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畢竟,巫小姐你的記憶還在遺忘是吧?” 巫青禾眼神恍惚著,她表示明白點了點頭,然后匆匆離開了。 而在女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的邊界,直至徹底看不見后,格蘭臉上刻意擺出來的親切溫和笑容一點點放下去,最終,他神色變得平靜甚至還有些麻木。 原本蔚藍如晴海的藍眸在這一刻也像是被連綿陰云籠罩著,金發都灰蒙蒙了不少,溫雅的眉眼間無形籠罩上一層陰郁。 如果巫青禾現在轉頭回來的話,她看見辦公桌上的男人,她會驚訝甚至是會懷疑這是格蘭醫生嗎? 因為這兩人所展現出來的氣質迥異不同,一個如同春日午后的和煦陽光,一個就像是梅雨天氣里的陰濕青苔。 與其說是同一人,還不如說是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格蘭的手無聲繃起青色筋脈,他神色冷淡拿起桌上一旁的圣經。 幾秒過后,安靜的明潔的偌大辦公室里突兀地響起他虔誠的唱誦。 “曾有死亡的波浪環繞我,匪類的急流使我驚懼,陰間的繩索纏繞我,死亡的網羅臨到我。我在急難中求告耶和華,向我的神呼求。他從殿中聽了我的聲音。我的呼求入了他的耳中?!? 辦公室里回蕩著他一遍又一遍的朗誦,繁瑣的經文從他口里一個個冒出,可男人眼里的死寂情緒并沒有絲毫變動。 還是沒用…… 格蘭感覺到他心里的燥郁分毫不減,他整個人的靈魂如同被放在火盆上反復炙烤,就連《圣經》也減緩不了一點。 手指緊緊捏著圣經書頁的一角,蒼白的指尖證明了主人現在內心的境況。 半響過后,他深吸一口氣放開了《圣經》,抽開書桌上的抽屜,手平緩卻帶著微不可見的顫抖伸向了抽屜里面。 他從里面拿出來了一瓶藥,瓶身上面的藥物解說被密密麻麻的英文所替代,只有碩大的ssri字母格外顯眼。 格蘭眼也不眨地從里面倒出幾粒藥丸,然后一口全部吞了下去。 等藥效發揮作用,他才疲憊地閉上雙眼,面容上的焦慮、燥郁被麻木、空洞所取代,身體呈一種無力的姿態往后仰去。 荒謬嗎? 作為心理醫生的他居然也有病。 就如同被詡為救世主的吾主也拯救不了世人一樣。 他萬能的主啊。 他該何去何從呢? 第10章 誰正經人不走正門的??? 巫青禾回到了熟悉的出租屋,她用鑰匙打開了門的一條縫。 可還沒有等她將門給徹底拉開,房間里傳出來的細碎動靜讓她動作一停,插在孔里面的鑰匙久久沒有轉動。 她低斂眉眼,冷靜思考家里到底有什么東西是值得小偷光顧。 還有,她最近是否要去寺廟拜一拜? 畢竟,根據事實來看,她最近倒霉的有些過分了。 可還沒有等巫青禾悄無聲息地離開,門猝不及防被人從后面拉開。 巫青禾平靜的神態被打破,亦如波瀾不驚的湖水微微掀起了波瀾,她眉眼閃過一絲錯愕。 可看到熟悉的白玉面龐,巫青禾抓緊門把手的手悄然松開,緊繃的身體也在看到遲逢春那一刻變得輕松許多。 遲逢春低頭看著門口一上午沒見人影的女人,興高采烈道:“你回來啦!” 巫青禾……巫青禾不知道該從哪個地方開始吐槽。 好吧。 她承認她在看到遲逢春的那一刻,她瞬間幻視了某些遙首以盼的家庭小嬌妻,而她就是晚歸的幸福の丈夫。 只是因為男人手中拿著的鍋鏟,還有高挑身材上圍著的粉色圍裙,兩根細腰帶倒是將他勁瘦的腰腹給勾勒得一清二楚。 蜂腰猿背,昳麗清冷的絕美容貌甚至因為他接地氣的打扮而添加了幾分成熟的人夫感。 啊啊啊啊,清醒點,現在不是思考這種無用廢物的時刻??! 不是,這些裝備他哪來的???! 還有,請問他是怎么在她不在的情況下再一次進入了這間屋子? 巫青禾十分確認且肯定,自己離開這間屋子的時候,房間里空無一人,自己出門后,門也被好好鎖著。 所以,他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總不能是把她家撬了然后再進來的吧? 巫青禾有太多疑問想要詢問遲逢春,可奈何大腦在看到遲逢春的那一刻,信息運載過度,簡單來說,她懵了。 這時,遲逢春倒是想起來了鍋里還在炒著的菜,他表情一凝:“糟了?!?/br> 他匆匆轉過身去,朝廚房走去,巫青禾跟著他走了進來,順手將大門給鎖了。 他們這一通下意識的動作顯得他們更像是青澀的小夫妻了,可惜本人們渾然不覺。 遲逢春重新回到廚房,他看著還在鍋里燒著青翠的菜葉子輕松了一口氣,還好沒焦。 巫青禾安靜看著他在廚房熟練地忙活,上下翻炒,技術甚至獨居幾年的她還要好。 菜勾人的香味漸漸傳出來了,巫青禾也終于將眼前的場景加載完畢,她站在廚房門口,不知道該不該打斷男人接下來的動作。 她最后還是有些糾結地詢問道:“你……在干什么?” 配上她那副黑色鏡框,小小一個拘謹站在門口,呆頭巴腦的模樣像極了被敵人入侵了家園還呆呆站在原地的土撥鼠。 遲逢春理所應當地回答著:“炒菜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