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還是自己照顧著自己好,我的事情不用你費心?!?/br> 哈米什還有用,暫時不能死。 戰斗的時間之久持續了整個夜晚,直到太陽從東方的天際升起些許,溫暖的日光鋪灑在大地之上,成群的黑鼠才猶如潮水一般退去。 連片的黑色鼠尸鋪滿院內的地面,臟污的鮮血飛濺滿墻,院中心的篝火也只剩下微弱的火苗。 哈米什以刀作拐杖,刀尖插在地上,站立著的身軀微微彎著腰,胸腔起伏,急促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兀然,哈米什的眼前驟現鋒利的尖端,尖端還正在往下滴落著鮮血。 他隨著尖端的方向往前看去。 手持鷹頭法杖,斗篷下垂著的金色流蘇飛上血紅,緋色長發披散在身后,年幼的祭司眉中心朱砂勾勒的紋路比血還有鮮艷,瑰色的雙目冷靜而明銳。 “哈米什,這樣的狀況,你要如何解釋?!?/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53章 如同薄紙的合作 東邊的朝陽泄出一些暖光,將整座小院照亮,即使身邊的黑鼠尸體鋪滿地面的景象十分的恐怖,但是一眼望去就讓人注意到的是手持鷹杖的年幼祭司。 緋色的長發滑落搭在頰邊,即使年幼也掩不住的風采在這樣的處境之下顯得更加的風姿綽約。 太陽耳墜搖晃著,其主人的胸膛也在起伏,但是他已經壓下了大部分疲憊。 謝爾登硬撐著自己的身體,仍然維持著凌厲的氣勢。 “哈米什,這樣的狀況,你要怎么解釋?!?/br> “什么?”哈米什仍然喘著氣,彎下的腰慢慢挺直。 “希里斯是想說,這些奇怪的黑鼠是因為我的招致才前來的嗎?!?/br> 如果忽視哈米什手中的窄刀,以及身上沾染的鮮血,只能看見他身上的儒雅氣質,即使是被人手持利器所質疑,也毫不升起怒意。 “我可從來都沒有說過這句話?!敝x爾登手上的動作不動,雙眸微斂,“只是,哈米什先生一定不像現在表現的那樣,如此無知吧?!?/br> 黑鼠懼怕火焰,以及畏懼太陽祭司的存在。 然而現在,為什么在火焰與兩位祭司在場的情況下依然悍不畏死呢。 “請哈米什先生開誠布公,這才能與我一起解決黑鼠的災禍?!敝x爾登小臂微移,就將鷹杖尖端從哈米什的臉上移開,聲音中夾帶了一絲笑意。 拉長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具有吸引力,但是最勾人的是其中的內容。 “因為——這關乎著托納蒂烏殿下的神諭?!?/br> 哈米什眼中的冷靜在聽到謝爾登口中的名字時驟然消失,一點也顧不上鷹杖尖端上的污血,就猛一握上那尖端,腳步不禁向前跨了幾步,身體前傾著。 眼中暗漏癡狂,“這與神明又有什么關系?!?/br> “……你不要直呼神明的名字?!惫资参⑽⒌皖^,上半張臉沒入陰影之中,顯得危險。 口中一直使用著的敬語也消失不見。 謝爾登握住手中鷹杖的力度不變,只是嘴邊掛上了淺笑,“黑鼠是托納蒂烏殿下敵人的部屬?!?/br> “哈米什先生,你應該知道我的名字并不在菲茨帕特的王庭記錄里吧?!敝x爾登稍稍用力,就把鷹杖的尖端緩緩從哈米什手中抽出。 腳步輕移,整個人就無比地靠近哈米什。 “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說的也沒有關系?!敝x爾登微微昂首,就對上那沒入陰影中而略顯陰沉的面容。 “畢竟是你不去奉行托納蒂烏殿下的神諭而已?!?/br> 二人的距離無比的靠近,只要哈米什想,他就可以抽出自己手上的窄刀直直地橫打而去,將身前之人的鮮血灑在地上。 事實上,他也這么做了。 “砰!” 刀刃大力撞擊到青銅上發出一聲巨響,謝爾登自上斜下的鷹杖牢牢地架住了襲來的窄刀。 哈米什:“看來希里斯你身為一名流浪祭司,可以聆聽到神明的聲音嗎?!?/br> 王國內的所有祭司,都在王庭的記錄之下,除卻零散的流浪之人,而自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所有信仰著太陽神的子民都無法與神明所交流。 ——這也是,為什么要用名義上的國王作為神明祭品的原因。 “我說過了,相不相信我都只是哈米什先生的得失而已?!敝x爾登不為所動,但是他同時也相信憑借著哈米什對于太陽神的信仰,哈米什絕對會答應與他們之間的合作的。 哈米什站立了良久,謝爾登也不急,就這樣維持了僵持的架勢。 半響。 窄刀的刃面從青銅杖身上移開,哈米什收刀入鞘,臉上的發絲因為偏頭的原因滑落幾縷,“黑鼠的確是因我而來的沒有錯?!?/br> 說著,哈米什從懷中掏出一根黃銅色的鑰匙,鑰匙在半空中輕輕地晃動,被陽光照耀間還閃出金屬的光澤。 “我在附近的村落中遇見一位瀕死之人,他將這柄鑰匙交給了我?!?/br> 謝爾登收回了格擋用的鷹杖,將它立在地面上。 “你早就知道黑鼠的存在了?” “并不是完全清楚?!惫资矒u頭,“只是在我收到了鑰匙沒過多久,就遇上了密集的黑鼠群,我有預感,它們的目的就是這個鑰匙?!?/br> “但是它們沒有攻擊我,我也沒有在意?!?/br> “直到,我昨晚在尋找瑪佩地區存活之人時,遇見了你,黑鼠才第一次向我發起攻擊?!惫资餐蛑x爾登,目色中有些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