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野犬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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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野起身,手松開了她,垂回身側。 他折著長腿退后。 “什么?”別枝蹙眉。 “來見男朋友,身上就沒那種味道了,”庚野冷冰冰地睨著她,眼神嘲弄又刺骨,“讓我猜猜,你同時踩著幾條船?” 別枝僵了下。 下雨那天的煙味,他當作了她男朋友的,她沒否認。 別枝咬牙:“那是——” “怎么,你是想說,那種抱半個小時都未必染得上那么持久的味道,是你朋友的?” 庚野冷漠地睨她。 別枝啞口。 她大概也沒那么擅長說謊,尤其在他面前。 “說話?!备耙蛔忠怀?。 別枝緊繃的肩一點點垮下。 算了。 這樣也好。 不,這樣最好。 “是,不止一個,”女孩平靜仰臉,唇角輕扯了下,“我喜歡,又怎么樣呢?!?/br> “……” 庚野一動不動地停在那兒。 t恤的領口寬松,脖根處,冷白脈絡性感有力地凸起,像青翠古樹的根。只是在此刻,它已經壓抑到極致,如弦繃弓張一般猙獰。 死寂半晌,庚野闔了闔眼。 他想自己大概是要氣瘋了,反而失笑。 嗓音沉到墮底,漠然沙啞。 “你那個已經在規劃婚期了的男朋友,也知道你在外面玩這么花?” “……那你呢?!?/br> 別枝不想回答。 于是她將雙手疊別到腰后,上前一步,仰頭。 女孩勾著漂亮干凈的琥珀色眸子,沒什么情緒的,安安靜靜地望他。 “庚野,”她忽然笑起來,“你要跟我玩嗎?” 第18章 “那你呢?!?/br> “庚野,你要跟我玩嗎?” 從女孩話音落下的那一秒開始,整個消防通道里驟然陷入死寂。 連呼吸都抑止,空氣也叫人窒息。 庚野就那樣沉沉地俯瞰著她,眼底像是在經歷一場夜色下暴風雨里的海嘯。 漫長的寂靜,叫發問的別枝都微怔,她輕慢地眨了下眼。 這和她預料的情況不太相同。 庚野為什么不嘲諷她,他明明最擅長用無謂至極或是刻薄嘲弄的態度,輕易叫每一個對他有所覬覦的人羞憤敗退……怎么此刻卻一言不發。 難道是她態度太輕浮了? 而且,如果他不嘲諷她,那要她怎么收場? 別枝背在身后的指尖輕蜷。 ……難不成還要動手動腳,戲才夠真嗎。 就在別枝在心里天人交戰的時候,及時響起的手機鈴聲從死寂里拯救了她。 別枝盡量不虛地摸起手機,背身,避過了庚野那雙灼灼的漆眸: “你好?” 對面似乎愣了下:“小枝,我見你去了這么久還沒有回來,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是費文瑄的聲音。 想起來這個被她忘于腦后的師兄,那點被叫“小枝”的煩躁被心虛淡化。也怪她在學校里順勢利用,忘了費文瑄這種自戀型加表演型人格的,最擅長腦補和順桿爬。 也該找個時間劃清界限了。 別枝心不在焉地想著,輕聲:“沒發生任何事,只是偶遇了一位朋友,和他聊了幾句。很快我就回去?!?/br> “好,那我等你?!?/br> 掛斷電話,別枝回過身,就見身后的庚野已然恢復了漠不關心的凌冽模樣。 “二十分鐘的耐心都沒有,”庚野輕嗤,眼角冷淡地挑起來,“他是怕你跟人跑了么?!?/br> 別枝裝作沒聽出他的暗諷。 她側身望金屬門走,從那人清拔的身形前經過:“我該回去了?!?/br> “等等?!?/br> 大約是她走過他的第二步后,庚野在她身后出了聲,他像是進入了情緒過度爆發之后的松弛期,聲音聽著都懶洋洋的: “再問一遍?!?/br> “?”別枝莫名其妙地回頭。 “剛剛的問題,”庚野輕咬犬齒,慢條斯理重復,“再問一遍?!?/br> 別枝覺得這人好像有什么毛病。 但她還是鬼使神差地聽了:“我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br> “……” 庚野低頭,薄嗤了聲。 長腿邁開,他抄著褲袋和她擦肩而過,同時撂下一句冷冰冰的嘲弄。 “你是怎么覺著,我會自輕自賤到,甘愿給你當三的?” 別枝哽在原地。 直到金屬門被那人在身后驀然拉開。 她才難置信地回神。 —— 剛剛庚野是什么意思? 第一遍沒表現好,所以再來一遍? “還不走,” 身后冷淡低啞的聲線作震。 別枝回眸。 就見身后庚野單手拉開了沉重的金屬門,屈折起指骨隨意抵著,回身。光影從青年側顏輪廓掃下,陰翳襯顯得他眉眼薄涼而清絕。 讓她又想起多少年前,那個闖入她古潭死水一樣的生命里的少年,帶著燦爛的金發和笑眼,活下去的勇氣,還有春天。 別枝一時恍惚。 直到門旁那人閑散地扯了下唇角—— “怎么,等著被你男朋友捉jian?” 別枝:“?!?/br> 他就多余長了張嘴。 - 庚野比別枝晚了十五分鐘,才回了桌位。 有劉成志死死把守著費文瑄身旁的位置,費文瑄始終沒能如愿換坐到別枝旁邊。于是,他對這兩位不速之客的怨念和厭煩也是rou眼可見地增長。 這份怨念終于在一個時刻達到了巔峰—— 庚野從餐廳外回來,落座不久,鄰桌就過來了兩個女生。 衣著像是兩個大學生,互相推擁著過來的,時不時往里面不經意地瞟一眼,面色含羞帶窘。 托某人的福,別枝見多識廣,一眼就知道這是來干嘛的。 她瞥向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微皺著眉,正用眼神對盤里切過來的那塊鮮果拿破侖千層施以極刑—— 不知緣由,庚野極不喜歡甜品,幾乎是到了厭惡的程度。 在通道遺留的報復心作祟,別枝故意給他切了塊最大的。 而對于兩個年輕女學生的到來,桌上最積極響應的只有費文瑄——他喜歡展示他的紳士風度,無論是對別枝,還是她之外的人。 只是對別枝格外殷勤。 可惜今天用錯了地方。 在他展示過自己的紳士風度后,兩個紅透了臉頰的小姑娘終于表達了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