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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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立即喊冤,聲音軟糯又可憐:“真沒有啊,你要不去找找人算一下日子,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你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那就當我沒說過嘛?!?/br> 呂布懷疑的看著他,并戳破道:“通常你這樣子說話的時候,一定是在心虛?!?/br> 楚楚搖頭:“沒有的?!?/br> 她信誓旦旦:“我要是有說得半點不對,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br> 呂布眼睛微瞇,顯得有些狹長,正懷疑的看著她,沒忍住握著她的手,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樣的話你還是少說,要是你剛剛說的有一個字是在說謊,晚上我可就不會只是讓你摸摸我的臉?!?/br> 他的手掌在楚楚的腰間流連,暗示性十足。 楚楚點頭:“我說的都是真的?!?/br> 作為一個陰陽風水師,擇日這樣的事情,她簡直是信手捏來,絕不會出錯的,就是說得比較嚴重了些。 之后呂布便沒有在鬧楚楚,去找人擇日,最后一算,果然發現日子不好,于是婚事又往后推了十幾天。 楚楚松了一口氣,然而那個狗男人卻是一臉怨念。 就這樣過去了半月,孫策和周瑜兩人讓使者送了賀禮前來,然后賀禮全部被呂布堆在了楚楚住的院中,全是奇珍異寶。 呂布還在一旁輕笑:“看來你的兩位兄長,對你還真是好啊?!?/br> 楚楚揉了揉自己的腮幫子,突然覺得自己不配兩人的一腔情誼,小聲嘟囔道:“可惜了?!蹦敲炊嗟臇|西,又拿不走。 呂布面上淡淡的看著她,聲音有些冷:“可惜什么?” 情敵公然將賀禮送來,眼前的東西無疑是刺眼的,他恨不得將他們全部都扔了,這樣才能遏制出心中那種瘋狂的妒忌。 他清楚得很,就是因為孫策和周瑜,這小妮子才遲遲不愿意跟她同房,就算怎么勾引,她都在關鍵的時候壓制住心中的欲念,最后忍耐的人,就變成了自己。 楚楚虛虛一笑,討好道:“可惜兩位兄長不能親自來,參加你和我的婚禮?!?/br> 呂布知道她的話不是真心的,卻還是被她的話安撫到了,心中的郁氣也就消散不少。 他此時并不知道眼前的小妮子到底有沒有猜到些什么,看著她老老實實的待著沒有想要逃跑的念頭,心情還是猶如浮木,他總感覺有一天醒來對方就會消失不見了。 她真的愿意留下來嗎? 那種若有若離的不確定性,無時無刻的在折磨著他,讓他每次都想讓她對他或打或罵,身體上的疼痛,這才讓他感覺到,面前的小妮子是真實的,不是自己的幻想和癡心妄想。 呂布微微斂目:“我還真希望你說的是真的?!?/br> 然而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橋盈喬裝成普通百姓進了彭城,兵裝成采買送菜的下人進呂府送菜打探情況,堂堂的橋大公子從來沒有低聲下氣過也沒有被人呼來呵斥,為了自己的meimei生生的忍了下來。 好在經過了三五天的打探,已經摸清楚了府中的格局,守衛換班的時間點,還摸清楚了自家小妹的住處。 準備就緒,橋盈穿上一身黑衣,戴著黑色面罩,半夜摸進了呂府,然而剛剛到了楚楚所在的院子,準備要撬她的窗戶,他就被人發現了。 楚楚是被一陣刀劍交接的聲音吵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就見到一個黑影劈開了她的房門,身上被砍了好幾刀,卻目的性極強的朝著她而來。 她一驚,就要躲開,便聽見橋盈的聲音:“小妹,是我?!?/br> 他扯掉面罩,趕緊道:“小妹你有沒有受欺負,那呂布反復無常,已經撕毀盟約,你不用嫁給他了?!?