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蕭青雁心中也些許失落。 但丈夫的出發點是關心自己,還是讓她心中寬慰了不少。 過了半刻,崔琰突然從床上起身。 “怎么了?”蕭青雁問。 崔琰掀開帷帳,拿起掛在架子上的外裳,他的面容在光線下顯得有幾分晦暗不明。 對方說話的聲線并無異樣,“突然想起來還有些重要事務沒處理完,夫人自管早些休息,不必等我了?!?/br> —— 后罩房。 素月看著四周陰濕簡陋的環境,沒有絲毫睡意。 打聽到今兒個郎君會回府,她與紫芙便商量好了,讓對方去郎君先前揭穿蕭青雁的假面,在昌平時,蕭青雁就一直提防不讓郎君與她們二人相處,將她調到外院伺候。 郎君離開了,還想讓她守在空宅。 素月本就是個心氣高的,打定了主意要留在崔琰身邊,當然不可能輕易放棄,于是挑動紫芙偷偷跟在來青州的隊伍里,但一不小心還是被發現了。 因為一時不忿頂撞了蕭青雁,對方便罰她跟在馬車后面追跑了幾十里路。 她的腳上全是血泡,血rou和襪子粘黏在了一處,忍痛分開,第二天又重復慘痛的經歷。等到了長陵,雙腳已經血rou模糊,痛的沒有知覺,大夫說,她至少得休息半個月才能下地。 為了讓郎君知曉那個女人其實是個心黑的妒婦,她只能用最后一點積蓄買通看守的仆人,讓紫芙這兒逃了出去。 她心慌意亂地盼著,等著。 好不容易等紫芙回來了,對方卻言辭模糊地應付她,隨后收拾東西從這里搬了出去。 憑著共事數年來對對方的了解,素月明白紫芙這是被策反了。 她痛苦又不甘,將紫芙那丫頭和蕭青雁罵了千遍也不能解恨,目前外面重新換了仆婦看守,她腳上又有傷,只能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小房間。 就在她黯然絕望之際,外面卻傳來那個仆婦的阿諛的討好。 “這是下人住的院子,使君怎么走到這兒了?” 使君? 郎君在外面! 素月掙扎著起身,想要下地去開門,但腳底那一剎那傳來的刺密痛意讓她面容煞白一片,額頭全是冷汗,隨后膝蓋一彎倒在床邊。 望著近在咫尺的大門,素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開始不顧一切地朝外呼喊,“郎君,奴在這兒,夫人她要謀害奴……” 聽見里面的動靜,仆婦面上笑意已經快掛不住。 崔琰橫眉冷眼地看向她,“我想去哪兒需要向你報備嗎?” 仆婦汗顏:“不敢?!?/br> 崔琰用冰冷徹骨的語氣道:“讓開?!?/br> 仆婦再無可奈何。 大門被打開,甫一見到如神祇般出現的崔琰,素月幾乎要喜極而泣,但她明白目前最主要的是,要在崔琰面前戳破蕭青雁溫柔妻子面目的假象。 狹窄昏暗的房間里,崔琰的面上仿佛罩上了一層淡淡寒霜。 第39章 納妾 為了款待這位許久未見的九弟, 魏蛟今夜特意吩咐在正廳設宴待客,并請了宋遼、旬翊等幕僚家將陪坐。 月華如水,銀灰灑落在古樸典雅的院落中。 旬翊許久沒造訪燕侯府, 一路進來時注意到四周布局與先前有些許不同, 指著庭院栽種的幾株梅花問道:“我怎么記得此處原先是空曠的一大片?!?/br> 路過廊橋,幾條紅白錦鯉為岸邊動靜所驚,慌不擇路地鉆進水底, 清風拂過,清雅的梅花香氣飄來, 讓人倍感心曠神怡。 同行的宋遼答:“這是之前君侯夫人命人移栽過來的?!?/br> 旬翊笑著撫了撫胡須, “原來如此?!?/br> 他就說君侯絕對不可能有如此閑情雅致養魚種梅。 蕭旻珠是和魏蛟一起到的,本來她是不準備過來的,坐在席宴上吃東西都有許多人盯著, 一點兒也不自在, 而且在座的都是男人,她又沒什么話題可聊, 就只能無聊虛度時間。 在魏蛟讓她去的時候, 蕭旻珠撇了撇嘴道:“不好吧, 我到那兒會不會耽誤你們談事?” 魏蛟像是沒聽見她話中的婉拒之音, “你同我坐在一塊兒,有什么不好的?!?/br> 無奈之下,蕭旻珠只得跟來。 兩人一步入宴廳,瞬間吸引了眾人目光。 魏蛟身穿靛藍色寬袖直裾,玉帶束腰, 眉眼冷冽, 整個人顯得矜貴又精神,落后一步的女子臉上畫著淡雅妝容, 頭發簡單地盤了起來,側邊插了雙鳳玉梳,中間是圓潤不失精細的鑲嵌紅寶石紋金簪,看起來姝麗又端莊。 走在一處,宛若一對璧人。 眾人皆起身,“見過君侯與夫人?!?/br> 魏蛟入座,揮了揮長袖道:“今兒個專為九弟接風,不用太過拘禮?!?/br> 魏恪連忙微微彎腰,雙手作揖,聲音謙和而恭敬道:“小弟在外任職三年,雖與兄長相隔兩地,但時刻掛念兄長,如今回到衡陽,得君侯如此款待,實在是受寵若驚?!?/br> 魏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隨意又說了兩句安撫他入座。 諸多人中,魏恪是最識時務為俊杰的那一個,魏蛟想,只要對方安分守己,他并不介意保對方安享一世富貴閑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