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大巫獻祭了? 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他們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全身無力轟然跪了下去,睜著眼睛看向那片天。 他們的大巫沒了? 人群漸漸有嗚咽聲起,緊接著是凄厲的嚎叫,愴地呼天,風聲肆起,仿佛也在為她悲鳴。 神明恍惚地眨了眨眼,神色亦如之前疏離淡薄,神淚卻止不住地從眼眶里涌出來。 他……哭了? 后知后覺的神明摸向自己的臉,指尖沾上一片濕濡,金眸里卻透出迷茫不解。 好奇怪啊……他為什么會哭啊。 死的也不過是一個螻蟻。 他身后突然響起一道極輕的嘆息。 神明似是意識到什么,身形一頓,緩慢轉身。 青綠色的靈魂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面上沒有東西遮著,一張深入靈魂骨髓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靈魂彎著姣美的狐貍眼,柔柔笑著。 神明愣怔看著眼前的魂體,竟是呼吸都放輕了。 靈魂看見了神明臉上的淚,她伸出了手,亦如曾經那樣,輕輕抹去了他眼角的淚。 她輕笑道:“哎呀,怎么又被我嚇哭了?” 神明驟然爆發出希望的亮光,他死死望著眼前的魂體。 靈魂卻仿佛沒有看見對面神明偏執嚇人的目光,它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面色閃過一絲猶豫。 最后,靈魂猶豫再三,在神明快要忍不住抓它時,它有了動作。 神明金瞳失神,清晰倒映出對面靈體靠近放大的面容,因為距離夠近,所以他也能看見它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之意。 一個輕如春風的吻輕輕落在祂的唇瓣。 一個純粹、輕飄飄若無物、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一觸即分。 神明下意識想要伸手抓它,卻只抓了一手空。 他怔忪抬眼,剛好看見它歪頭,露出一如既往的溫吞微笑。 它理所當然地說:“你吻了我一下,我自當要討回來?!?/br> 【這個叫甜草,你口里的是雜草,呀,還是有毒的,吐出來】 【我信你,你沒有逃跑】 【我賜你名為逢春,你喜歡嗎】 【逢春是個很漂亮的孩子呢……】 【逢春長得這么快嗎?都快要比我高了……】 【逢春,你知道責任兩個字怎么寫嗎,我教你】 【逢春,瞄準】 【逢春,不要扯我衣袖……等等,更不能牽我手】 【逢春,這個叫骨觿,它是族中長輩賜予小輩的成年禮】 【愿佑你歲歲平安,順遂無憂】 記憶悉數還了回來,逢春還算平靜的情緒瞬間決堤,肝腸寸斷,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不要?。?! 在他踉蹌奔向靈魂,指尖快要觸及到靈體的時候,微笑著的靈體瞬間潰散成星星點點的靈光。 到手一場空。 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明此刻跌入污泥里,眼角無聲滾落出瑰紅的淚珠,劃過雪白的皮rou觸目驚心。 第113章 我姓遲,名逢春 明媚的陽光穿過窗簾縫隙,剛好照映在女人熟睡的清麗面龐,她在夢里不知道夢到了什么,睡得也不安穩,眉頭不自覺皺起。 恰好此時,床柜旁的鬧鐘鈴聲響起。 刺耳的鬧鐘鈴促使女人下意識幽魂般抬起手摸索著,動作磨蹭地關掉鬧鈴。 又過了幾秒,伴隨著一聲微乎其微的輕吟,女人的睫毛輕輕顫,眼角瞇開一條縫。 但顯然,她此刻還是沒有恢復意識。 巫青禾視線模糊地看著臥室里的一切,大腦還在加載中,但她本能地撐起身來,摸向床頭的眼鏡。 等她將黑框眼鏡帶上去,視線清楚的同時大腦也清醒了幾分。 巫青禾想要下床洗漱。 緊接著,她身體一頓。 巫青禾的手捂著刺痛的腦袋,眉頭緊鎖,身體傳來一陣陣被卡車碾壓過去的酸痛感,特別是腰身處傳來不容忽略的疲憊感。 她……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還沒有等巫青禾回憶清楚,她身后傳來一聲迷迷糊糊的輕吟。 很明顯,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更明顯的是,出租房里只有一個男人。 所以,她背后的人不言而喻。 巫青禾的背影僵住,她身后的人可不管她內心爆炸式的活躍腦洞,一只玉白有力的手臂親昵地穿過石化的女人,緩慢且不容任何抗拒地將她重新拖回溫暖的被窩里。 怪物心滿意足地將寶物重新拖回了巢xue里。 哪怕心神一片空白的巫青禾也能清晰感覺到身后人灼熱的體溫,他猶如一條粘膩的蛇,纏著她的腰身,慢慢順著她的身體爬起了身。 遲逢春貼近她的背脊,吐出的熱氣幾乎能將巫青禾單薄的睡衣給呼融化。 事實上,巫青禾整個人大腦加載得也快要過熱了。 遲逢春饜足地將巫青禾整個圈入自己的懷抱里,他還沒有睡醒,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只是迷糊倦怠地詢問道:“為什么不多睡一會,今天是星期六?!?/br> 【啊……星期六啊,那確實可以多睡一會】 【……】女人恍然大悟,女人面無表情。 【不對,現在是星期六的事嗎!】 在靜謐和祥的早晨,一道極具穿透力的尖叫響徹整個臥室,繞得窗外枝頭上的麻雀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