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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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橋江楚在皖縣城破之后,跟著孫伯符去了江東,許都這一戰,江東卻又拿出了這等威力的火藥。 這幾件事聯系在一起,這武器恐怕跟橋江楚脫不了干系。 若是她跟著孫伯父和周公瑾來到了許都,這女娘又擅長易學,說不定陛下就是被她劫走了,這次遲遲沒有回信。 郭嘉面色不變,眼睛微瞇:“若真是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心慈手軟,放她離開?!?/br> 下屬疑惑:“郭先生,你在說什么?” 他不緊不慢的吩咐:“將輿圖拿出來?!?/br> 下屬便將輿圖擺在他面前,郭嘉點了幾處:“孫伯符要想回江東,只能經過這幾個地方,你讓人各帶一隊人馬設伏,攔截他們的去路?!?/br> 而另一邊,黃祖啃著干糧,看著許都的方向:“那孫伯符抓了我妻兒老小,今日他不自量力的襲擊許都,也該是我報仇的時候了?!?/br> 當初他被孫策擊敗逃走,妻兒都落在對方手里,他自然恨死了孫策,因此他得到孫策在許都的情報后,便帶兵前來發難,即便是干不掉孫策,也得拿他身邊的人出出氣。 第122章 作妖 在下邳的劉備,當初在許都待的那段時間,卻也沒有閑著,在那期間培養了不少密探,因此孫策攻打許都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他的耳中,他得知曹cao分兵回援,頓感壓力驟減。 只是他手頭上雖有幾萬的士兵,能打仗的精兵手上也就兩千余人,與曹cao派來的人比起來還是顯得不夠看。 劉備與手下的謀士商議計策,深知許都被攻破,只要再斬斷曹軍的糧道,曹cao便只能退兵,到時候他們便有了修養的時間。 商議過后,關羽跟劉備自請接了這個任務,帶著兩千將士前去截斷曹軍的糧道,以此破了這局。 古人喜愛用飛鴿傳信,是因為鴿子的速度確實很快,臨近的郡縣一兩個時辰就能收到信,離得遠的郡縣,只要這段距離的據點夠多,最慢一天消息也能傳到了。 因此即便古代消息比現代閉塞,這些諸侯傳訊的手段并不少,消息也不至于滯后太長時間。 而許昌作為都城,天子居住的地方,自然是各方探子齊聚,因此孫策攻打許都,并將許都攻破、天子失蹤的消息,就這樣從隱藏著的各路探子的密信中,水靈靈的傳到了各路諸侯的耳中。 這天下變得更加的風云詭譎了。 楚楚往西南而去,原本是想先和孫策匯合,中途她卻停了下來,摸著下巴開始思索。 劉協騎馬到了楚楚面前,伸手折斷了她眼前的樹枝,笑道:“你不是說要和那孫伯符匯合嗎?怎么走到半道突然不走了?” “回去?!?/br> “什么?” 楚楚說道:“郭奉孝對我很了解,恰巧我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我對他也挺了解的?!?/br> 劉協面上卻有些不高興,語氣也淡了:“你與那郭嘉是不是有點什么?” 楚楚疑惑:“有什么?” 劉協輕哼:“他不是救過你的命,你對他就沒點,特殊的感情?” 她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他比我老,能什么感情?!?/br> 其實也就比她大幾歲罷了,那人給她一箭,她記恨對方,故意這樣說的。 這時,年輕的帝王突然握拳放在嘴邊連聲低咳,咳得撕心裂肺的,瓷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艷紅,無辜的道:“咳咳,寡人生病了,你要回去可以,不過你得帶著我騎馬,不然寡人就不走了?!?/br> 楚楚詢問:“陛下是在學我嗎?” 劉協不解,一臉委屈:“你為什么這樣說???” 她說:“之前你掐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便是咳得這般撕心裂肺。