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書迷正在閱讀:可愛還不夠嗎、穿成美強慘大佬的貓、重回1991的幸福生活、既見君子(重生)、快穿之劇情總是在崩壞(np)、下一個更乖(NPH)、至尊獵艷路、當黃文作者被迫體驗黃文生活(高h)、淮南為梔 (校園H 1v1sc)、完美實驗
小家伙的頭發被風吹得凌亂,藍色的衣衫隨風飄著,襯得肌膚越加白皙,似乎要飛走,小小年紀便已經看出日后的傾國之色。 孫策回神,輕笑一聲,扭頭走進船艙。 楚楚也收起了笑容,回頭繼續吹著江面的風,看著天上的飄動的云。 即便不知道小黑帶來的信上寫的是什么,她也能猜到幾分。 何太后為了防止外戚干政,繼續扶持宦官對抗外戚,想以此形成制約。 也許她并不知道自己的決策在后來會害死自己的兄長,也并不知道她沒有了兵權的支持,她的太后之位就是鏡中花水中月,誰能都覬覦。 歷史的每一個拐點,在后人復盤之下看來,竟都是如此的荒謬。 也許比起被這個世界同化,更讓后世人絕望的是,你知道這個王朝將傾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人心難測,欲壑難填。 這世道缺了一個賢能者壓住天下所有的人心浮躁,九州注定了要走向四分五裂的局面。 楚楚他們一行人回程途中并不算順利,依舊有小股的流寇不怕死的想要劫船,最后皆被斬落江中尸骨無存,而她見多了竟然也覺得已經見怪不怪了。 到了淮陰之后,楚楚便去接碧溪和幽從一起回程。 碧溪傷勢嚴重,好在有幽從這些時日的細心照料,雖然還需要靜養,但是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 加上船上還有華佗這位擅長治療外傷的神醫,楚楚請他幫忙診治,從對方口中也得到了碧溪恢復得不錯的診斷,楚楚這才松了一口氣。 眾人在淮陰休整了一日,之后便乘船一路回到了壽春。 船停穩在渡口,正準備下船,楚楚便見到了岸上站著一個翩翩少年。 少年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面容長得是十分秀氣,穿著一身青衣,手中拿了一把扇子一邊給自己扇風,一邊邁著大步子朝著船的方向走來,看上去脾性頗為急躁。 幽叢候在楚楚身邊,忍不住道:“女公子,是盈公子?!?/br> 說完她又忍不住疑惑:“盈公子不是在洛陽游學嗎?怎這般快就回來了?” 楚楚尷尬笑笑:“我叫他回來的?!睕]想到她這個便宜兄長回來得倒是挺快。 她想到自己信上寫得內容,心中琢磨著,阿兄不至于過于生氣……的吧? 等下了船,楚楚趕緊跑到了孫策和周瑜身邊,老老實實的跟緊兩人,試圖躲過橋盈的目光。 孫策看著走來的橋盈,又低頭看著一臉心虛的小孩,樂道:“他與你長得有幾分相似,看年齡應該就是你阿兄橋盈了,你怎么這副表情?” 楚楚拉著孫策的衣袖:“阿策兄長,你得救我?!?/br> 他樂了,一猜一個準:“你是不是在信中胡說了些什么?” 楚楚沒否認:“我尋思著,我要是單純勸阿兄回家,他不一定聽,就跟他說我快要病死了,讓他趕緊回家,我想見他最后一面……” 在孫策越來越冷的目光中,她聲音越說越小,隨后覺得自己這樣過于心虛了,她又補充了一句:“阿策兄長,這是善意的謊言,你不懂?!?/br> 孫策冷哼一聲:“是嗎?” 楚楚鎮定點點頭:“是的是的?!?/br> 她又揪了揪他的袖子,仰頭一臉希翼的看著他:“阿策兄長,等會你在我阿兄面前幫我說些好話行不行?” 孫策頷首:“容我想想?!?/br> 楚楚又看向扯了扯另一邊的周瑜的衣擺,一臉爛漫道:“阿瑜兄長,你應該不會看著我被我阿兄教訓的,對吧?” 