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又一枚金錠墜入酒壺,晶瑩的酒液從瓷白的瓶口滿溢出來,順著桌腿往下淌。 金錠落入酒水中,直接就沉入壺底。 雕花紅木八仙桌臺面被各種美酒浸濕成深紅色,伙計卻視而不見,眼底唯映出一片金燦燦。 外面世道亂,黃金就是?最值錢的東西?。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攬星樓里處處龍潭虎xue,但……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伙計眼看著美人氣?定神閑地用金錠填滿酒壺,腦子里頓時一片空白。 終于?,他徹底敗下陣來,抓起?盛滿金錠的酒壺就往懷里塞,模樣要多兇狠有?多兇狠,表情甚至因過度緊張而透出一絲猙獰。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也算金科玉律了。 慕長淵毫不意外地笑道:“慢點,這里又沒人跟你搶?!?/br> 伙計充耳不聞,一邊塞酒壺,一邊欣喜若狂地自言自語:“我終于?有?錢了,終于?有?錢了!阿蕪的病有?得治了!阿蕪……” 魔尊臉上?的笑容淡了淡。 收了錢就要辦事,伙計藏好金子很快便?折返雅間。 慕長淵看見對方回來時手里還拿著一條黑色錦帶,目光帶著些許疑問。 “姑娘暫且忍耐,很快就到了,”面對這么一位大金主,盡管對方腦子不太好,伙計的態度還是?十分客氣?:“這是?東家定的規矩,第一回進劫前香的客人都得這樣?!?/br> 慕長淵無所謂:“隨便??!边^了一會兒,好奇道:“你們東家叫什么名字?” 伙計將?錦帶纏繞在?她眼睛上?,低頭回答:“這個小的真不知道,只?是?因為挨得近,加上?平時很多客人兩頭跑,所以才能跟劫前香的管事說上?話,‘空余恨’和‘意闌珊’小的去都沒去過呢!” 按照酒和色的性質,“財”應該是?賭場,賭到最后?空余恨,唯獨剩下“氣?”不知道指的是?什么,連同“意闌珊”這個名字,慕長淵琢磨來琢磨去,也沒個頭緒。 伙計綁好錦帶后?,才將?她扶起?。 不得不說眼前的美人堪稱風華絕代,黑色錦緞襯得她膚色雪白,微抿的薄唇似乎透出些許緊張不安,柔軟素白的手輕輕搭在?伙計的臂膀上?。 任何男人看到這一幕估計都難以自持,可酒樓的伙計卻不解風情地毫無表示。 魔尊在?他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陽氣?,對方早就是?一具行?尸走rou了,當然不會有?表示??苫镉嫷幕昶菂s以為自己還活在?人世間,并堅持著一個永遠不可能達成的目標。 至于?他口中的那個“阿蕪”,估計也早就下黃泉重新投胎去了。 在?仙修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活死人、rou白骨,還這么多年沒被發現,這讓慕長淵忍不住對攬星樓的東家生出些許興趣。 他跟在?伙計身?后?走,雙目透過錦帶將?周圍的環境看得一清二楚:“攬星樓的樓主就算沒有?名字,對外總該有?個名號吧?還是?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叫他東家?” 伙計見她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無奈道:“那倒不是?,只?有?我們這些管事喊他作東家,不過小的以前曾聽外人叫他‘千歲憂’,想來這應該就是?東家的名號了?!?/br> 慕長淵雖然是?穿越回來的,但其實對這一時期的修真界不怎么熟,畢竟他成魔后?先是?報仇,然后?又在?寺廟里清修了七十三年,等到真正興風作浪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兩百年。 他根本沒聽說過什么千歲憂。 這類惡道邪祟說不定沈凌夕更清楚。 慕長淵想著想著,兩個切片互相感應,他小腹間忽然一熱,好像有?什么東西?覆上?來使勁蹭著那里,驚得美人當場倒吸一口涼氣?,整個身?體?也跟著往后?一躬! “嘶……” 伙計聽到異樣聲響,疑惑回頭問道:“姑娘怎么了?” “沒、沒事,剛才絆了一下,”慕長淵強作鎮定道:“繼續走罷?!?/br> 伙計面露狐疑,但見美人神色如常,只?得作罷。 魔尊剛說完立馬切換頻道,轉眼間神思就回到神月宮華麗的臥室里——果然看見沈凌夕把熟睡的小黑貓翻過來,四腳朝天,然后?把臉埋在?毛茸茸的肚子上?又蹭又吸。 慕長淵:“……” 酒色財氣(三) 小黑貓陷在柔軟的被褥里熟睡, 露出毛絨絨又?脆弱的肚子,一副貓善可吸的樣子。 沈凌夕向來冷靜自持,難得一次放縱吸貓, 吸著吸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黑貓原本軟綿綿的肚子越繃越緊,硬得快趕上慕長淵的腹肌了。 被打擾的上神滿臉寫著不盡興, 然而剛掀起眼簾就看見一雙慵懶瞇起的金瞳。 魔尊的魂元狴犴是上古傳說中鬃毛漆黑眼如曜日形狀像虎的魔獸, 原則上來說也屬于貓科動物, 而“慕蛋蛋”則是狴犴的另一版本——專門哄上神版。 臥室沒有點燈, 只?有無邊月色灑落進來,光線昏暗,“慕蛋蛋”的眼眸呈現出一種清澈純粹金色, 仿佛正午的烈日。 此?刻烈日里?寫滿譴責,好像在說:玩夠了嗎? 雖然是回來興師問罪的,但魔尊不想暴露自己跑去幽州的事情,只?得用商量的語氣:“葉芽說你舊傷未愈,不宜縱欲過度……” 沈凌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