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快一點
黑暗的桌肚下,秦意臻蜷縮成一團,像一只受了重傷、無處可逃的小獸。江冽那惡魔般的低語還在耳邊回響,冰冷地剖析著她自己寫下的、如今卻變成囚禁她枷鎖的‘劇情’。 第八章…… 那是一個極其羞恥、也極其狗血的橋段!為了追求所謂的刺激和戲劇沖突,她曾寫下‘林秘書’在老板辦公室里與老板親熱時,恰逢老板那位嚴厲而刻薄的母親突然到訪。情急之下,‘林秘書’驚慌失措地躲進了寬大的辦公桌下,以為能夠蒙混過關。 但接下來的情節,才是真正讓她此刻如墜冰窟、渾身發冷的根源!她寫到,那位冷酷的老板,為了安撫桌下情人,也為了報復母親的突然闖入,竟然一邊若無其事地與母親談話,一邊示意桌下的‘林秘書’……用嘴來取悅他! 那段描寫,她當時寫得隱晦卻又充滿了強烈的暗示,強調了‘林秘書’在極度恐懼、羞恥和屈辱中,為了不被發現,只能被迫在桌下黑暗狹小的空間里,在那位毫不知情的“顧老太太“的眼皮底下,進行著那難以啟齒的行為…… 當時寫下這些文字時,她或許只是為了追求一種極致的、病態的刺激感,一種游走在暴露邊緣的危險快感??涩F在,當這段情節被江冽如此清晰地、帶著戲謔的口吻提及,并且與她自身的處境重迭時,那感覺已經不是刺激,而是徹頭徹尾的、足以將人逼瘋的恐懼和絕望! 選擇第八章? 如果她現在選擇了第八章……江冽他……他絕對做得出來!他一定會讓外面那個‘助理’,或者其他隨便哪個‘演員’,再次敲門進來!然后,他就會像她筆下的那個變態老板一樣,若無其事地和那個人交談,同時……強迫她在桌子底下…… 不!不行!絕對不行! 小說里的‘顧老太太’是被蒙在鼓里的,她不知道桌下藏著一個正在進行屈辱行為的女人。這尚且能給‘林秘書’留下一絲虛假的、自我欺騙的‘體面’。 但是現在!外面那些人,無論是真員工還是演員,他們心里都清楚得很!他們知道她是誰,知道她此刻就在這里!甚至可能知道她為何會在這里! 如果江冽真的讓別人進來,強迫她在他與別人談話時進行那種行為……那將不再是小說里的‘刺激’,而是赤裸裸的、公開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極刑! 她做不到!她絕對做不到在另一個清醒的、知情的旁觀者面前,進行那樣的行為!那種被圍觀、被審視、被當成玩物的屈辱感,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讓她徹底崩潰! 與這種可以預見的、絕對無法承受的公開羞辱相比,第二十章的‘挽回’劇情,雖然同樣充滿了屈辱和不堪,但至少……至少暫時是在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里進行,只有她和江冽兩個人……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一絲微光,雖然這光芒本身也帶著劇毒,但相比于第八章那伸手不見五指、注定萬劫不復的深淵,似乎成了唯一的、雖然同樣痛苦卻稍微‘可以忍受’一點的選擇。 她依舊蜷縮在桌下,身體因為恐懼和屈辱而劇烈顫抖,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她沒有抬頭,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內心深處,對于第八章那個選項的恐懼,已經壓倒了一切。 她只能死死地咬著下唇,任由鐵銹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用盡全身力氣抵抗著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和哭喊。 桌子上方,江冽似乎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劇烈掙扎和無聲的抗拒。他沒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著,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欣賞著獵物在陷阱中徒勞的掙扎,等待著她最終屈服的那一刻。 時間,依舊在無情地流逝。 黑暗狹窄的桌肚空間,仿佛變成了一個無形的囚籠,將秦意臻的恐懼無限放大。 她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幾乎要散架。牙齒死死咬著下唇,血腥味彌漫開來,帶來一絲微弱的刺痛,但這疼痛與內心的恐懼和屈辱相比,簡直微不足道。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選擇,也沒有反抗,只是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表達著對第八章那條絕路的無聲抗拒。 沉默,在壓抑的空氣中蔓延。 桌子上方,江冽一直好整以暇地觀察著,或者說,感受著桌下那具顫抖身體所散發出的極致恐懼。 他并沒有真的期待她會‘選擇’第八章——這對于他‘保守’的小女友來說還是太刺激了,不過沒有關系,他愿意陪她循序漸進。 他更享受的是這種逼迫、這種讓她在兩個同樣痛苦的選項中掙扎,最終因為對更深層恐懼的逃避,而‘主動’選擇了另一條同樣屈辱道路的過程。 這也是她不斷向自己妥協底線,一步步同他共沉溺的過程。 而現在,她的沉默,她的顫抖,她那死死咬住嘴唇的絕望姿態,已經無聲地告訴了他答案。 “看來……“江冽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了然,仿佛一位寬宏大量的老師,終于理解了學生難以啟齒的困境,“你還是覺得……我們應該按照原定計劃,先把第二十章的劇情走完?!?/br> 他刻意將這‘選擇’歸結于她,仿佛是她堅持要走完第二十章。 “也是,“他慢條斯理地補充道,聲音里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體諒’,“畢竟,劇情的連貫性很重要。隨便跳躍,確實不太‘專業’?!?