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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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著等天氣好起來或許會不一樣。 春回大地萬物復蘇的時節里,放眼望去整座城市都是一片芳菲,那他的生命或許也能得到短暫的復蘇呢? 他來到地球的時候是夏天,是地面時常彌漫燒焦熱氣的盛夏。 他還沒有親眼見過漫山遍野的春天。 憑借這樣的期盼,秋恬熬過了苦澀的寒冬,眼見著窗外樹枝一天天長出新芽,舒展成嫩綠的新葉。 他的心也跟著活泛了起來。 然而身體很拖后腿,像個不近人情的老古板,不愿意跟隨春天的到來煥發哪怕一丁點生機。 明明氣溫越來越高,身體卻越來越冷,有時候突然來襲的疼痛會讓他當場跌坐在地上。 哪怕有潘文生的項鏈充當緩沖,疼痛也逐漸變得不受控制,難以承受。 秋恬盡量不讓自己看上去過分可憐,也不表現出明顯的疼痛,除非某個瞬間實在痛得受不了。 但那也是很少見的情況,大部分出現在周書聞不在家的時候。 可即便這樣小心遮掩,秋恬依然覺得周書聞心里是清楚的。 因為他也一天天開始變得小心、敏感、甚至神經質的緊張。 他陪伴在秋恬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仿佛想將一輩子的人生都濃縮進著短短的幾個月,沉醉著、眷戀著不愿意醒來。 五月的某一天,周書聞忽然告訴他c市的麥子快要成熟了。 那時候距離秋恬生命循環的日子還剩下一個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里的能量進行了最后一次小小的爆發,他感覺好了一些。 至少膝蓋不再酸沉,腦子也清醒很多,疼痛回歸到可以忍受的范疇。 于是他想到了周書聞客廳里的那副畫,那副獨占一整面墻,和夕陽相接的望不到盡頭的麥浪。 他起身向客廳走去。 這會兒太陽正要落山,紫紅的晚霞侵占整片天空,油畫里的麥浪金燦燦地閃著光。 周書聞從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瘦削的肩頭,和他一起看麥浪翻滾。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他忽然說。 秋恬轉過頭,“去哪?” 他瞳孔比陽光的顏色還要淺,周書聞仿佛在里面看見透明的波浪,他輕輕笑起來,摸了摸秋恬的頭發: “去看真正的麥田?!?/br> 秋恬沒說話,那瞬間,他眼里的波光晃了一下。 · 說走就走。 他們沒有任何停留或者猶豫的理由。 時間對彼此來說是珍貴如寶石的東西,卻又伴隨著隱隱的心痛而變得不可言說。 從做出這個決定到出現在真正的麥田前,只用了一個晚上。 當晚收拾行李時,秋恬格外興奮,扒著行李箱碎碎念的模樣讓周書聞想起他第一次看到秋恬的樣子。 臉頰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都像一顆初生的嫩苗,渾身上下散發著鮮活的朝氣和對眼前世界的好奇。 現在也是這樣。 他蹲在地上,腳邊放著一個大行李箱,隔著老遠把周書聞喊過來,仰著頭問他:“你說我要不要帶點厚衣服呀?” 周書聞走近,翻了翻他的箱子,里面裝了幾件t恤短褲,其余全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連抽屜里積灰的單反都翻出來了。 “還是帶幾件,”周書聞說:“鄉下比咱們這兒冷,早晚溫度還要更低?!?/br> “好?!?/br> 秋恬又立馬去衣柜里翻出兩條長褲和沖鋒衣,周書聞上前抱住他,順手將衣服扔進箱子里。 “干嘛呀,”秋恬推了推他:“你不收拾嗎?” “我帶兩件衣服就行,等下去拿?!?/br> 周書聞單手摟著秋恬,側頸貼在他臉頰上,覺得他身上的溫度都比前段時間要暖一些,臉上難得浮現出些許血色。 周書聞稀罕地捧起他的臉:“這么開心啊乖乖?” 開不開心的也不好說吧。 麥田于秋恬而言原本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結出的麥子對維持他的生命也沒有用處。 但周書聞喜歡。 他喜歡看一望無際的麥田在夕陽下迸發出的暖烘烘的顏色,于是秋恬也難免產生好奇。 他在網絡上檢索過那樣的圖片,每一張都和客廳里的油畫大同小異。 但這種麥田吸引人的本質,是其超越視野極限的曠遠浩渺。 無論圖片拍得多么高超,一旦被框進小小的屏幕里,整片麥浪就在瞬間失真、失色,變得黯淡無光。 秋恬哼了一聲,揚起下巴:“我倒要看看你這么喜歡的東西到底什么樣?!?/br> “這有什么難的,”周書聞張口就來:“你現在去照鏡子就行了?!?/br> “……”秋恬把他推開:“哎呀,土死了?!?/br> 周書聞攆上去:“土無所謂,但是不是有點油???” 秋恬:“……” 再次推開:“說實話真有點?!?/br> “是吧,”周書聞嘖了聲:“跟賀旗學的,怪不得那小子一直談不到對象呢?!?/br> 秋恬走出衣帽間,轉身進了臥室,掀開被子上床:“可我記得你們以前不是說他讀書的時候談過很多女朋友嗎?” “也就那會兒巔峰了,”周書聞接了杯熱水給他:“可能那時候大家都比較非主流吧,能騙得到人,現在不管用了?!?/br> 他拿拇指抹掉秋恬唇角的水漬:“還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