/br> 說完橋盈拉起楚楚的手就要走,然后剛出了房門,就看見院子的燈籠全都被點燃了,呂布穿著一身紫衣站在院中,周圍的守衛全部拿著弓箭對準了他們,他臉上的表情更是冰寒刺骨。 橋盈腳步頓住,為難的看著楚楚:“好像跑不掉了?!?/br> 楚楚看到橋盈身上的傷口在流血,心臟酸酸脹脹的,眼睛也被這股澀意弄出了眼淚,不由道:“阿兄,你來帶我走的?” 橋盈將她擋在了身后,語氣有些懊惱:“事實表示,我是來送命的?!?/br> 這話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其實楚楚有些矮小,橋盈將她擋在身后的時候,呂布甚至看不到她的一片裙角,若是萬箭齊發也傷不到她分毫。 她聽到橋盈的話,聲音有些哽咽:“你是怕我死在這里嗎?” 橋盈這才低聲道:“舅父說你對于呂布有利用價值,所以他即便撕毀盟約之后,也不會要了你的命??墒羌幢悴粫四愕拿?,卻也會沒有顧慮的欺負你,萬一你不愿意為他做事,他給你用刑怎么辦,我放心不下,想要來看看你,要是能帶你走就更好了,只是沒有想到被發現了?!?/br> 呂布沒將橋盈看在眼中,語氣淬煉冰一樣對著楚楚道:“橋江楚,你要走?” 如果橋盈沒有來,他大可以選擇去相信,楚楚并不知道他撕毀盟約的事情。 此時她的阿兄來了,要帶她離開,那婚事是不是就作廢了,她愿意留下來和他成親嗎? 楚楚走出來,垂眸喪氣道:“不走?!?/br> 也走不了啊。 那日韓胤離開之后,呂布害怕楚楚猜到什么會逃走,他又增加了不少的守衛在院中,都是個中高手,因此即便是橋盈的身手很好,也躲不過守衛的防備。 呂布聞言輕輕一笑,詢問楚楚:“你是因為走不了了才不走的,若是今日守衛沒有發現,你是不是就跟著他走了?” 話說完的時候,就是呂布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聲音中的惶恐和不甘。 他說:“過來?!?/br> 狗男人補充道:“不然我立即殺了他?!?/br> 楚楚咬了咬唇,看著橋盈渾身的傷口,深吸一口下,壓下心中的種種思緒,就要往前走。 橋盈害怕呂布會對楚楚做些什么,伸手拉住了她:“別去?!?/br> 他眼神凌厲的看著呂布,聲音從嗓子眼里發出來的,沒有了往日公子哥的樣子,還是很正經的:“呂奉先,你明明已經答應了舅父的聯姻,卻又反悔,如此反復無常,實屬背信棄義,像你這樣的墻頭草,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你就忍心我的meimei跟著你,一起墜入地獄嗎?” 呂布卻壓根沒有理會橋盈,他目光一直盯緊楚楚,聲音已經壓到了極致:“過來?!?/br> 楚楚心一顫,低頭拍拍橋盈的手:“阿兄,你先放開?!?/br> 她小聲道:“他應該不會要我的性命的?!?/br> 橋盈聞言這才松了手。 楚楚走到了呂布的面前,此時他處于在暴怒的邊緣,身上的威勢沒有收斂,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她這才感覺到平日里對方與她調情的時候,是多么的順著她。 她垂著腦袋,嗓音軟乎:“你找人給我阿兄看看傷好不好?” 呂布輕嗤道:“他可是袁術的手下,我現在已經和袁術撕毀了盟約,雙方就是敵人,你阿兄跑來我府上想要帶走我的女人,此時還讓我給他看傷,你看我頭上寫了‘蠢貨’兩個字嗎?” 楚楚見他明明在生氣,還能說一大段話,心中松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你還和不和我成婚了,要是還要成婚的話,那我阿兄也是你的姻親,對不對?” 呂布抽回自己的袖子,聲音淡淡的:“少拿這種話搪塞我?!?/br> 他自嘲道:“你何時真心想與我成婚?!?/br> 楚楚聞言便站著,她心里知道對方不會傷害她,但是她阿兄就不一定了,見他軟的不吃,語氣也冷了下來:“我知道你在生氣什么,你在惱恨我阿兄前來,告訴我你單方面毀約的事實,如此我們之間的婚事就作廢了,對嗎?” 她說:“我早就猜到了,但是我沒有離開,不是我逃不了,是我舅父已經放棄我了,因為我沒能籠絡好你,他只會越加的厭惡我,因此我回不去壽春了,我只能留在彭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有留下來,才能讓我有一處容身的地方?!?