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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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在意那陣天旋地轉,別枝慌張地掃視身周。 陌生房間,陌生床上。 她低頭看向自己—— 一件寬松的男士襯衫,尾擺一直蓋過她腰臀,里面除了一條小褲之外,什么都沒穿。 別枝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閉眼,試圖重啟大腦。 記憶里的最后一個畫面。 是她在鋪滿了月色的昏暗房間內,把坐在床邊,衣冠整整的庚野往后壓倒。那人握著她手腕,似乎是想制止。 而她低頭,不容拒絕地拉開了他的腰帶扣。 [不信。] [我要給你做身體檢查。] 別枝驚恐睜眼:“……?” ?????? 第49章 在前所未有的懷疑人生里,別枝抱著被子,在庚野的床上呆坐了足足兩分鐘。 還是沒能想起昨晚的后續。 應該……沒發生什么吧? 雖然在這方面毫無經驗,但她有常識和發達的互聯網,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別枝甚至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確定沒有傳說中的腰酸背痛或者敏感不適。 可是。 如果什么都沒發生。 那她消失了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試圖在漿糊般的腦袋里搜尋記憶,結果就是把漿糊攪和得更加黏糊。 別枝覺得自己的頭暈量級都翻了兩倍,只得暫時放棄了對真相的探究。 反正探究不探究的,眼下都是這么一個覆水難收的場面。 丟人七分和丟人九分又有什么實質差別呢。 別枝破罐子破摔地想著,從被她滾得一片狼藉的被子里翻到了自己的手機。拿起電量半死不活地吊在28%的手機一看,別枝才發現,百葉窗外的日光正盛,并不是她的錯覺。 事實就是,現在這會已經下午一點半了。 坐在床上的女孩木然地抿了抿唇,眼神飄忽。 這是她心虛走神的表現。 托廖葉這個沉迷小說并發誓要將自己終身獻給偉大的文學或者編劇事業的表妹的存在,別枝被動性地聽她講過一些故事,比如某些文學作品或者電視劇里,男女主角巫山尋歡一夜過后,女主因為一些原因,總是在下午才能醒來。 別枝:“……” 不。 她只是喝多了。 醒得晚一定不是這個原因。 別枝強迫自己重新開機。 當務之急還是洗漱,換衣服,盡快離開這個只會讓她胡思亂想的地方。 托本專業的福,雖然回國即面臨就業靠喝風的境況,但至少別枝在給自己做心理疏導這方面,還算順手且擅長。 暫時壓下雜亂的思緒后,別枝就輕手輕腳地下了這張深灰色的床。 床并不寬,算是最窄版的雙人床,別枝沒兩步就繞過床尾。她先檢查了左右兩個房間,確定左邊的健身室和右邊的衣帽間都沒有人。 別枝松了口氣,這才進了衛生間。 洗手臺上有提前準備好的還未拆封的洗漱用品,別枝用最快時間刷牙洗臉,就迫不及待地從這個明顯有24小時內的多次使用痕跡的浴室里離開了。 好消息是,沒想起來任何少兒不宜的場面。 壞消息是,真的什么都沒想起來。 床尾單獨擱著一只凳子,上面擺了一套淺粉色作底,灰色線紋的運動服。 別枝剛剛就看見了,此刻也沒有別的選擇,快速將這套衣服穿在了身上。 雖然比某人的白襯衫合適得多,但還是比她大了一兩個號的樣子。 褲長還算合適,腰線有些松,上衣尾擺和袖子也有點長了。 別枝抬手,看自己只能露出半個手掌的袖口。 一套半新不舊的,別人的衣服。 會是誰留在他這里的。 念頭冒出來零點一秒,立刻就被別枝物理鎮壓了。 她不該知道,也不想問。 庚野用事實證明了,去問一個不能立刻求證的答案毫無作用——他能騙她一回,就可以而再而三。 別枝有自知之明:她對旁人的信任向來鮮少得可憐,庚野就不該成為她的例外。 女孩繃著臉,沒表情地打量過房間內一圈,最后目光停住,她對著床上擱著的那件自己剛脫下的、還帶著她體溫的白襯衫,端詳了片刻。 心理斗爭結束,別枝還是彎腰,將它抱回懷里。 ——畢竟已經被她穿過了一晚上,這樣留在這里也不合適,還是帶回去給他洗好,再讓同城快遞送回來。 