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對于?剛請回來救急的這位元嬰宗師,墨宗奉為?座上賓,把一切能安排的都安排妥當:他們不僅包辦了“木蘭”的一切修煉資源,還?答應給沈凌夕煉三件天階法器。 上神婉拒了。 沈凌夕先前拿走縛魂鎖屬形勢所迫,以?為?用神器可以?壓制住魔尊的天生魂元體,結果慕長淵是帶著大圓滿的魂元穿回來的,如?今縛魂鎖已經變成了倆人的情趣小玩具,就更不可能還?給墨宗了。 但畢竟是上古神器,上神也?不能白?占人家一件珍稀寶物,總得做點什么把這人情還?了。 收徒就變成水到渠成的事。 自?古錦上添花者眾多,雪中?送炭者卻寥寥無幾,慕長淵和沈凌夕相繼伸出援手,人品心性由此可見一斑。 上神剛提議完,墨恭長老就差點拜倒在地——鉅子現在是戴罪之身,墨恭以?前從未管理過宗門,是硬著頭皮頂上的,確實不知如?何服眾,更擔心這樣有?天賦又叛逆的弟子一旦闖禍,宗門沒法幫他兜住。 沈凌夕是盟主親傳弟子,輩分自?然與其他仙修不同,肯出面接下燙手山芋是再好不過了。 一場皆大歡喜的拜師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清晨時?分,槐序峰上的霧氣剛剛散去,百鳥啼鳴時?,雕花窗邊的銅鏡里清晰倒映出兩道身影。 上神站在魔尊身后幫他梳頭簪發。 乍一看倆人容色相當,又都穿著白?袍,沈凌夕垂眸攏著長發,慕長淵從鏡子里偷看他,新師徒之間沒有?恭敬服從之意,倒透出幾分鶼鰈情深的模樣來。 魔尊的關注點都放在一件事情上,而?是——沈凌夕在跟他擺譜。 慕長淵從來都是披散頭發的,有?時?嫌麻煩就會?用紅繩綁一下尾端,他作息混亂,醒來一會?兒可能就躺下了,坐也?沒坐相,躺也?沒躺相,剛綁好的頭發沒多久又散開。 從前無人管束,現在沈凌夕就要?來履行?“管教職責”。 慕長淵再次變成“奇跡川川”,坐在銅鏡前一手支頤,望著鏡中?謫仙般的身影——初階弟子只能用桃木簪束發,沈凌夕幫他把長發梳順。 慕長淵發質極佳,烏黑柔順得跟綢緞似的,與他本尊的性格毫不相關。 也?得是沈凌夕,換一個人魔尊必然不肯老實坐著。 看著自?己?從配色到造型全部仙門化,魔尊也?不知道是心堵比較多,還?是看見上神不知不覺地掉坑里,暗爽比較多。 都說?姜太公直鉤釣魚,都是愿者上鉤,沈凌夕現在就像那條自?愿咬鉤的傻魚。 才安靜了一會?兒,奇跡川川那張嘴就閑不住了:“師尊您真賢惠?!?/br> 沈凌夕動作一頓:“……” 有?點怪,但又說?不出哪里怪。 “嘶……”慕長淵攥住他的手腕,佯裝慍道:“沈凌夕,你別?是和尚派來的臥底吧?專門幫他揪禿本座?!?/br> 沈凌夕想起他法號不禿,眼底盛滿了笑意,又扯了扯他柔順聽話的發梢:“以?后在人前得叫師父,叫錯稱呼小心我抽你?!?/br> 慕長淵捉住他的手腕,拽到唇邊,在白?皙的腕內側親了一下,親完還?不肯放開,嘴唇貼著肌膚,親昵道:“本座什么時?候叫師父都行??!?/br> 上神不明白?他話里的深意,直直往坑里栽:“真的?” 魔尊挑起眼梢:“千真萬確?!?/br> 沈凌夕信了,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星星零零灑入鏤空窗內,落在檀木桌面上。 慕長淵從鏡中?看見他笑,一時?間竟看得有?些呆。 魔尊怔怔道:“從前每次見本座就橫眉冷眼的,是看到本座就來氣?” 話題接得無比自?然,可上神心中?卻沒由來地一跳,直覺他話里有?話。 沈凌夕鎮定自?若地掙脫了對方的鉗制,拿起玉梳繼續梳頭:“不生氣,純粹只是想揍你?!?/br> 慕長淵:…… 真的好純粹。 上神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受仙凡兩界香火供奉,下凡一趟總得有?點包袱在身上,當然不像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到尊位還?沒個正形?!?/br> 慕長淵頓時?喊冤:“什么叫沒個正形!這叫‘及時?行?樂’,說?不準哪天本座就身魂分離了——話說?沈……師尊,”他忽然改口,笑嘻嘻道:“弟子要?是死了你會?不會?想我?” 沈凌夕不上當:“才說?的同心同德,這么快就想扔下我去鬼界?” “迎娶的事怎么能叫扔下呢,不得提前準備婚房嗎?”慕長淵坐得跟個乖學生似的,透過鏡像瞥他一眼:“本座才不是始亂終棄的人?!?/br> “……雖說?弟子與師尊已經深深淺淺、日久天長、多量多次地互相了解過彼此,但本座在鬼界也?算是有?身份的魔修,萬年鐵樹開花,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br> 他把話說?得正經又不正經,沈凌夕耳尖都透出一層淡緋色,道:“不許胡說??!?/br> 魔尊天生就有?掌控氣氛的能力,乖巧時?叫人生不出半點提防心來,他開著半真半假的玩笑,無形的緊繃一瞬間就松弛下來。 敏感的話題似乎被揭過,沈凌夕正要?松一口氣,就聽見他狀似不經意道:“弟子還?沒想好把婚房建在哪兒,黃泉住得有?點膩了,說?起來我試煉時?看見一座懸崖,山壁為?玉,崖底有?巖漿,師尊知道在哪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