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延這才側過眸子，眼底波瀾不驚，“熟人？什么時候見過一面就算熟人了？”

    面對霍星延不客氣的言語，蘇湛只是笑，溫文爾雅，玉石不及的清貴。

    “霍總對我敵意很大啊，因為云霧？”

    霍星延目光撤回，話卻未停：“那蘇先生短期內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是為什么？”

    停了須臾，原話奉還， “因為云霧？”

    不料，蘇湛竟坦然承認了：“是啊。云霧一直想開間茶會所，她在法國那陣就時不時念叨了。不止如此，茶葉、馬面裙、發簪、各種古董…… 她似乎對時光磨礪后留存的一切都很感興趣?！?/br>
    “我認真找尋，覺得這海安公館特別適合她。我想把這個拍下來送給她當禮物，會不會比粉鉆更能討她開心？”

    慢條斯理地陳述、情緒淡淡，但他的每一個字都在印證同一件事：蘇湛了解徐云霧，并且愿意傾盡耐心哄她討好她。

    霍星延目視前方，冷冷勾唇，“她確實會高興，但……”

    停歇的須臾，霍星延望向蘇湛，一字一頓，“那也要你有本事拍得下來?！?/br>
    第18章

    七點半, 著了旗袍的拍賣師來到人前。

    美麗高挑，姿儀曼妙。

    立于拍賣臺后，她笑著開口, “歡迎各位百忙之中抽空蒞臨【春妍】拍賣控保建筑專場，非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請勿參拍?！?/br>
    “第一處古宅, 海安公館?！?/br>
    “這棟三進三出的古宅，總面積621.58平方米，磚木結構, 精裝修……”

    拍賣品類單一，標的少而珍稀。一上來, 便是重頭戲。

    “本次競拍底價兩千兩百萬, 每次叫拍漲幅不得低于五十萬。若各位無疑義，海安公館的競拍開始?！?/br>
    話落，場內靜滯了十數秒, 有人舉牌。

    “兩千三百萬?！?/br>
    拍賣師當即望向聲源處, 得體微笑, “兩千三百萬一次?！?/br>
    話音方落, 慕川身旁的男子舉起報價牌，低聲喊道, “三千萬?！?/br>
    這名男子是慕川母親的助理柯豐文。

    這次拍賣限制了參與者的國籍, 慕川和蘇湛異國身份, 皆無法親自介入，只能找人代為出面。

    大幅度提價, 掀起了一陣議論。

    “嘶，一把加價七百萬?！?/br>
    “正常, 海安公館這樣的古宅拍一棟少一棟，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br>
    “慕家的那位可不差錢?！?/br>
    “霍二還沒動靜呢, 若也看上這棟，最后沒有大幾千萬打不住?！?/br>
    “霍二這瘋批，他要是看上了，豪砸幾個億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br>
    議論聲限于一方，不為霍星延所知。不過他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有什么大反應。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他了。

    “三千萬一次?！?/br>
    高聳的拍賣臺后，拍賣師例行確定最高價，第一遍才結束，霍星延親手舉起手中的叫價牌，“五千萬?！?/br>
    拍賣師睨向他，眼中有驚詫一閃而過，但到底是專業人士，這份驚詫并未擾亂到她的應對，“五千萬一次?！?/br>
    又是大幅度提價，剛開場，競爭的火藥味已經磅礴迸出。

    “五千萬兩次?！?nbsp;拍賣師喊著，目光于場內梭巡。

    “六千萬?！?nbsp;慕川身旁的柯豐文再度舉牌報價。

    “一個億?！?/br>
    霍星延低冷開口，春暖午后的懶倦模樣。這般姿態給眾人一種一個億對于他而言輕飄飄的錯覺。他會繼續加價，直到他得到這座古宅。

    蘇湛坐在他身旁，感覺尤甚。他的嘴角無聲上翹，那廂慕川似讀懂了他的意思。

    柯豐文再度加價，“一億一千萬?！?/br>
    霍星延：“一億五千萬?！?/br>
    到此，場內喧熱迸發，再按不住。

    “我日，霍二就是行走的碎鈔機?！?/br>
    “哈哈哈哈，我剛說什么來著？這丫的就是瘋批?！?/br>
    “照著這走勢，下一次他喊價就是兩億了?！?/br>
    “你們瞧瞧慕川，神色冷了好幾度。再瞧瞧霍二，還是那副雷都劈不動的冰山樣兒?！?/br>
    “哈哈哈哈，高下立見?！?/br>
    議論聲蔓延開來，輻射的范圍越來越廣。蘇湛有沒有聽到不得而知，眉眼仍是清雋柔和，看不出一絲端倪。

    在眾人視線的盲點，他低聲同霍星延道，“我若是一再加價，你就這么五千萬五千萬地砸？”

    霍星延瞥了他一眼：“不清楚，但蘇先生你要是真好奇，可以試試，我沒有意見?！?/br>
    蘇湛沒再說話。

    后續，柯豐文又叫了兩次價。

    霍星延最終將拍賣價挑高到兩億五千萬，至此，已是大幅溢價。拍賣場內，氛圍因這越來越濃重的火藥味變得有些壓抑。

    “兩億五千萬一次?！?/br>
    拍賣師勉強維持著淡定，推著流程往下。這次拍賣會到此，除非流拍，她將獲得大額提成。

    例行等待的片刻，蘇湛虛松扣在掌下的手機屏幕忽而亮了起來。

    他點開，查看。

    慕川：【到此為止吧，到了這個份上，他的態度很明確了?！?/br>
    蘇湛沒有回。

    慕川遠遠地瞥了他一眼，【徐云霧不會喜歡你和他這么爭強斗狠。北城就這么大，今晚的事兒，明兒就會傳到徐云霧的耳朵里?；粜茄泳退隳孟铝诉@座老宅，也討不到什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