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蕭旻珠頷首,抿抿唇道:“也祝愿你以后能找到真正屬于你的幸福?!?/br> 孟笙恍惚轉身離開,背影顯得有幾分落寞孤寂。 —— 冬季還沒過完,天仍黑得很快。 蕭旻珠早早地洗漱完,就上床睡覺了。 她鮮少做夢,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和人說多了孩兒他爹死了,今兒個她竟真的夢見了魏蛟。 耳邊是戰鼓震天。 城中百姓四處逃竄,蕭旻珠漫無目的地穿梭在混亂人群,恍然間抬頭看到了城門上用隸書寫的衡陽兩個大字。 衡陽城還是陷落了? 接下來的畫面像是卡頓一般飛快閃過,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了蕭旻珠眼簾。 “魏蛟!” 蕭旻珠大聲呼喊并招手,然而魏蛟和周圍人像是看不到她一樣。 夕陽暮下。 數十萬兵甲呈合圍之勢逼近衡陽。 數回合后,魏蛟甲胄染血,有些許狼狽,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地目視前方,面容冷峻。 魏蛟這邊的黑甲士兵越來越少。 夕陽血紅,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身旁親兵一個一個倒下,那人還在負隅抵抗,混亂之中手臂和肩膀已經被撕開了無數條口子,鮮血如注。 就在這時,幾支利箭劃破長空,帶著刺耳的聲音,直奔一個方向而去。 蕭旻珠瞳孔驟然放大。 不要。 箭矢穿透甲胄,鮮血瞬間透濕了衣襟。 蕭旻珠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音。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涌來將她從夢境中猛地拽出。 蕭旻珠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鋪上,汗水洇濕了背心,帶來難受的黏膩感。 她從床上坐起身,拍了拍作勢安撫胸腔內跳個不停的心臟,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試圖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 但夢中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荒涼的戰場、滿地的鮮血,以及那份絕望的無力感,如一顆沉重的大石頭般壓在了她的心頭。 蕭旻珠朝窗戶望了眼,外面仍是朦朧月色。 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喉嚨有些干涸。 她掀開床被,借著月光趿鞋下地。 蕭旻珠躡手躡腳地摸索到桌前,水壺里剩了些昨晚的冷茶,這會兒她口渴渾不在意水冷不冷這些小細節。 一杯冷水下肚,緩解了焦灼和干澀。 蕭旻珠提起壺把手,想再倒一杯,伴隨水聲注入杯底的聲音,床尾暗處角落突然傳出短促的鞋底摩挲地面的窸窣聲。 聲音戛然而止。 像是有人同個姿勢站久了覺得累,想動一動不經意間發出的聲響。 蕭旻珠呼吸一頓,心緊緊地揪起來,全身血液仿佛凝固。 屋里,進了賊? 床尾有一個小小的空間,蕭旻珠將不常用到的雜物堆放在哪兒。 蕭旻珠狀似自然地繼續倒水飲,目光似是漫不經心地瞟過斜對面的妝鏡,那個鏡子剛好能反光照到床尾那處角落。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里真的多出了一個立著的欣長人影。 ??! 家里是進賊了還是有鬼。 不管哪一個都很恐怖哇。 一股寒意從脊背升起。 蕭旻珠很慌很害怕,但是她不敢表現出分毫,只能假裝不知道。 雖然青竹和白桃就住在隔壁房間,離她很近,她嚎一嗓子倒是很快就能到,但是再快比不上人家快啊,萬一帶了刀,本來只想偷錢,結果把小命也送了。 而且她們三個女子,肢體力量很難趕得上一個男人。 蕭旻珠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假裝不知道房間有對方的存在,自然地走出去。 剛好她剛剛喝了涼水,蕭旻珠便抱肚假裝肚子痛,輕聲惱了句,便要去外面如廁。 就在她要碰到門沿的時候,一聲拔涼拔涼的短促笑音突然從背后響起,“阿綿發現我了怎么要走?” ??! 熟悉的陰森嗓音讓蕭旻珠倒是不害怕了,改變為震驚。 她驀地轉身,正好與從角落里走出來的魏蛟視線相撞。 這一撞可謂是天雷勾地火,蕭旻珠純粹是驚的,魏蛟則是帶著風雨欲來的沉悶怒意。 蕭旻珠手指著魏蛟,錯愕地話都抖落不清,“你你怎么在這兒?” 魏蛟步伐不急不緩地在蕭旻珠面前站定,目光一直落在她面上,見她這般驚訝,嘴角突地勾出一抹笑意:“怎么,我出現在這兒很奇怪嗎?還是說你不想我出現在這兒?!?/br> 那笑像是畫上去的,怎么看怎么假。 魏蛟死死注視著眼前這幾個月只能在夢中見到的女人,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卻在他落難的時候,帶著萬兩家財躲到了這偏遠的筠郡,魏蛟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魏蛟自以為的沉抑對峙氣氛中,蕭旻珠像置之度外一樣輕輕嘖了聲:“行了不想笑就別笑了,怪嚇人的?!?/br> 調侃的語氣,就像是沒發生這件事之前他們相處的那樣。 魏蛟仿佛被觸碰到了某根不正常的神經,他收斂笑意,臉色陰沉地更厲害了,抬手捏住蕭旻珠的下頜,“阿綿不是說好要在家中等我得勝歸來嗎,為何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