岐黃之術我算不上精通,不過醫易不分家,一個人到底有沒有生病,我還是能看出來的?!?/br> 他也不裝了:“那你是覺得我沒???” “不啊,陛下定然是有病?!背斐鲆粋€大拇指,“還是有大病,精神病?!?/br> 劉協皺眉,“精神病是什么?橋江楚,你是不是在罵我?” 楚楚聳肩:“民女不敢?!?/br> 她是真覺得這位天子有病,性子過于陰晴不定了。 明明上一刻鐘還要殺你,下一刻就能當沒事人一樣和人說說笑笑,還能隨時在人前大小演,讓人著實是捉摸不透。 若非他現下不是受制于人,楚楚在他面前還真的戰戰兢兢,害怕對方將她拖出去斬了。 帝王是不是都這個鳥樣??? 劉協被楚楚點破之后,便沒有再裝病了,騎馬與楚楚并行,詢問:“你真要回去隱水,不怕自己自投羅網嗎?” 楚楚說:“他們又不會殺你,陛下瞎cao心這做什么?” 回到了隱水渡口,楚楚讓斥候前去探查,果然渡口已經只剩下二三十人留守。 她知道后并不意外,以郭奉孝多疑的性子,定然能猜到劉協和她在一塊,而他與劉協身邊的曹cao心腹也定好在隱水匯合,以楚楚在對方面前的膽小怕死的性子,他不會相信她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能在這個渡口留下二三十人,也算是對方謹慎了。 楚楚喚來李林,囑咐道:“你帶人潛入水下,將渡口之人處理了,若是打草驚蛇,對方放飛信鴿,不用將其射下,之后我會處理?!?/br> 李林看了一眼劉協,他點點頭:“屬下馬上去安排?!?/br> 楚楚看了看天色,這一天才走到申時,紅日懸掛在天際,真是漫長的一天啊。 很快李林便挑選好了人,帶著潛到岸邊,悄無聲息的入了水,然后從水下游到了敵人的竹筏下,不多時,河水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劉協見楚楚安排完,便走到她的面前,說道:“郭奉孝也算是救過你,你下手就這般不留情面?” 他是笑著的,眉眼彎彎,像個無害的少年郎。 楚楚也笑瞇瞇問他:“陛下,你是變相的說我忘恩負義嗎?” 劉協面色一冷:“你本來就是個忘恩負義,無情無愛的女人?!?/br> 楚楚捂嘴:“陛下好眼力?!?/br> 他聞言一梗,終于這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油鹽不進,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不由壓著嗓子道:“寡人不明白了,呂奉先怎么會喜歡你這樣的人,真是軟硬不吃,跟石頭一樣硬?!?/br> 楚楚也好奇:“陛下,你怎么老是提起呂布,你跟他的感情很好嗎?” 劉協疑惑的看著她,然后笑了:“你不知道嗎?” 她懵了:“我應該知道什么?” 劉協說:“當年董卓廢少帝,將我扶持上了帝位,又遷都長安,我身邊孤立無援,那時候能和我說說話的,也就是跟在董卓身邊的呂奉先?!?/br> 他瞥了一眼橋江楚,冷冷道:“當時他是董卓的義子,深得他倚重,可是呂奉先出身底層,董卓其實打心底里看不上他,便一有不順心的事情就對他打罵……像呂奉先這樣的人最缺的是皇權的認可,所以我乘機接近他,贊揚他的能力認可他的成就。不過,我原以為對他只是利用,后來他偷偷在董卓眼皮底下教我武功,又幫我殺了那董卓老賊,之后愿意聽我的調遣,因此我便也愿意承了他幾分情?!?/br> 楚楚撫掌:“原來如此啊?!?/br> 臣子做成這地步,在帝王口中也就只是承了幾分情,呂布要是沒死,聽了不知道該作何想。 此時,劉協見到隱水渡口已經解決了,他道:“下一步你準備做什么?” 她輕哼:“看著便是?!?/br> 見李林已經將渡口的人解決,楚楚看來一眼船上被關在籠中的信鴿有好幾只,也不知道將信鴿放飛之后會飛去哪里。 她跟李林道:“拿紙筆來?!?/br> 李林“喏”了一聲,在船上找到了紙筆,并將其鋪好在上面。 楚楚便在上面寫到:“橋氏女與陛下一起,帶有千余人在隱水渡口,正要乘船往江東而去?!?