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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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秋恬舒了口氣,“謝謝你啊,不然我差點噎死?!?/br> 甘興平:“……不客氣?!?/br> 秋恬擦了擦嘴,說是要被噎死了,但仍然抱著蛋糕沒撒手: “其實也不是非得吃,主要吧我們那個星球物資太匱乏了,這種東西又帶不走,吃一口……嘶……吃一口少一口啊……” 他的確疼得很厲害,一段話稍微長點就沒辦法說完整,得屏息著捱過一段才能接著開口。 顯然這種時候再進食,會加劇他的難受。 甘興平人都傻了,他才是要裂開了。 “可你都快死了啊大哥!” 一個五十歲瘦巴巴的小老頭沖著外形不過二十出頭的秋恬喊“大哥”,這場景怎么看怎么奇特。 但在座各位都清楚,秋恬的年紀真要算起,當甘興平家的太祖宗都綽綽有余,是以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是啊,”秋恬咬著唇將吃剩一半的蛋糕放回茶幾上,抬眼沖甘興平笑了下:“不一定嘛?!?/br> 甘興平:“?” 但秋恬沒接著說話。 他疼得坐不住了,不得不蜷縮起身子側躺在沙發上,呼吸急促而虛浮。 好幾秒后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拿袖口蹭了蹭額頭的虛汗,輕喘著說: “說不定還能回去呢?!?/br> 他笑起來:“等我回去續到了命,再下來找你們玩呀?!?/br> 甘興平:“……”瞠目結舌。 真是個純天然的樂天派啊。 甘興平搖搖頭,自問自己永遠達不到這種心態。 秋恬又坐起來了。 緩慢、艱難、身殘志堅地重新把蛋糕端了回來,有種不吃光不罷休的架勢。 “誒,周書聞呢?”他總算想起了這茬。 甘興平也怔了下,剛才只顧著和秋恬說話,壓根沒想起那號人。 他左右環視一圈:“怎么他沒回來嗎?” “下午走了就一直沒見到了人了?!?/br> 秋恬說著突然嘆了口氣,仿佛嘴里的蛋糕都不香了。 “不應該啊,”甘興平喃喃地:“我是比他早走一點,但都這么晚了,他爬也該爬回來了啊……” 秋恬眼神動了動,敏銳地捕捉到什么,“他跟一起的?他沒去醫院?” “……” 甘興平頓時語塞,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嘴了。 “你們去哪里了?”秋恬追問。 甘興平抿嘴,偏頭躲避視線。 “說啊?!?/br> 甘興平起身想逃。 秋恬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卻把自己疼得差點翻下沙發。 “哎呀!小心點——”甘興平連忙將他扶回去。 對于這樣步步緊逼的態勢,甘興平猶豫再三,不得不松了口。 他忐忑地瞅秋恬一眼,唇角微微繃緊,深吸一口氣,將白天發生的一切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他聲情并茂地講述了,周書聞是如何深受打擊以至癲狂,甚至試圖以人類的科技和醫學手段來分析治療秋恬,最后慘敗告終,報廢了實驗室和所有儀器。 秋恬直接聽愣了。 他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從巨大的信息量中回過神。 “你們把一切都跟他說了?”他急切地看向潘文生:“包括那些什么生死都不由我定,一切全靠運氣,我們馬上就要生……呼……生離死別?” 潘文生皺了皺眉,覺得秋恬的語氣過于輕巧了,不像在說自己,反而像在描述一段狗血的偶像劇劇情。 “這都是事實,”他嚴肅道:“是橫亙在你們之間無法逾越的事實?!?/br> “那做實驗呢?”秋恬嘆息:“你分明知道沒用的?!?/br> “我知道不算,”潘文生說:“他也得知道才行?!?/br> “他必須自己親自試過,才能明白什么是世界最根本的局限,是只要存在于這個世界就永遠不可能做成的事?!?/br> 秋恬眼神空洞了一瞬,肩膀猛然垂下,像承受不住要摔倒似的。 甘興平心驚膽戰地將他扶?。骸毙⌒狞c啊……” 秋恬搖搖頭,撇開他的攙扶,喃喃地:“壞了,這下打擊可大了……” “不至于吧,”甘興平小聲地:“小周好歹也那么大人了,還是做手術的醫生,生生死死那檔子事數他見得最多,他肯定能受得??!” “你們都不懂!”秋恬仰起頭,沉浸式地傷春悲秋:“他其實是個特別感性的人!” 甘興平:“……?” 潘文生直接撇過了臉,一副被戀愛腦惡心得牙酸的模樣。 秋恬蹭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甘興平以為他要沖出去找周書聞,連忙拽住他的衣角,可還沒來得及出言勸阻,秋恬就徑直調轉了方向。 他從茶幾擋住的角落里扒拉出垃圾桶,猛地彎下腰。 “嘔——!” 吐了。 好家伙。 甘興平心驚rou跳地擦擦額角。 瞧之前怎么說來著,他現在就是什么東西都吃不了了呀。 第78章 風華河畔,夜風呼呼地吹。 “特別感性”的周書聞還坐在那個角落,任由冷風哐哐拍打臉上冰涼的淚痕。 他身邊錯落有致地放著四個喝空的啤酒罐,手里還拿著瓶剛打開的,邊喝邊垂頭遮著眼睛,難過得肩膀顫動。 哪怕已經是深夜了,風華橋橋眼下仍舊人聲鼎沸,甚至隨著夜色的深入越顯出別有洞天的一派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