周瑜的桃花眼中沒有半分的情緒,聲音亦有些冷:“今日利用自己的安危讓親人擔憂,他日你真正遇到危險,誰能分清你是真入險境,還是在胡說八道?” 這不就是狼來了的故事嗎? 楚楚趕緊認錯:“我知道錯了?!痹缰浪筒徽f了。 這時候橋盈已經看見她了,面色很沉,聲音壓得極低,聲線拖得極長,仔細聽還能聽出他在咬牙切齒:“橋——姝——” “欸?!背匠鲆粋€腦袋,聲音應得那叫個清脆,她伸手朝著橋盈打了一個招呼,“阿兄,你怎么親自來渡口接我了?讓家中車夫來就行了,我沒有這般嬌氣的?!?/br> 橋盈看著自己小妹躲在兩個少年身后,兩人皆樣貌出眾,他這才壓制住心中的暴脾氣,朝著兩人稽首道:“孫郎君,周郎君,多謝二位這些日子照顧我這meimei,她沒有給你們惹什么麻煩吧?” 孫策低頭看著裝成老實樣子的小孩,忍不住笑了:“這倒是沒有?!?/br> 他用手臂碰了碰身邊的周瑜,對著他挑眉:“阿瑜,你說是吧?” 周瑜朝著橋盈回了一禮:“令妹雖小,但為人聰明伶俐,遇事亦能沉著冷靜,這一路上倒確實沒有惹什么麻煩?!?/br> “這還是我認識的橋姝?”橋盈有些不信。 楚楚聞言不樂意了:“難不成我在阿兄眼中就是一個惹禍精?” 橋盈冷笑一聲:“還是個撒謊精?!?/br> 楚楚:“……我生病不是假的,只是想讓你趕緊從洛陽回來,說得嚴重些罷了?!?/br> 聞言橋盈忍不住一連三問:“你生病了?怎么就生病了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說著,就擠到楚楚面前,上下打量。 看得出來,橋盈確實是十分關心她的安危。 楚楚面上尷尬一笑:“就是船上風很大,又加上遇到了雷雨天氣,一時間著了涼。好在阿瑜兄長火眼金睛,在剛有情況之時,便給我請了醫工,兩副藥下去就好了?!?/br> 火眼金睛又是這小丫頭去哪里學來得詞?算了這不重要。 橋盈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將她的信塞回她懷中:“字太丑,罰你寫五百遍!” 楚楚瞪大了眼睛:“阿兄!會寫斷手的!” 她將信一丟,滿臉堆笑:“阿兄,你別生氣行不行,原諒我一次?!?/br> 信落在地上,信中內容正好在上。 周瑜瞥了一眼,沒說話。 而孫策直接將信紙從地上撿起來,用手指彈掉上面的灰塵遞給楚楚,作勢嘆了一口氣,茶里茶氣地開口:“楚楚meimei,就算你再不滿你阿兄讓你罰抄它五百遍,也不能將它扔在地上,這是不是太不尊重你阿兄了?” 楚楚聽到孫策的聲音就頓感不妙,正要解釋,便聽到頭頂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小妹,既然學不會尊重兄長,那就抄五千遍好了——” 第25章 隱憂 楚楚呵呵假笑一聲,眼神似要將孫策洞穿,她氣沖沖接過對方手上的信,轉頭對著橋盈露出一副順從的樣子,聲音還帶著些許委屈:“是小妹給阿兄寫信時,信中的內容失了分寸,阿兄要罰也是應該的,五千遍就五千遍吧,小妹認罰?!?/br> 說完,她還特真誠的點點頭。 楚楚小腦袋圓溜溜的低頭認錯,小手小腳,整個人就小小一團,看起來軟乎又可憐。 見她如此老實,橋盈心中還有些氣她用自己的安危撒謊,卻也心軟了,他清了清嗓子:“嗯,其實也不是很著急,你慢慢寫?!?/br> 楚楚抿嘴一笑:“諾,阿兄?!?/br> 孫策見到小家伙戲精的樣子,嘖嘖兩聲,沒想到小孩這么快就拿捏了她自家兄長。 小家伙走到橋盈身后,隨即皺著眉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旁裝作沒事人的孫策,面上不顯怒意,可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都在表示小家伙氣得不輕。 