/br> 籠子里有五只信鴿,她便重復寫了五次,交給李林囑托道:“綁在信鴿腳上,將它們全部放飛?!?/br> 李林不知其意:“女公子,這樣我們不就暴露了嗎?” 劉協雙手抱胸,已經看明白了楚楚的cao作:“她這是故意的,想要將人聚集在這里,自己好跑路?!?/br> 楚楚頷首:“將鴿子放了之后,我們便不在這里停留,先回清稷河,之前我們是從那邊來的,水路會比較熟悉?!?/br> 她繼續吩咐道:“再派一個好手往西南而去,跟阿策兄長和阿瑜兄長報信?!?/br> 李林照做。 他將鴿子放飛之后,鴿子是往不同方向飛走,一只飛到了郭嘉手上,一只正巧被黃祖攔截,其他三只鴿子都飛到了曹cao的安插的據點。 郭嘉收到信后,看出了信上的筆跡是屬于楚楚的,既然信是他們喂養的信鴿送過來,那么他留在渡口的人一定出事了,不管這信中內容是真是假他都要往回走一趟,就是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黃祖劫的信鴿并不關注信上是誰的筆跡,在信中得知了橋江楚和天子在隱水渡口,無論是他知曉橋江楚與江東的情誼,給孫策找不自然,還是得到天子的重要性,也做做挾天子以令諸侯諸侯的夢,都迫使他決定先帶兵前往了隱水探個明白。 而李林派出的人,并沒有撞見孫策和周瑜,他們也在往隱水而去。 于是,孫策周瑜、郭嘉和黃祖,就在隱水撞上了,因為沒有尋到楚楚,又是三方勢力匯合,倒是沒有直接打起來。 這個時候楚楚已經帶人回到了清稷河,并遇到了周瑜派來保護她的一隊人馬,大概有五百來人,她身邊就有了六百多人,隊伍一下子就壯大了,她沒有停留,準備先一步坐船回江東。 至于孫策和周瑜,沒有她的拖累,大抵不會有什么事。 事情比楚楚想象中的順利很多,在船上她都開始懷疑了,難不成那個大有卦,真的是大吉大利? 而快到江東地界時,劉協開始作妖了。 在船上航行,人閑了下來,劉協便提議對弈,楚楚也無聊,便同意了,然后這人在楚楚的茶水中下毒。 楚楚吐了一口血,完全沒有想到這毒竟然比她身上的蠱毒還要毒,劉協便將解藥喂到她的嘴里,見她緩過來了,微微一笑:“意不意外?” 她呵呵兩聲:“倒也不算意外?!?/br> 這人跟著她身邊乖順了一路,楚楚確實是放松了警惕,不過她也沒有忘記剛見到對方時他掐她脖子的狠辣勁,對方本就想殺她,給她下毒也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劉協說:“無論是在誰身邊,寡人都是一個傀儡皇帝,我倒是很好奇,要是你的命被我捏在手中,他會不會為了你而忍痛放權呢?” 楚楚抹了嘴角的鮮血:“這便是你給我下毒的原因?” “差不多吧?!彼鹕?,寬大的桌上的棋盤,走到了船艙外,卻不知道何時江面已經起霧,讓人看不清方向,“橋江楚,你的警惕心太差了,你是怎么活著長這么大的?” 這話楚楚倒是能反駁,她這是因為身上有蠱,這才對這方面失了警惕,只能說皇宮果然聚天下寶藏,她身上的蠱毒已經夠毒了,劉協一出手便是用比她身上蠱蟲還要毒的毒藥,真是讓人措手不及呢。 她問:“這個毒不會是每個月都要吃解藥,不吃就會毒發而死吧?” 劉協回頭看她,挑眉:“猜對了?!?/br> 楚楚說:“你若是想要用我來拿捏孫策,你就是打錯主意了,我的身體這幾年瞎折騰,早就傷了里子,別看我看上去好像生龍活虎的,其實已經是強弩之末,加上你給我喂的毒藥……”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最多,最多,也就還有一個月的壽命?!?/br> 劉協臉一黑,聲音突然變冷:“那你還真是沒用?!?/br> 他見她一臉無所謂,便又湊到楚楚面前,給她倒了杯茶,一臉乖巧:“橋江楚,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你胡言亂語,哄騙我的,你應該不會死吧?” 楚楚嘆了一口氣:“陛下,你這變臉速度,比我還夸張,真是讓人刮目相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