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低語完惡毒的詛咒,女人猛地握住匕首扎入自己心口。 伴隨女人的死去,場面陷入了一片死寂。 蕭旻珠目光從地上的血跡轉向魏蛟仿佛籠罩在黑暗陰霾中的面色,背脊發涼。今個兒接受的信息量實在有點多,她不知該做出什么反應,所以就那樣在原地愣著。 片刻,魏蛟一句話沒說,甚至沒看她一眼,轉過身大步走了。 第41章 長壽面 那件事發生后, 連著幾日蕭旻珠都沒有見到魏蛟。 甚至第三日的時候,慣常跟在魏蛟身邊的那個小廝還來到鹿苑,在門前卑諂足恭地請求青竹收拾幾套君侯換洗的衣裳。 蕭旻珠叫住他, 問:“君侯去哪兒了?” 小廝討好又為難地笑笑, “君侯這兩日都宿在前院廂房,明日要出門巡邊?!?/br> 他在心中叫苦連天,上面主子鬧矛盾, 他們這些伺候的下人也跟著遭罪。前段時間是除君侯不在府邸外,他過得最舒心輕松的日子, 君侯變得有人情味兒了不少, 就連這段時期來刺殺的刺客魏蛟都恩賜一刀斃命,沒關進獄中嚴刑拷打。 然而現在一切都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先前更差。 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對君侯那張毫無溫度的冷臉, 小廝深感郁悶痛苦。 求求了, 他倆快和好吧。 再不和好,瘋的人就是他了。 聽到小廝的回答, 蕭旻珠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魏蛟這是準備連家都不回了? 小廝取了魏蛟的衣裳回前院, 他先是在門口駐足了好一會兒, 心中做足了心理建設才推門而入。 房間內只燃了寥寥幾盞燈燭, 視線昏暗。 “君侯?!彼囂叫缘貑玖寺?。 魏蛟坐在書案前,手抵著頭顱,一動不動,像一尊歷經風霜而凝固的堅硬石像。 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才被注入了一絲生命力, 此時緩緩抬起頭, 問:“她有沒有說什么?” 開口的聲音就像是沙漠里許久不曾進水的旅人,暗啞的厲害。 小廝的心像是被人一提, 緊張地答道:“夫人問了君侯去了何處,旁的,沒再多說了?!?/br> 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起,余光中他見到魏蛟指節狠狠地揉了把太陽xue。 房間里沉悶陰濕的氣氛幾欲讓人窒息,一陣沉默過后,對方用冰冷到極點的聲音了句,“你先退下吧?!?/br> 他將東西放下,忙不迭地躬身退出去,后知后覺,背后已被虛汗打濕。 頭顱深處劇烈的脹痛還在延續,魏蛟用力地閉了閉眼,臉上沒有絲毫血色,他用指端緊緊按住太陽xue,試圖想用這種方式來抵擋那股疼痛的侵襲。 但卻收效甚微。 魏蛟的思緒在綿長的痛苦中越發清晰。 如今蕭旻珠幾乎知道了他所有的丑事,命格不詳、殘殺手足,還脾氣差、不通筆墨,若不是有君侯這個身份遮羞,簡直低賤得像是路邊的野犬。 無人會浪費眼神投到一只野犬身上。 要不是因為他,蕭旻珠可以嫁一個有學識,滿腹經綸,脾氣好的小郎君,就像賀時章那樣。 所以,蕭旻珠喜歡別人才是正常人的反應,要是喜歡他,恐怕他才需要擔心自己最后會人財兩空,什么也不剩下。 魏蛟就這樣剖析自己,突然覺得他不僅腦子疼,連四體百骸都疼了起來。 他漸漸趴坐在桌邊。 微弱的燈光下依稀可見他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 這日,云娘突然向蕭旻珠說起,“今日是君侯的生辰?!?/br> 云娘的夫婿曾是魏疇手下的一個部將,十年前血染沙場后云娘沒有再改嫁而是選擇一直留在侯府做事,對于府上的小郎君們她算是看著成長起來的,知道魏蛟本性其實就是一個嘴硬心熱的少年人。 沒經過多少溫暖,所以對周圍一切下意識地豎起堅硬心防,但只要你打開,就會發現里面也藏了一處熾熱溫情。 蕭旻珠這才恍然間驚覺。 原來她已經快五日沒見過魏蛟了。 當日發生的事,蕭旻珠還記憶猶新,所以魏蛟現在是因為顧慮不肯回家? 是認為自己真的會相信那個仆婦口中語言,還是擔心自己知道了從前的事情會就此戒備遠離他…… 蕭旻珠心中有點不高興。 為魏蛟不信任自己這件事。難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個不明事理、從眾膚淺的人? 反正在魏蛟自己來找他之前,蕭旻珠不準備主動去找他。 但云娘又說今天是魏蛟的生辰…… 蕭旻珠心里明白云娘是知道他們二人如今起了嫌隙,想借著魏蛟生日的名頭讓兩人說開和好。 但這件事吧,歸根到底是魏蛟有心結,他不肯打破,其他人再努力也無法。 想起之前小廝說魏蛟出門了,不知道回來了沒有。 云娘:“幽州其他郡縣的太守已經陸續住進館驛,君侯應該今日會回府?!?/br> 蕭旻珠略一思沉,她已經許久未見到沈嘉月家的小團子,孩子還拜了她當做干娘,先前她與沈嘉月說好了今日會到將軍府拜訪,爽約不太好。 而且這幾天兩人起了嫌隙,她要是上趕著去向對方祝生,倒像一開始是她做錯了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