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回來?!蔽候赞D了個方向,將手上的帕子往對面一丟,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給我擦頭發?!?/br> 看著手上的布巾,蕭旻珠努力調整自己快要繃不住的表情,她剛剛就不應該多那句嘴。 就該讓魏蛟在那里被吹成面癱,以后都不用見他甩臉子了。 蕭旻珠任命地給魏蛟擦起了頭發。 擦著擦著,她開始心里不得勁。 魏蛟一天天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還不禿頭,濃密就算了,還不開叉,頭發黑亮順滑,弄個濾鏡都能去拍洗發水廣告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br> 出于嫉妒心理,蕭旻珠很想給他薅下來幾根。 魏蛟百無聊賴地開始玩蕭旻珠吊在腰上的玉佩墜子,走起來叮叮當當,還怪好聽的。 改明兒他也要帶一個。 聽到她好像在編排自己,魏蛟:“你嘟嘟嚷嚷地在說什么?” 蕭旻珠勉強勾起一個微笑:“沒什么?!?/br> 她放下已有些濕潤的毛巾,稍微退開了些,“差不多了?!?/br> 魏蛟隨意地摸了一把頭發,一邊說著:“剛剛我已經讓人等會兒把飯菜送進來了?!?/br> 蕭旻珠表示了解。 見下一刻魏蛟拿著發帶便要將頭發扎起來,蕭旻珠連忙抬手制止他的動作,提醒道:“還沒有徹底干之前最好不要扎起來,容易頭痛?!?/br> 皮膚相觸時,兩個人都是一個激靈,蕭旻珠在想魏蛟身上還挺暖和的,魏蛟則是感覺一個冰塊兒貼在了自己的皮rou上。 魏蛟皺眉:“你手怎么這么冰?!?/br> 果真是體質虛寒,魏蛟愈加覺得帶蕭旻珠來西山是個正確的決定。 他用腳將炭盆朝蕭旻珠的方向踢過去了點,嘴上煩厭道:“冷死了我還要給你收尸?!?/br> 蕭旻珠將手朝炭盆伸近,小聲解釋了句:“一到冬天我的手腳就會變得很涼?!?/br> 現在是十一月份,已經踏進了初冬,東平雖然地處偏北,但在魏蛟這個在更北更寒的幽州待了二十年無異于南方的春天。 魏蛟默默地想,要是蕭旻珠到了衡陽,怕不是整日都只能待在室內。 用過午飯,外面的雨勢已經小了許多,但還是不能上路。 雖然是小旅店,但住得起上房的人一般也是有些追求的讀書人,或者是有閑錢的商賈,所以房間里應景地備了些詩書雅集。 蕭旻珠發現還有一副圍棋,在這兒等著也是干等,于是她提議道:“君侯,我們來下棋吧?!?/br> 魏蛟撐著臉,瞥了眼棋盤,很快又移開視線,仿佛并不感興趣:“不想下?!?/br> 在蕭旻珠看不見的地方,魏蛟悄悄攥緊了手心。 他不會下圍棋,不過魏蛟并不想讓蕭旻珠知道這件事。 蕭旻珠其實也猜出來了,魏蛟整日舞槍弄棒,帶兵打仗,字都寫的很生澀,更勿說花時間學習下棋。 但她還是要照顧下魏蛟可憐的自尊心。 蕭旻珠目光中帶著異樣的神采,擺擺手道:“圍棋君侯肯定都玩膩了,這次我們來個不一樣的?!?/br> “同樣的黑子先下,不管橫著豎著或者斜著,誰先連著五顆子就算贏?!笔挄F珠先示范了一下。 “還能這樣下?”魏蛟好奇地問。 看著倒是挺簡單。 他雖然不會下,但從前看別人下時并不是這樣的規則。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蕭旻珠看出了他不會下棋,所以故意想到了這個簡單的玩法。 “當然?!笔挄F珠斗志昂揚:“不過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br> “什么懲罰?”魏蛟心有遲疑,像是擔心對方會從自己身上奪走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 然而蕭旻珠并不想要搶走東西,“贏的人可以在輸的人臉上畫一筆?!?/br> 蕭旻珠從包袱里取出自己帶來的胭脂青黛,用以當做涂料。 她可是玩五子棋的老手,魏蛟肯定玩不過她。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魏蛟每日都恐嚇壓榨自己,蕭旻珠心想一定要把魏蛟畫個大花臉泄氣。 反正是他自己輸給了自己,要是生氣,就說明他玩不起。 “怎么樣,君侯不會不敢吧,放心,痕跡是能擦掉的,不會在其他人面前有損君侯英明神武的光輝形象?!笔挄F珠故意激他。 不出所料,原本有所遲疑的魏蛟一聽她這么說,立馬擺出不屑之色:“開玩笑,我會怕這個?!?/br> 蕭旻珠壓下竊喜。 兩人相隔而坐,棋盤擺在中間。 雖然知曉了規則,但新手下棋總是會有點畏手畏腳,是以前三局,魏蛟走得很小心,但不妨礙他沒下幾顆子就輸給了蕭旻珠。 蕭旻珠歡歡喜喜地一拍掌,“君侯你又輸了?!?/br> 她勾勾食指,示意他俯身過來。 眼見著黑子又先一步連成五子,魏蛟臉上陰郁盡顯,不高興地說了句:“下次我要先下?!?/br> “行行?!笔挄F珠敷衍著道。 這個的輸贏和誰先下后下沒太多的關系。 蕭旻珠手指先在青黛上旋了一圈,然后抹在了魏蛟如鴉翅烏黑的劍眉上,再稍稍修飾一番。 算上前兩次抹在魏蛟臉上的鉛粉和胭脂。蕭旻珠微微退開身,欣賞完自己的“畫作”捂嘴偷笑。 原本她是想直接亂畫一通,直接給魏蛟畫成一個大花臉,但見到魏蛟披散著頭發又臨時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