

    偏心加上性格不合，慕與瀟mama跟柳墨的后媽鐘儷，從少女時期養在一起做姐妹時就不對付。

    打打鬧鬧十幾年，好不容易各自嫁人，恩恩怨怨也不少，剪不斷理還亂。

    但徹底反目還是因為慕與瀟爸爸離世。

    那晚，鐘儷的第一任丈夫在鎮上酒駕，慕與瀟爸爸坐在他車上，兩人雙雙車禍去世。

    這樁慘事在當時的教育意義極大，是最好的警示素材。

    兩家在悲痛中無可奈何，只能互相埋怨。

    但慕與瀟覺得，活著的人都很無辜。

    或許是慕與瀟跟父親的感情從始至終淡許多，小時候就都是mama照顧她，父親工作忙，常年不怎么在家。

    又或許她性格就是淡漠，才能在至親的離開上，還公正地在心里認為，根本怪不著她大姨，更別提柳墨父女了。

    “后者，不可能發生?！?/br>
    “所以你沒遇到過有人給你介紹相親對象?！?/br>
    慕與瀟覺得很奇怪，“難道你遇到過??？”

    兩人互相試探

    柳墨笑了一下：“遇到過，不過別人介紹的是女孩子?！?/br>
    “嗯，也很正常?！?/br>
    慕與瀟沒表露出多的情緒，重新舒服地躺下。

    “你不問我有沒有考慮？”

    “我不想問?！?/br>
    慕與瀟強調：“我們不需要管對方私生活?！?/br>
    柳墨靜默許久，抬手去摸她的頭發，換了個換題：“你媽知道你把頭發染成橙色，怎么說？”

    “她還不知道呢?！?/br>
    柳墨一臉想看戲的表情：“到時候請記得跟我分享?！?/br>
    希望那時候我們還需要聯系。

    慕與瀟悄悄地想。

    接了電話，聊了有的沒的，那方面的想法就完全沒了，兩人居然心平氣和地準備睡覺。

    慕與瀟本以為這一夜自己不可能睡踏實，但她比自己想的要沒心沒肺。

    柳墨的床太舒服，她也太困了。

    一旦沒人說話，她就沒了意識。

    夜半，感覺到有冰涼的指尖撫摸她的眉眼。

    她以為是個夢，沒有多管。

    或者說，她潛意識里擔心那不是個夢，所以，沒有多管。

    是柳墨又怎么樣。

    再被吵醒，是她感覺到柳墨猛然坐了起來。

    她跟著起來，看見柳墨盯著亮燈的地方，盯得很專注，就像看見有人在那里活動一樣。

    慕與瀟見怪不怪，也不害怕，猜到柳墨多半在幻覺里頭。

    她摸柳墨的手臂，那兒冰涼得可怕，她把人攬進懷里，低聲念了一段清心訣。

    這是她在技能培訓課里學到的最有用的東西，見效非?？?，柳墨很快掙脫出來，看見了她。

    她好聲地詢問：“你又看見你mama了嗎，她在寫字？”

    柳墨失魂落魄：“在哭?！?/br>
    “為什么？”

    “我不知道?！?/br>
    慕與瀟抱緊她，“沒事，不要怕，我會讓她盡快安心?！?/br>
    隔天她醒的時候，柳墨已經不在房間里，床榻旁邊整理得格外清爽。

    她才意識到，昨晚那杯酒也不是全無用處。

    她才回到房，還在刷牙時，韋安如上樓來她房間了。

    “柳老師在吃早飯，所以我上來，想看看你的房間。嗯，視野很不錯嘛，能看到玉蘭樹?！?/br>
    慕與瀟心虛，她兩個晚上都沒有在這間房里睡覺。

    她還沒來得及換睡衣，于是韋安如靠近她就納悶了。

    “不是，柳老師是私下送了你什么洗護用品嗎？你現在身上的味道跟她一模一樣，嚇死了?？偛荒苓@大早上的，你們又見過了？”

    慕與瀟：“……”

    埋頭刷牙。

    第10章 可愛

    昨晚沒下雨聲，也適應了這里的環境，韋安如一個人睡得更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