/br> 小妮子面上說得極為的誠懇,眼中不自覺已經有了淚水。 楚楚說:“我不會走的?!?/br> 橋盈聽到了楚楚的一段話,想到了袁術所作所為,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心中其實也對這個舅父十分的介懷了,不由垂下來頭,即便是微小的動作扯到了傷口也沒有吭聲。 而呂布聽著楚楚的話,他目光冰冷的落在她的身上:“你可以去江東,去找孫策,去找周瑜,誰說只有這里才有你的容身之處了?!?/br> 楚楚道:“我不會去尋他們的?!?/br> 她不敢,也沒臉。 呂布深吸一口氣,明明她的話說的真誠,可是他的直覺告訴她,這小女娘的話完全是在瞎扯,依舊還在欺騙他。 可是這樣的欺騙,卻讓他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于是詢問:“你不會離開,對嗎?” 楚楚點頭:“不離開?!?/br> 呂布又問:“你會繼續和我成婚?” 她狠狠點頭:“會的?!?/br> 楚楚看見橋盈站著有些支撐不住了,趕緊上前兩步,再次抓出了呂布的衣擺:“能不能先給我阿兄找個醫工看看傷???” 呂布閉了閉眼睛,大手摸了摸楚楚的腦袋,彎腰在她的耳邊語氣惡劣道:“想要我放了你阿兄也不是不可以,晚上沐浴,我要你親自伺候?!?/br> 他知道這小妮子自尊心強,便故意這樣說,以此羞辱懲罰她。 然而楚楚果斷的點頭:“好啊?!?/br> 不就是伺候洗澡么,她壓根沒當回事,完全不知道這是呂布想到的對她的懲罰。 楚楚趕緊上前催促道:“快快快,快帶我阿兄去看傷?!?/br> 呂布擺了擺手,蓄勢待發的守衛都放下了弓箭,刀也重新入鞘,便有人去喚醫工前來。 楚楚趕緊小跑到橋盈面前,安撫道:“阿兄,你好好養傷,以后凡事以自己為先,不要再為我冒險了?!?/br> 橋盈垂眸:“是我壞了你的事了,對嗎?” 他看著呂布對楚楚的態度,知道對方沒有傷害自家meimei的意思,才發現自己是魯莽行事了。 楚楚立即搖頭,看著他身上的傷,眼眶又有些澀意:“你能來尋我,我很高興?!?/br> 至少讓她知道,自己的家人,真的很好,沒有放棄她。 第100章 兌現承諾 橋盈身上的傷口潺潺的流血,楚楚看著都感覺到痛,她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上,感覺到他身體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十分虛弱,面上又多了幾分的慌張。 此時呂布已經走到了楚楚的身側,寬大華貴的紫袍將他襯得越發的英武,他雙手抱胸,隨意的站著,狹長的眼睛微瞇,一副對生死見怪不怪的模樣。 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從燈籠里散發出來的暖色燭光,陰影被拉得很長,完美的將蹲著的楚楚全部都籠罩在了他的影子之中,而在他的身后還有無數的守衛在靜靜的看著他們。 遠處的枝頭上有杜鵑鳥在叫喚,其中混合著夏日的蟬鳴和蛙叫,聒噪得直惹得人心煩。 楚楚緊張的問呂布:“醫工還有多久才來?” 呂布聞言居高臨下的看她:“急什么,又死不了?!?/br> 橋盈道:“小妹,我沒事?!?/br> 呂布輕嗤了一聲,朝著兩個守衛頷首:“扶他去客房?!?/br> 楚楚這才反應過來,便跟著橋盈一起去了客房,沒多久醫工就來了,她便在門外著急的等著醫工在房間里給橋盈處理傷口,等得著急了便在一旁走來走去的轉圈圈。 呂布看著楚楚轉來轉去的,臉上的表情又是著急又是喪氣,便感覺到自己的太陽xue突突的疼,本來是想要繼續維持自己冰冷瘋批模樣的他,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抓著她的手將人扯進懷中,聲音還是故作冷淡:“別轉了,他身上的傷口看著嚇人,實際上都沒傷在要害,頂多就是失去過多,人死不了?!?/br> “道理都知道,可是里面的人是我阿兄,我怎么可能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