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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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基于憐的愛,能稱得上愛么,它又能拿來被消磨多久呢。 “這只是次意外而已,”別枝放輕呼吸,故作輕松地笑,“而且這種進醫院的小病小災,不需要一個新郎,我表妹就能照顧我了。對吧,葉子?” 話末,別枝扭過臉,背著庚野朝廖葉眨了眨眼。 廖葉不確定地拖慢語氣:“我……能……嗎……?” “作為一名律師,我有義務提醒,”裝死的林哲插了半身進來,“如果需要手術簽字,無書面形式確定其余監護人的情況,必須是近親屬,配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母等等——表妹這種表系親屬,不在其中?!?/br> 別枝頓住。 女孩依舊神色柔軟,但眼神多少有些淡漠地刮過這位出現得很不是時候的律師。 跟著,她神色稍遲疑了下。 “林……哲?” “是我,”林哲保持微笑,“好久不見,別枝同學?!?/br> “嗯,好久不見,”別枝習慣又敷衍地客套,“你做律師了嗎,恭——” 沒說完。 林哲的身影就被庚野擋住了,那人側顏冷漠,睨向林哲的一眼都帶著涼: “不必要的寒暄,可以留到婚禮再說?!?/br> 林哲:“?” 你個狗還記得我是在替你說話嗎。 “……?” 別枝更是連眼角習慣彎下的弧度都頓住。 怎么就到婚禮了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孩的抗拒,庚野轉回身,漆眸沉睨著她:“我剛剛說的話,不是玩笑——只要你答應,我們既往不咎。七年前你說過的那些,以及最近發生過的一切,我都可以當作不記得?!?/br> “我們重新開始?!?/br> “最近?”廖葉聽得茫然。 另外三人卻知道庚野在說什么。 林哲望著庚野的背影,停了幾秒,目光上移,落到了青年那頭叫風吹得凌亂不羈的黑發上。 無帽勝有帽。 真的男人,敢于直面婚前的一切綠帽。 嘖。 而在那雙冷淡又壓抑的黑眸注視下,別枝似乎也愣住了。 畢竟全世界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七年前,為了讓他離開,她對他說過多么重的狠話。 [庚野,別再來找我。] [別犯賤了。] ——她以為她了解庚野,了解他有多不馴、骨子里就有多清狂桀驁。 她說過那樣的話,他怎么會愿意,在不知道任何真相的情況下,就再次把一顆真心從胸膛里拿出來,像不曾被傷害過那樣,全無防備地捧到她面前。 他瘋了嗎? 哽咽忽沖上喉嚨,將高燒后的咽管灼起一陣無法克制的酸澀和癢意。 “咳咳咳……” 別枝背過身,彎下腰連急著聲咳嗽起來。 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廖葉回過神,連忙就要去床頭柜上拿水杯,只是有人腿比她長,反應比她更快。 別枝一邊忍著咳,一邊壓著泛紅的眼尾,從庚野手里接過杯子:“謝——咳咳……” 女孩身量單薄,這樣壓不下的咳嗽得厲害的時候,幾乎全身都在病床上一顫一顫的。 插著靜脈針的手,牽著輸液瓶的針膠管跟著一起抖。 別枝越想壓下越壓不下,惱得另一只手也要抬起來疊在口鼻前來盡可能止住咳聲時—— 眼前翳影籠罩下來。 先是她剛要抬起的那只吊著靜脈針的手,被人毫不客氣,卻又力度輕和地一把握住腕骨,攥在了指骨間。 跟著,她隨咳聲顫抖的身體就被微微伏低的人扣到身前。 “亂動什么,這只手也想跑針?”庚野冷漠著聲,不虞地望著女孩另一只淤青得叫他看一眼都眼皮跳的手背,盯了兩秒,才將眼神落回別枝臉上,“還是你痛點低的毛病不藥而愈了?” “……” 別枝悶著咳聲,辯解不得,抬起沁紅的眼尾睖他。 庚野被那個眼神刺激得神經都緊。 他不客氣地將女孩往身前壓了一寸,到她眉眼夠避過他視線——仗著腿長優勢,庚野單膝抵著床邊,輕松將病床上的別枝握著手腕和薄肩,嚴絲合縫地壓在了懷里。 她咳嗽的那點幅度,對他像蚍蜉撼樹。 廖葉在病床旁無意識地贊嘆:“好穩的手,自帶減震啊,不當外科醫生都可惜了?!?/br> “那是,”林哲陪著,“要不然能開飛——” “機”字出口前,戛然而止。 廖葉不解回頭:“開什么?” “開,開,開酒瓶,”林哲信口就來,“他副業之一,在酒吧打工?!?/br> 廖葉神色復雜又憐憫地看向庚野。 “那什么,不是不正經的那種工作哈,就是非常單純的、純潔的……” 林哲沒說完的話被庚野冷冰冰的回眸掐斷。 不等林哲解釋,庚野眼神往外一抬。 比那張清絕凌冽,看著就像一晚上能被點十個鐘還要客人排隊搖號來的男模臉的沖擊力,更早到一步的是—— 溢于言表的“滾”字。 “見別枝就忘義?!绷终芄緡伭寺?,扭頭看向廖葉,捧起副笑容,“哎,meimei,這醫院哪里有洗手間,你能給我帶帶路嗎?” “就在那個拐角?!?/br> 廖葉下意識地抬手,跟著撞上了林哲往病床上,咳嗽的女孩和護著她的青年那兒一帶的視線。 她立刻反應過來,“噢,走,我帶你去?!?/br> 別枝想留下廖葉,可惜手指尖都沒抬起來,就被垂著漆眸睨她的庚野漠然地鎮壓了。 直到她在他身前壓下咳聲,平緩呼吸。 庚野這才松開指骨,像是不曾做半點親密或者曖昧的接觸,就冷冷淡淡地杵回了床旁。 長腿隔著床沿都有十幾公分。 與那人眉眼一襯,顯得很是清冷疏離。 ——如果不是剛才那番“求婚”言辭仿佛依舊還繞在耳邊。 而別枝,在終于平復咳聲的第一秒,卻是驀地抬手,攥住了他機車服上身的敞領皮衣。 “你這是、穿的什么?” 金屬拉鏈硌得別枝手心都疼,她卻顧不得。 在方才醒神的前一秒,隔著這樣近的距離,她終于注意到他不同尋常的衣著打扮的時刻,幾乎是烙在本能里,別枝心頭瞬間就涌上來無法壓抑的恐慌。 哪怕時隔七年。 成人禮那天早上,她在新聞播報里聽到環山公路上機車賽事的巨大恐懼,依然一瞬就能將她籠罩。 “……” 庚野驀地停頓。 如果此刻別枝理智尚存,就會發現,微偏過臉的青年眉眼間有一抹若有似無的尷尬。 ——庚野方才暫時性地忘記了他的人設。 這么一窮二白的人設下,求婚,好像更像趁人之危? 如果和她坦誠…… [題主可以反問一下自己,如果他不落魄,風光無限,你會怎么辦?] [我會躲起來,和他再也不見。] 殺回腦海的別枝在問答帖下的回復,一秒就打消了庚野的念頭。 青年微微偏過側臉,不和病床上的女孩對視。 “衣服是借的。不是我的?!?/br> “你是不是又去賽車了?”別枝此刻覺得渾身都冷,比高燒那天晚上還要冷,無法忘記的那場新聞播報里,死在機械廢墟中的年輕人血rou模糊的場面都在記憶里無比清晰。 巨大的恐懼像要將她凍僵在液氮里,叫別枝眼瞳都顫栗,“庚野,你就這么缺錢嗎?” 庚野皺眉,低眸回身,他看清了女孩仰起的細致眉眼間那種驚慌到快要碎掉的眼神。 到唇邊的否認忽然停住。 青年眼神忽暗了暗。 他知道這樣卑鄙無恥,但他忍不住。 “……是,我缺錢?!?/br> 那人嗓音拖得懶慢,駘蕩無謂,他抵壓著她腿側的病床,俯身下來。 “救我一命嗎,前女友?” 別枝顫栗的瞳孔輕沉:“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