孫策挑眉,氣性挺大。 就在這時華佗也已經下船,周瑜便跟橋盈說起請來華佗的緣由。 橋盈道:“此事我聽母親說起過,華佗乃當世神醫,我定會好好招待?!?/br> 他說了一句“失禮”,便走去跟華佗寒暄去了。 楚楚見橋盈離開,她小臉一垮,也不看孫策一眼,扭頭帶著幽叢上了回去的馬車。 孫策見狀樂了:“這小家伙在生悶氣?” 周瑜看了一眼爬上馬車的小孩,淡淡一笑:“大抵是吧?!?/br> 孫策沉思片刻:“看來要想辦法哄一哄這小家伙了?!?/br> 之后眾人便回去了橋府,橋蕤還沒從魯陽回來,還是袁夫人在家中處理一切事務。 楚楚回來后先去見過袁夫人,之后便回自己的小院中休息。 她看著家中的花團錦簇、光鮮亮麗,不由回想到了出門時見到的破敗、血腥和殺戮,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難怪端坐高門的人,看不見世道的艱難困苦。門里門外,就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所看待的事物本就是不同的。 楚楚如今的身份是既得利益者,是特權享受者,甚至可以是規則的制定者,享受了身份帶來的便利,也許亦要庇護一方的百姓安危。 她小憩片刻,便從床上爬起來,叫來幽叢詢問:“阿策兄長和阿瑜兄長此時在何處?” 幽叢聞言笑道:“女公子,你回來的時候看上去還在生悶氣呢,如今便不氣了?” 楚楚擺擺手,嘴硬道:“別瞎說,我豈會因為一點小事生氣?” 幽叢點頭:“女公子說得極是?!?/br> 她繼續道:“盈公子剛招待了兩位貴客和華神醫,如今想必已經回到院中了休息了?!?/br> 楚楚恍然發現房間里已經點了蠟燭,天色已晚,不由道:“此時是什么時候了?” 幽叢道:“回女公子,現在是戌時末,快要到亥時了?!?/br> 時間確實已經不早了,楚楚起床打開房門,卻看著天上的星象。 天璣星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三星,代表著祿存和壽命,此時在天際卻時隱時現,顯得有幾分微妙。 楚楚仰頭看著天上的星象,一時間看得有些出神。 她回頭看著幽叢,問道:“如今巫蠱神鬼盛行,得時人推崇,你說這世道真的有看破塵世,不理俗世的方外之人嗎?” 幽叢想了想,道:“應該是有的?!?/br> 楚楚聞言卻只是冷笑一聲:“若是真有這樣的人,不過是避世而居,逃避現實的懦夫罷了?!?/br> 她收回目光,回神,對著幽叢道:“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我在府中隨便走走透透氣?!?/br> 幽叢想著府中有部曲巡邏,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便點點頭:“好的,那女公子記得早點休息?!?/br> 楚楚在府中散步,路過袁夫人的院中,她正待走,卻見到袁夫人還沒睡,正與身邊的女管事商議要事。 “如今新帝登基,何太后垂簾聽政,本是除掉宦官jian佞的大好時機,可惜何太后被那些官宦幾句話挑撥了去,要重用宦官,倒顯得如今朝堂上形勢越加不明了?!?/br> 楚楚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頓住,她倒是沒有想到袁夫人竟也知道朝中之事,顯然這個時代的內宅女性也并非是眼瞎耳聾之人。 旁邊的女管事道:“現下盈公子回來,倒是免得摻和進洛陽之事中,倒也是件好事,小女公子沒想到年紀雖輕,但卻有幾分遠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