/br>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片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的黑暗空間。 “好了,“他的聲音變得不容置疑,帶著命令的口吻,“既然決定了,就別在下面耽誤時間了?!?/br> 他用鞋尖輕輕踢了踢桌腿,發出“篤篤“兩聲輕響,像是在催促躲在洞xue里的小動物。 “出來吧,我的‘秦秘書’?!八穆曇衾飵е唤z冰冷的笑意,“第二十章的下半場……可還等著你呢?!?/br> 桌下的秦意臻渾身一僵。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因為恐懼而默認了第二十章!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將她淹沒。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相比于第八章那公開處刑般的恐懼,第二十章雖然同樣不堪,但至少……是她此刻唯一能‘承受’的選項。 她緩緩松開捂住嘴的手,又松開了緊咬的下唇,嘴唇已經麻木,失去了知覺。她深吸了一口氣,那空氣冰冷而稀薄,帶著絕望的味道。 然后,她像一個被拆掉了所有零件、只剩下程序指令的機器人,極其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從那片黑暗狹小的空間里挪動出來。 她不敢抬頭,長發凌亂地垂落,遮住了她慘白而毫無生氣的臉。身上那件羞恥的‘戲服’因為剛才的躲藏而變得更加凌亂不堪,短裙皺巴巴地縮著,幾乎遮不住任何東西。細高的鞋跟讓她站立不穩,身體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當她終于完全站直身體,暴露在辦公室明亮的光線下時,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剛從墳墓里爬出來的、失去了靈魂的活死人。 辦公室里靜得可怕,只有她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以及……辦公桌上,那個手機屏幕上依舊在無情跳動的倒計時。 第二十章的下半場……開始了。 江冽雙手抱胸,靠在辦公桌邊緣,冷漠地審視著她狼狽不堪的模樣。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那眼神里沒有絲毫溫度,只有對她屈服的滿意,以及一絲因為‘耽誤時間’而隱隱流露出的不耐。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又瞥了一眼桌面上那個依舊在倒計時的手機屏幕,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嘖,“他不悅地咂了咂嘴,聲音冰冷,帶著一種老板斥責下屬工作效率低下的不耐煩, “剛才在桌子底下磨蹭了那么久……看看時間?!?/br> 他用下巴點了點手機屏幕的方向,那上面鮮紅的數字已經跳到了“39:29“。 “你看看,“他的語氣帶著一種近乎刻薄的催促,“原本一個小時就不算多,現在,只剩下不到四十分鐘了?!?/br> 四十分鐘…… 這個數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秦意臻的心上!只剩下這么點時間了!而她甚至還沒能從剛才的驚恐和羞辱中緩過神來! 江冽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她內心的崩潰,他的關注點顯然只在于‘效率’和‘完成任務’。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秦意臻,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邊,用一種低沉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吐出了更加殘酷的話語: “時間這么緊,“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廓,帶著一絲冰冷的雪茄味,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我們……至少要做完一次吧?“ “做完一次“…… 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如同最污穢、最直白的命令,瞬間擊穿了秦意臻最后一道心理防線!他連一絲掩飾都沒有了!他就是要在這間象征著權力與掌控的辦公室里,在這短短的、被倒計時標記的四十分鐘內,強迫她完成一次……性行為! 巨大的羞恥感和恐懼感如同電流般竄遍全身!她猛地抬起頭,驚恐地看向江冽,那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里,此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慌和哀求! 不……不要…… 她在心里無聲地吶喊,但喉嚨卻像是被死死掐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江冽看著她眼中那極致的恐懼和無聲的乞求,臉上非但沒有任何動容,反而露出了一絲近乎殘忍的、滿意的微笑。他似乎很享受她此刻的反應,享受這種將她逼到絕境、看著她徹底崩潰的快感。 “所以,“他直起身,后退了一步,但那無形的壓迫感卻絲毫未減,反而因為這刻意的距離而顯得更加冰冷,“別再浪費時間了?!?/br>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她身上那件羞恥的‘戲服’,帶著一種明確的、不容拒絕的指令: “快一點?!?/br> 快一點…… 快一點進入角色,快一點開始這場由他主導的、充滿屈辱的‘辦公室戀情’…… 快一點,完成那至少‘一次’的任務。 快一點,放下所有尊嚴和人權吧…… 快一點,向他獻上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