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并不是謝爾登大人你邀請我,而是我請求陪同謝爾登大人你一起前往,前往……恕免罪行的現場?!?/br> 八十九號很聰明,不然也不會在前往死亡之地時默默記錄下地洞中長梯的長度以及地洞中的布局,他瞬間就從身周士兵的反應中察覺謝爾登前往囚禁叛兵的高塔的目的。 此時。 八十九號他抬起自己的眼睛,直視謝爾登的雙目,“我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走到高臺之上,請讓我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親眼看見審判的現場?!?/br> 就如同今早在地洞之上,召喚出常人觸之即死的非常之焰,并且將獨自赴死的五十五號護得毫發無損。 為什么要那樣對待他們呢……明明他們只是身份低微的尋常人士而已,就算是棄之不顧,那也不是謝爾登的過錯,而且還能往討伐艾德利的名號上再增多一項難以饒恕的罪行。 謝爾登莞爾,卻是沒說話,他松開了攙扶八十九號的手,轉身緩慢而沉穩地朝臺階之上走去。 他左腿受了傷,在走動間刺疼難忍,流出的血液似乎從包裹著的繃帶擠出漫下地面,但是謝爾登的腦間清醒地知道那樣的感覺只不過是疼痛伴隨的錯覺而已。 嗒。 走下的每一步都以標準的姿勢落地,走下每一步的距離都仿佛丈量過準確無誤地踏在階梯的正中。 肩上披著的黑色披風飛揚,披風之下著一身白色勁裝,被藏在異空間內的黃金掛飾取出一部分帶在身上,胸前的吊墜搖晃,手上的金環碰撞,頭頂的王冠閃耀。 八十九號的話說出沒多久,謝爾登還記得住里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 ‘審判’嗎……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謝爾登曾經對自己說過——不要想去審判他人,因為自己沒有審判別人的資格。 但是啊,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就好像自己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因為殺人而失眠的謝爾登一樣——他被改變了。 嗒。 謝爾登最后站上了高臺的正中,同時也是這座囚徒之塔萬眾矚目的地界,他微微昂首,臉上帶上笑意。 湛藍之目宛若蒼空。 就如同最初的最初站在室外的高臺之上,哈米什為一無所知的自己加冕。 可是自己所看見的不再是底下成群的民眾,而是……等待自己審判的罪人。 藍眸之中的復雜一寸寸褪去,就猶如雨洗之后的碧空。 “我為菲茨帕特之王謝爾登,艾德利已投靠背叛本國的原公爵加拉赫·巴布?!?/br> 加拉赫接連引誘怒神,利用怒神之力,先后布下巴威雅之禍,瑪佩黑鼠,格倫地動,那可都是菲茨帕特的國土以及菲茨帕特的國民。 早應該被稱為叛國之人。 “而爾等背叛了原先侍奉之人拉曼紐爾·埃爾伯,前往叛國者艾德利的麾下?!?/br> 自己成為王,審判并不是值得畏懼的事情,審判又絕對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黑色的披風長揚,雖是黑色,但也足夠奪目。 “我,特來懲治爾等的罪行?!?/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133章 效忠我 阿蒙森將自己的面埋進雙膝間,鼻間卻是能嗅到高塔寬大正門吹進的徐徐冷風,伴隨著夜色中火焰的灼燒味道。 不管是拉曼紐爾執政長失望的目光,亦或是菲茨帕特之王的審判。 那都不是阿蒙森所擔憂的,都落到今天這般地步了,就算是死,那又如何。 自己為什么當初會相信艾德利的鼓吹呢…… 他握緊了手中的拳,自己的雙手上已經染上了無辜者的鮮血——那樣的罪孽,用死亡也無法洗清。 雖然是將臉進雙膝,好讓自己的視線看不見附近的情形,但因為失去了視覺,聽覺變得更加敏銳,落在空蕩而寂靜的牢房外回廊上的腳步清晰無比。 那并非是獨自一人的腳步聲,而是很多人的腳步聲,然而在其中硬質靴底踏在地面上的聲音格外突出。 那道聲音落地,就好像是踏在阿蒙森的心頭,讓明明陷入死寂狀態的心臟重新跳地更加劇烈。 自右側而來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停在阿蒙森的牢房門前。 “中士阿蒙森·列奧?!比缤淙遒纳ひ羝降睾俺隼畏績三斂s之人的名字。 當自己的名字被喚出第一個音節,阿蒙森早就開始發抖的身體奇跡一般冷靜下來,他伸展自己的雙腿,猶如劍刃出鞘一般迅疾地站起立正在原地。 數年參軍的經歷讓他的軍靴啪的一聲踏在地上。 “是!屬下阿蒙森·列奧在?!钡斔庾R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冷靜的身體兀地僵直,涔涔的冷汗從肅穆的臉上滑落。 站起軍姿的他下意識昂首,讓他得以借助廊上的火光看清楚牢房外的情景。 跟隨著為首者的士兵劍刃剛剛入鞘,整齊的衣間留下濺上的血液——那是受刑者的血液,按照阿蒙森直覺一般的判斷,那處出擊定是一擊斃命。 阿蒙森所站立的軍姿是直視呼喚他名字的長官的,方才特意錯開的眼神逐漸回到正軌,他看見了立在那里的人影。 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成長期,澄澈的藍眸仿佛一面水鏡能將阿蒙森照得原形畢露,俊美得讓人無法形容的臉上充斥著堅決。 讓人相形見絀。 ——并非是面前之人的容貌,更多的是阿蒙森聽聞其將被困于地牢中的幼子一并救出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