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劉元宗看了看軍隊糧草結余已經所剩不多,于是傳信回雍州讓兒子押運糧草來荊城。 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與袁淮璋暗自較量時,宋遼已命屬下換上了雍軍的軍服,去兆都給劉維和劉統傳遞了一個消息。 形容狼狽的軍士跪在地上,一臉悲慟道:“公子,袁淮璋中了魏蛟的挑撥之計,就一直認為主公懷有私心,又因我軍糧草充沛,對方趁夜里派兵潛入營中想偷偷轉移糧草入自己軍中,被主公發現,袁淮璋羞惱之下竟一箭射中主公,主公……他就這樣不治而死??!” 一聽自己父親竟這樣橫死,劉維劉統俱是震驚不已。 無視悲痛地要暈倒的母親,劉統直接拔出佩劍,落在回來傳訊的士兵脖子上,狹長的黑眸將信將疑地微瞇,“按你所說,父親被袁淮璋射殺,那其余幾個大將軍呢,父親臨走前帶了十萬將士,為何只有你們幾十人回來?!?/br> 士兵微微被嚇了一跳,但仍是咬定自己說的話句句屬實。 “魏軍突然從城內殺出,軍中損失大半,李、關二位將軍戰死,袁淮璋以重金賄花將軍,花將軍就帶著剩下的幾萬人歸屬了袁淮璋,不但如此,我還偷聽到袁淮璋和花將軍暗謀擔心公子后面知道主公身死的消息后要找他們報仇,竟謀劃要將二位公子騙至荊城,我等趁亂逃出,就是要將這個消息傳給二位公子?!?/br> 說完,幾人活像死了自己爹媽似地痛哭不已,“主公待我們恩重如山,公子一定要為主公報仇啊?!?/br> 就在這時,一襲寬衣白袍的劉維從后面走來,溫斂道:“二弟,還是先將劍放下吧,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br> 花越貪財,被袁淮璋策反也不是什么難事。 劉統轉目看他一眼,冷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把劍收回去,“大哥倒是會做面子,等著我逼問完才出聲?!?/br> 劉維像是沒聽到一般,讓人先帶這些個前線九死一生逃回來的軍士下去休整。 等人都走了,劉統又問:“你就這樣信了他的話,不怕是魏蛟的詭計?” 劉維:“是真是假,派人去荊城打探一番便知?!?/br> 然而打探的人還沒回來,兄弟倆就收到了劉元宗讓他們從兆都押運糧草的信函。 劉元宗在信上指明,最好他們兄弟其中一個親自押送,其他人他擔心路上有失。 原先回兆都軍士的話已經在劉維劉統兩人心中留下了烙印,看完了信函,兩人都不禁開始懷疑起來這封信實則是袁淮璋的騙局。 如果是假的,去了就是損兵損糧,籌措十萬人馬的糧草可不是個小數目,但如果是真的,他們不去,便是違抗父親的指令。 劉維劉統兩人皆十分猶豫。 劉維斟酌道:“為兄處理公務還行,但若帶兵打仗就遠不如二弟了,還是由二弟去押運糧草為兄更放心些?!?/br> 劉統一聽,不樂意了,暗自嘲諷道:“不過是押運糧草,又不需上戰場,前兩年大哥為了奪得父親注意和贊賞時,不還往壺口關送過糧草,如今怎么開始擔心起來了?!?/br> 若是袁淮璋計謀,他這一去與送死無異。 兩兄弟都不愿去,只想當留在兆都的那個。 于是,押運糧草這個事情就這樣拖了下來。 再后來,兩人因為手下人的糾葛,新仇舊恨地直接打了起來,再收到來自劉元宗的信件,兩人都以為這是對方想將自己支開的陰謀,直接置之不理, 劉元宗久等不到糧草,軍中很快無米下鍋,他急的又送出一封信,責問兆都那邊為何還不送糧。 然而劉元宗不知道的是,這封信在離了荊城幾十里遠就被人攔截了下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劉元宗情急之下只得去向隔壁袁淮璋借米。 借一次兩次還好,久了袁淮璋擔心對方不還,后面就以自己軍營也快無米下鍋為由拒絕給對方提供糧草。 劉元宗氣得在帳中對袁淮璋破口大罵,一頓輸出。 最后無奈之下只能讓離雍州最近的幾個郡縣的太守給他籌措糧草,但鄰邊都不是產糧大郡,交完賦稅后也剛好夠一郡百姓自給自足而已,如何支撐起一個十萬軍隊的吃喝。 很快,幾個郡太守掌管的糧倉就一空殆盡,劉元宗再次陷入了無米的境遇,發往兆都的幾封書信皆石沉大海,劉元宗只得減少口糧分配,一天兩食,并且都是一眼見底的稀粥外加一個硬邦邦的干饃。 長此以往下去,將士們哪里肯依,便鬧了起來。 當然這是后話。 呂粟自逃出衡陽后,先是跟在李修身邊做事,崔琰發達后,他又投奔崔琰,這次伐幽,他也跟了來。 他向崔琰諫言:“匈奴與崔琰積怨甚深,王爺何不去信那匈奴王,邀他也來攻伐魏蛟,這樣幽州就四面受敵了,魏蛟也必然要分出一部分視線到后方?!?/br> 崔琰:“崔琰并未動北境那七萬駐軍,匈奴人如何會做這賠本的買賣?” 呂粟抬手為上座的崔琰倒下一杯茶水,輕聲提醒道:“加上西戎就不一定了?!?/br> 茶水微微散發著熱氣,天氣愈發轉涼了,喝茶也能為身體取取暖,呂粟撈起寬袖,單手示意,笑道:“殿下請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