別枝一邊想著,一邊整理好床單被子,壓平褶皺,盡量讓自己的痕跡像是不存在過一樣,然后她拿起提包和手機,無聲息地走出房間。 這會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房門外是一條幽靜的走廊,燈光似乎沿襲了驚鵲酒吧一樓的風格,顏色很暗,和她走出來的那個房間里透入的陽光成了鮮明的對比。 別枝的眼睛一時都有些難以適應,她謹慎地停在門外,等了一會兒,這才朝前走去。 別枝邊走,邊推測身處的位置和構造。 昨晚所在的房間,在這一層的走廊的盡頭。從方才百葉窗外的景色來看,這一層應該是常規地面以上的二樓。 樓梯口在走廊大約中段的位置,另一頭似乎是酒吧包廂,但這會同樣虛掩著門,盡頭的房間不知是員工宿舍還是別的什么,隱約有聲音傳出。 別枝沒有冒險過去看,她不確定庚野在不在那里,她現在只想帶著亂糟糟的思緒先離開,回到她熟悉的、能讓她理智思考的環境再說。 下樓的過程順利,沒遇到任何人。 別枝望見驚鵲酒吧那片高吊頂的一樓大廳時,覺著自己大概勝利在望。 然后就聽見了一個隱約的,熟悉聲線。 就在樓梯下。 別枝停頓,手里的白襯衫下意識地攥緊。幾秒后,她還是輕手輕腳地,無聲走下樓梯。 樓梯口下接著兩處去路。 一處通向整座酒吧內,穿過高吊頂半裝飾性質的鏤空金屬酒架,就能直抵長而蜿蜒的波紋形外吧臺旁;另一處,從鏤空金屬酒架后,能徑直繞往驚鵲的大門。 別枝原本想的是,只要庚野沒有看到她,那她就繞進另一邊的酒架后,直接離開這里。 可她忘了,庚野這個名字,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只要出現,永遠代表計劃之外的始料未及。 還有難以自已。 于是,當她踩著柔軟的地毯無聲走下最后一節臺階時,望著不遠處的吧臺里外,別枝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身。 庚野就是那種,無論在多少人間,永遠能叫人第一眼就看到的存在。 即便只是一道背影。 他似乎是剛運動完,身上是一套很少見他穿的運動服,鉛灰色,極難駕馭的無版型,卻被他一身凌冽的骨架撐得修長清拔,背影都像個展柜里的櫥窗模特,還得是頭頂懸著最昂貴的奢侈品logo的那種。 不過櫥窗模特怎么都不會像他一樣,懶懶散散的,永遠沒個正形。 青年此刻就斜靠在高腳凳上,懶曲著一條腿,面前的吧臺里外有三個人。 其中兩個年輕男人穿著統一的酒吧制服,站在吧臺內,一個整理臺面,另一個在擦拭酒杯和調酒器皿。還有個女孩坐在吧臺外的高腳凳上,一身牛仔便裝,個性十足的妝容和公主切發型,不遠不近地挨著庚野。 她側歪過頭,專心致志地,似乎在聽庚野說話。 而那人聲線起得倦懶,散漫,又透著點啞,在偌大空曠的酒吧里難以分辨。 別枝也聽不清。 只是看見,庚野似乎說了什么,旁邊女孩就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庚野背對著這里,別枝看不見他神情。 只是她知道,即便那人就那么歪歪斜斜地倚在那兒,漠然,疏離的,像置身所有人之外,但只消懶支起眼,便會勾住所有人的余光,不作聲,就能從眉眼間透出若即若離的蠱人,神色再漫不經心,都像是種駘蕩的,張弛隨性的調情。 任什么人來看,都會認定,庚野是那種在任何一段感情關系里游刃有余,隨時可以漠然抽離,誰都別想牽系拿捏得住的類型。 別枝不知道,那到底是骨子里與生俱來,還是后天一點點雕琢習成。 她只是很清楚,回避型依戀最缺乏安全感。 而庚野,無論外表或氣場,他恰恰是存在本身就最不會給人安全感的那種。 換句話說,他最不適合她。 別枝無聲地嘆了口氣,闔了闔眼。 耳邊晃過去剛回國那會兒見過的,同樣是母親主治醫的那位老主任語重心長的聲音。 [……你這個病,如今最重要的是養心。心寬者無疾,千萬不要學你母親,切忌執念,不要有大起大落的情緒,放平心態,更不要輕易動怒、傷懷……] [……那些不好的情緒,一旦憋在了心里,即便時間久了也不會消失。它只會堆積在你身體的某個角落,匯積成陰影,直到長出不好的東西……] 在心底掙扎作祟的占有欲,和其他正面的負面的能說的不能說的念頭,終于一并叫這番話鎮壓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