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從別人那里找自己，只是從別人那里照一照鏡子。

    林知微聽完，有些想笑，說：“我怎么會這么想你?！?/br>
    季薄雨：“那jiejie，你也不要這樣想我，這幾天jiejie考慮得怎么樣了？”

    林知微：“你呢？”

    季薄雨：“我最近在想……戀愛要怎么談??？”

    林知微：“已經開始想怎么談了嗎？這么快？”

    季薄雨：“這有什么關系，總覺得jiejie最終還是會答應我的，我不擔心。就算jiejie不答應我，以jiejie的想法肯定是覺得我太小了，那我還是不用擔心，我按時長大就好了，人總會長大的。如果到了那時候還不行，那我……”

    她說不下去了，也有些局促。

    季薄雨想了又想，說：“那我就再問jiejie一次，到時候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了?！?/br>
    她眼里映著水池中一點藍光，說完，又笑著看向她。

    林知微心里像突然陷進去一塊兒，軟軟的塌了，一直從心尖塌到心臟最深處，像一塊外殼被融化的酒心巧克力，甜蜜地流淌出一些軟軟綿綿的汁液。

    林知微：“嗯。我想得差不多了?！?/br>
    季薄雨：“那jiejie打算什么時候給我答復？”

    林知微：“明天?！?/br>
    **

    周日當天，季薄雨起了個大早。

    作業昨天做得差不多了，林知微像往常那樣輔導了她。

    和一開始幾乎每一道題都要她講的場景不同，現在季薄雨連著做好幾題才會出現卡殼的情況。

    她正常吃了早飯，沒看到林知微，問王媽，王媽說她還在睡。

    季薄雨直到中午才等到林知微醒來，她醒來之后從三樓向下走著找吃的，季薄雨正在一樓沙發，坐著看外面淋漓的小雨。

    聽到腳步聲，她仰起頭，看到林知微，喊了一聲：“jiejie?！?/br>
    如今和她第一次來這棟房子的情形很像，那時候季薄雨也是在一樓，只不過那時她站著，而林知微剛剛醒來，從三樓向下走。

    她們互不認識，不知道短短一段時間，竟然能走到現在的狀況里。

    季薄雨：“jiejie，王阿姨說給你留的飯在餐桌旁邊，記得吃?！?/br>
    林知微看著她，似乎睡得還不錯，眼珠很黑，很有神。

    她很快移開目光，說：“嗯，吃完飯我們說。大人呢？”

    季薄雨：“mama出去忙工作的事，干媽好像去打網球了，她說她好久沒有自己放松，打完網球還要去養生館按摩?！?/br>
    林知微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按摩你想去嗎？”

    季薄雨：“我喜歡泡溫泉，這里有嗎？”

    林知微拿起調羹：“好像有吧？不清楚，沒想著出去泡過?！?/br>
    季薄雨：“很舒服的，我經常去我們那里泡，泡完出來吃個自助，還能在沙發里窩著一起聊聊天，睡會兒再走?！?/br>
    林知微彎起嘴角，說：“好，那以后帶我去試試?！?/br>
    季薄雨：“嗯?！?/br>
    她應答完才察覺出這句話下面的一點潛臺詞。

    jiejie會想以后了。

    明明她之前從不說以后。

    林知微吃飯很安靜，只有一丁點碗碟碰撞和咀嚼的聲音，和窗外打在葉片上的雨聲一起，讓季薄雨聽著聽著……有點想睡覺。

    她也確實沒怎么推辭，靠著舒適柔軟的沙發背，就這么睡了過去。

    再醒來，林知微正坐在她身旁，手里拿著一本雜志正在看，分明的指節搭住書頁，偶爾抬指，翻過一頁。

    季薄雨眨了兩下眼，眨去小憩的迷茫，湊頭過去看她手里的雜志：“人直不富，港直不深……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見她醒了，林知微特意歪曲了意思逗她，胡編亂造地說：“直的女人不富，直的港口不深?！?/br>
    季薄雨：“？”

    林知微笑死了：“來和我一起彎?！?/br>
    季薄雨又想了想，說：“我應該就是彎的吧……一直對男的沒什么興趣，也喜歡不起來?！?/br>
    林知微：“以前也是？”

    季薄雨：“嗯，學生物之后看性染色體男的比女的少了那么一大塊，他們就是少了一大塊基因啊，感覺像是人類的殘次品……”

    林知微笑得更厲害了。

    季薄雨兩條眉毛糾纏在一起，說：“jiejie，你不要笑，說好的回答問題呢?！?/br>
    林知微笑夠了，才說：“好?！?/br>
    季薄雨和她對視。

    這兩雙同樣明亮又同樣真誠的眼眸湊在一起，下意識向對方靠近。

    林知微用一個問題代替了回答。

    “可以吻你嗎？”

    第31章 親

    窗外的雨依然落著。

    季薄雨靠緊沙發, 后背出了一層粘膩的熱汗。

    她不自覺地抿緊了唇，看向靠近的林知微，有些不好意思, 也有些無措，說：“jiejie……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林知微：“不是小雨先答應我的嗎？”

    她不再靠近，維持著這么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停下，剛剛好大概四五十厘米。

    那是人與人之間不會被冒犯的社交距離。

    季薄雨：“我……”

    她我了一個字就我不下去了,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手都不知道放哪。

    那只手不斷向后，直到抓住沙發靠背的襯布, 抓緊, 揪得那一塊地方有些變形, 但依然揪。

    林知微這時完全看不出犯病的樣子，她正常時, 就像她們剛剛相遇的那幾天, 溫柔得體，彬彬有禮, 像一頭悄無聲息入侵她人界限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