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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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刻他卻沒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反而站在修澤身后,略微俯身與他輕聲說著什么。 對面的正道修士對魔尊頗有些警惕,但眼前這一幕則讓他們有些驚詫。 魔尊本人正襟危坐,神情淡漠,偶爾掃過的目光如寒冰一般,氣息不曾外露,然氣勢不減。 而魔域的左護法陸珩,他們也曾見過幾次。 當看到陸珩走至修澤身后,俯身低聲說了幾句話,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修澤也側身與之低語時,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正道修士心中不由得浮起些微奇異。 其中,褚漠溪的感覺更甚,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而修澤和陸珩這邊,則是繼續說著,二人周圍用神識隔絕著,其他人只能看到他們在交談,而不能聽到聲音。 “隕海宗的銀霜魚在修煉用途上不及浮鱗魚,但其滋味也是不錯,屬下想著尊主或許會喜歡,便擅自提了這一要求?!标戠竦?。 因為俯身,頸側的印記露得更多,盡皆映入修澤眼中。 修澤一邊說陸珩做的很好,一邊忍不住朝他頸側瞥了一眼。 血脈正式覺醒后,力量融入陸珩身體內,味道已經淡了許久,但離得近了,還是頗為明顯。 陸珩將他的動作收入眼底,眸中劃過沉思。 初次與修澤相見時,修澤就盯著他頸側的血脈特征看了又看,但當他血脈正式覺醒之后,那道會在他轉身后追上來的視線便不見了。 現如今,又有了。 是因為他此刻離得很近? 這般想著,陸珩站直了身體,隨后發現修澤的目光隨著他移過來一瞬,旋即便收了回去,整個人仿佛松了一口氣似的。 陸珩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此時人多眼雜,卻是不便試探。 而一直暗中觀察兩人的正道修士,就看到陸珩直起身,卻沒有回自己的座位,仍然杵在魔尊身后,跟個侍從似的。 但那氣勢又全然不像個侍從,也不像主上與下屬,說不上來的奇怪。 就連紀印等魔修也悄悄朝他們看了幾眼。 陸珩無視了諸多打量的視線,偶爾看兩眼水鏡中的景象,然后與修澤討論兩句。 時間久了,修澤也察覺到時不時投過來的視線,發覺他們大多是在看身后的陸珩。 后知后覺地掃視一圈,所有人都坐在自己位置上,唯有陸珩的位置孤零零的空著。 他略微轉過身,抬眸看向陸珩,恰好迎上陸珩含著認真的目光。 修澤頓了下,默默轉回去坐直。 也許,左護法不喜歡坐著…… 天極盛會將足足持續一個月,一月時間對修煉者來說不算什么,不說閉關,有時突然來了感悟就可能不止一個月了。 剛開始,眾人尚且顧忌著魔尊,沒有肆意討論,到了后來,發現魔尊雖然冷漠,但偶爾還會與左護法討論幾句,于是漸漸恢復了曾經盛會的情形。 尤其是當被傳送出來的魔修修士越來越多,積分榜上的爭奪更加激烈時,廣場上的討論也更為激烈。 陸珩倒也不是一直站在修澤旁邊,偶爾也會回自己位置上歇息。 忽然,他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循聲看去,說話之人正是越云洲,此刻正與身邊之人討論著積分榜上的一個魔修。 再次見到越云洲,陸珩想起了書中的某段劇情。 按照原來的發展,修澤沒有出席天極盛會,仍是左右護法率領魔兵前來。黎陰朔不放心將云玉竹獨自留在魔域,便將之也帶了過來。 天極盛會上,男女主初見。 如今,被他橫插一手將這段劇情給蝴蝶了。 許是陸珩出神太久,修澤察覺到隨口問了句他在想什么。 陸珩思緒驟然回歸,回道:“屬下有一事想詢問尊主?!?/br> “何事?”修澤正色傾聽。 “回魔域的時候,屬下想多帶上一個人回去,不知可否?”陸珩問。 倒也不好毀了別人的姻緣,既然沒見著,那就帶回去見。 自然,他此舉也另有目的。 修澤:“何人?” 陸珩直接為他指出:“就是褚長老身后那些人中,抱著把破劍的那個劍修?!?/br> 修澤的目光落在越云洲身上,隨即看向了他懷中的破劍,覺察出些許異常:“那把劍似乎有些問題?!?/br> 聞言,陸珩微詫,修澤居然能一眼看出破劍有問題? 他繼續道:“尊主可知右護法收了個弟子?” 修澤頓了下,看來并不知道。 陸珩笑了下:“右護法前些日子從修真界帶回來一個弟子,乃是云水宗前任宗主之女,據屬下調查,這個劍修與右護法的弟子之間有一份婚約?!?/br> 不錯,雖然越云洲和云玉竹兩人自己都不知道,但事實確實如此,二人乃未婚夫妻。 只不過,因為世事無常,先是越家遭難,越云洲失去記憶被瀝劍宗所救。 云家只以為越云洲也一同遭難,便沒有同云玉竹講,但當初的信物卻是一直戴在云玉竹身上。 修澤聽明白后,看著陸珩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復雜。 陸珩一頓,略疑惑問:“尊主為何這般看著屬下?” “本尊不知,左護法還有為人締結姻緣的喜好,頗有些別致?!毙逎苫氐?。 陸珩一時無言:“……” 眼看修澤一副要默默記下的模樣,他輕咳了聲,解釋道:“屬下并無這種喜好,只是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