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別走那兒!不行不行,你走那兒我下哪兒??!” “嘿呦,那我今天還非得走這兒不可了?!?/br> “江杏泉!你個老不死的!非得跟我對著干是吧!” “……” 一家老小熱熱鬧鬧的,場面和諧而溫馨。 時云舒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又去看了會兩位老人下棋,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卻沒發現江淮景的身影。 林聽然問她:“舒舒寶貝,你找什么呢?” 時云舒攏了攏流蘇披肩,問:“然然,你知道江淮景去哪兒了嗎?” “啊......”林聽然眼神飄忽了一下,搖頭,“我不知道,可能公司有什么事,出去打電話了?” 她挽起時云舒的肩膀:“沒事的舒舒寶貝,他一個大男人又丟不了,你快過來,mama剛剛還在問你在國外有沒有遇到好玩的呢?!?/br> “好吧?!?/br> 時云舒沒有多想,正要重新坐回去,四周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下一秒,她兩側草坪地面忽然亮起一排排暖色燈串,燈串旁沿路錯落有致地擺放了三四排白色蠟燭,中間空出一條長長的過道。 一顆火苗星子從第一支蠟燭迅速竄到最后一支,瞬間點燃了上百只蠟燭,火光在春風中搖曳,和星光點點的夜幕交相輝映。 夜空中盤旋著幾架直升機,井然有序地撒下大片的玫瑰花瓣,有幾片落在她的白色披肩上,紅得愈發鮮艷而明亮。 時云舒垂眸望去,是弗洛伊德。 神情不禁微怔,她幾分困惑地沿著蠟燭向前望去。 月光下,江淮景從陰影中走出,步伐穩健,銀色的月輝灑在肩頭。 盛裝出席,懷中抱著一束玫瑰,出現在蠟燭尾端,與她遙遙相望。 時云舒眉目微動,漸漸意識到他在做什么。 庭院的其他人紛紛停止了動作,祁思源也將下了一半的棋局暫時擱置,挑眉看著江杏泉:“可算來了,我都快演不下去了?!?/br> 江杏泉嫌棄地瞪他一眼:“我看你下得挺起勁的啊?!?/br> 林聽然和江茗雪跑到一邊,拿著提前準備好的照相機,分別錄像、拍照做記錄。 時云舒定定地看著男人身姿綽約,迎著月光緩步向自己走來,在半米之隔的位置停下。 男人鼻梁高挺,面容清雋,慣有的慵懶和散漫盡數褪去,深邃的眸子倒映著點點星子和火光,以及在他眼中清晰的她。 薄唇牽起清淺的弧度,他溫柔地看著她:“在找我嗎?!?/br> 時云舒忽然思維變得遲鈍:“你這是......” 男人眼眸很黑,聲音清冽低醇:“本來想再等等,但是后院種的玫瑰等不及了?!?/br> 時云舒垂眸望去,這才發現他手中捧的玫瑰,是他高二那年在江家百草園中親手種下的。 當初她 還不解地問:“園子里不是已經種了玫瑰花嗎?” 少年拿鏟子細致地刨開一個小坑,傲慢地瞥了她一眼,腔調散漫頑劣:“我種的玫瑰和他們種的不一樣?!?/br> 時云舒當時還在心中小小地腹誹,不都是玫瑰花嗎,能有什么不一樣的。 之后那片玫瑰被圍在柵欄中,一直由他親自澆灌和養護,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如今,那幾十株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玫瑰,被精致修剪包裹,由它們的主人親自捧起,送到她面前。 眼眶驀地涌上濕意,她微微張唇,卻喉間堵塞,沒能發出聲音。 江淮景將花束送到她面前,面容清雋:“我親手種的玫瑰,會不會顯得沒那么俗氣?!?/br> 香氣沁入鼻腔,時云舒接過玫瑰抱在懷里。 她聲音哽咽地搖頭:“你送的,永遠獨一無二?!?/br> 男人如墨一般的瞳眸深深凝望著她,緩緩啟唇: “我曾一度認為,沒有什么東西是我不能放棄的,所以我墮落、荒唐、沉淪,我把自己過得潦草模糊,直到你出現,改變了這一切?!?/br> 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他修長的指節微微蜷起: “我是個喜歡虛張聲勢的人,如果無意中讓你不安,請你不要懷疑,不要亂想,我很愛你,比我的生命還要愛?!?/br> “我們已經錯過了六年,余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想以另一種身份陪在你身邊?!?/br> “所以......”他聲音忽然頓滯,“小病秧子,你愿意跟我結婚嗎?!?/br> 時云舒眼中噙滿了淚珠,抑制不住向外奔涌,掛在泛紅的眼眶上,水痕深重。 她哽咽著點頭回應:“我愿意?!?/br> 晶瑩的淚水滑落到嬌艷的玫瑰花上,打濕了上面蝴蝶結系法笨拙的白色絲帶。 江淮景緩緩吐出一口氣,蜷起的指節漸漸放松。 這一幕曾在他輾轉不安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如今真正實現了,他卻有些恍惚。 他抬手輕輕拂去女孩臉頰上的淚珠,溫熱的觸感傳來,他心底的忐忑才終于漸漸平息。 他從九十九朵玫瑰最中間的花蕊中取出一枚鉆戒,牽起女孩的左手,緩緩推入她的無名指。 時云舒注意到他指尖輕微的顫抖,大小正合適的鉆戒戴了足足半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