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謝爾登目中一凜,左手借助纏繞其上的銀須兀地一扯,就將自己的身體都往上挪了好一段距離。 仍在晃蕩的右腳借助過人的眼里蹬在了巨鼠牙下的軟rou處,手里的斷劍也毫不留情地用鋒利的劍刃橫劈到巨鼠柔軟的rou間。 “吱!” 又是一聲巨鼠的慘叫,鮮血從巨鼠的口中流出。 氣浪被巨鼠所噴出,同時將謝爾登掀起,謝爾登順勢斬斷了銀須的長度,在與巨鼠齊平的高度之下往下跌去。 但是,并不是跌去。 而是,去往巨鼠心臟處的胸腔面前。 銀須纏繞在紅色的衣袖上,從巨鼠身上脫離的銀絲落在謝爾登的手上倒是反射出了無比耀眼的日光。 紅袍之人重新扯住了巨鼠胸腔之前的毛發,右手手中的斷劍映入他的余光之中。 斷裂的長劍也可以貫穿巨鼠的心臟嗎。 謝爾登瑰色的目中倒映著巨鼠那覆蓋著長毛的心臟表皮,右手手心被劍柄的紋路所引出痕跡。 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表象 他的身上,依舊穿著的燙金暗紋的黑色斗篷,他的手上,依舊握著蒼鷹羽翼纏繞杖身尖銳法杖。 斷劍的劍刃閃出太陽的折射,陽光再次落在那斷面之上時,乍時的白光一閃,那幻境之中的正裝劍赫然變回了青銅色的鷹首法杖。 法杖的尖銳下端扎破巨鼠粗厚的表皮,直達對方的心臟。 “嘭!” 宛若小山一般的巨鼠轟然倒地,倒下的瞬間驚起震天氣浪,將無數的塵土同時從地上拍飛上天。 自然也包括那地上被蹂躪而脫落枝葉的薔薇花瓣。 當煙塵散去,艷紅的薔薇花瓣還在半空之上緩緩地飄落,仰倒在地面的黑鼠的胸前,一個相對渺小的身影站在那里。 同樣是黑色的,但是絕對不會與身下黑色的巨鼠所混淆,暗紋燙金,映出曜日萬千。 于此同時,閃爍著寒芒的箭鏃穿破重重的煙塵,在進攻途中撕裂無數的薔薇花瓣,直直地朝鶴立在巨鼠尸身上的人影突去。 “砰?!?/br> 突去的箭矢撞在謝爾登抬起的青銅鷹杖之上,卸去了后力的箭矢即刻落在巨鼠的□□之上,無聲無息。 謝爾登抬首,往射來箭矢的方向望去,舊日如同暖日一般的目光中卻是寒意盡顯。 尖塔之上,亦是射出箭矢的方向。 哈米什保持著放弓的動作,卻是在謝爾登的目光之中緩緩將手中的長弓放下,往常密布著憂郁面具的眼神執著難擋。 哈米什知道,他剛剛那支箭已經派不上用場了,因為謝爾登打敗了巨鼠,博弈的天平早就失去了平衡的機會。 如果哈米什在謝爾登與巨鼠交纏的時機,將箭矢射出,那么謝爾登絕對不會那么輕松地擋下。 不管是巨鼠的進攻,還是哈米什的暗箭。 哈米什望著謝爾登的身影,那道身影好像是從來都不會將自己的脊背彎曲。 只有哈米什一人的尖塔之內,青年祭司的聲音低低回蕩。 “還真是,被神明所眷顧之人啊,希里斯?!?/br> 即使哈米什從來都沒有與自己信仰著的太陽神進行過一句話的交流,但是憑借他的眼力還是可以看見。 在謝爾登戰斗著的時刻,太陽的光輝無時無刻不曾離開年幼祭司的身上,照下的旭光仿佛在為其保駕護航。 哈米什斂去自己的雙目,目中的憂郁之色消失不見,他丟下手中的長弓,青年的身軀直接從大敞的窗口躍出,帶著手甲的左手握上尖塔上垂下的繩索。 再不到半會兒的功夫,青年祭司就落在了大地之上,他站在謝爾登的面前,再次睜開自己的眼睛對上謝爾登。 眼中執著之色愈烈。 “希里斯,我可是選擇了你,你應該說些什么嗎,”哈米什說,“我要的只有與神明溝通的方法而已?!?/br> “哈米什,”謝爾登將鷹杖立在鼠身上,借其支撐自己的身體,“你果然與多姆交談過了?!?/br> 謝爾登在那個與哈米什一起戰斗至天明的晚上,可以大概摸清楚哈米什的身手。 憑借哈米什的身手,打敗巨鼠雖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哈米什也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他不做,原因會有一個。 那就是——哈米什沒有與黑鼠作對的動機。 “那又如何?!惫资驳哪抗饴湓谀菬o聲無息的躺倒在鼠身上的箭矢處,“這支箭,足以表現我的誠意了吧?!?/br> “在雙方的天平上,我選擇了你?!?/br> 謝爾登望著哈米什,一言不發。 他不想再和哈米什虛與委蛇了,哈米什并不是謝爾登所喜歡的那一類人。 哈米什認為別人的性命都是螻蟻,這一點是真實無誤的。 如果給予更多的誘惑,如果給予哈米什苦苦追求著的東西,如果給予哈米什達成夢想的方法。 不管那方法會傷害多少的人命,哈米什都不會理會,最后也只會變成像是多姆以及那丁一樣的人罷了。 鮮血從謝爾登受傷的右側腰間緩緩流出,將內搭著的白色勁裝完全濡濕,血色的痕跡漫入了斗篷上,暗紋折出了紅意。 “哈米什,”謝爾登的眉中染上了一絲煩躁,隨即便被他好好的壓抑下去,“多姆跟你說了吧,只要足夠多的鮮血就可以將隱世的神明也再次召喚到現世之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