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就是單純地消失了。 吃完晚飯,他換好衣服準備出門遛狗,背著自己的小書包準備出門找寓言他們玩會。 a市的氣溫漸漸降低,他里面穿了身白色的聯名衛衣,外面套一件黑色沖鋒衣,踩著一雙藍白帆布鞋,戴上口罩和帽子,前幾天剛剪了頭發,微蜷的發絲蹭著耳朵,被帽子壓下來。 小白今天穿了身針織小花馬甲,草綠色,小花是粉紅色,它也很長時間不出門,此刻咧著嘴笑,尾巴亂甩,在門口跳來跳去。 這樣一人一狗出門,沈聲含這才看清院子里的梔子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鏟掉,換了別的認不得的花草,只剩下被打理好的綠色莖稈。 梔子花都死了? 沈聲含撓撓頭,小白不明所以地興奮,牽引繩都險些拉不住,小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前面狂奔。 別墅區很大,人卻不多,路邊偶爾經過一輛都是看起來十分氣派的豪車,綠化也好,各種高低錯落的四季長青的樹木依舊茂密。 偶爾能聽見幾聲鳥叫,小白有些興奮過頭,在花壇邊繞來繞去,沈聲含拿起手機記錄孩子的童年糗事,并發給孩他爸樂呵樂呵。 林澤冉杳無音信。 他其實知道一點,林爺爺身體越來越不好,幾個小輩像是正在爭家產,那場面,堪比九子奪嫡。 想到這里他搖了搖頭: 按理來說,一般小說進行到這個關頭,應都會有一個資本雄厚的世家來找林澤冉聯姻,然后他這個可憐的小金絲雀發現懷孕,被朋友們瞞著,卻在電視上看見了他們訂婚的事情,然后心如死灰帶球跑。 幾年之后,一個美男和一個與林澤冉長相極為相似的小孩出現在機場,出差歸來的秘書在機場驚鴻一瞥,直接給早掌握全國經濟命脈的林澤冉打去電話:“總裁,我看見了一個縮小版的你!” 什么神經。 沈聲含揮揮手把腦子里的水排出去,看小白的神情變得很奇怪,小白不明所以地搖搖尾巴,又扯著繩子開跑。 于是在靠近停在路邊的一個保姆車時,沈聲含并沒有注意。 他把小白抱起來,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音,小白朝身后大叫,轉身過去,卻見幾個黑衣大漢拿著麻袋朝他撲過來。 沈聲含下意識想躲,卻根本躲不掉,整個視線變成一片黑暗,小白從他手上掙扎了下去,應該是咬住了哪個狂徒的腿。 那人的聲音很粗,用英語罵了句臟話。 沈聲含被幾個大漢撞進麻袋里抗上車,粗暴地扔進后座,手肘一片火辣,摔得他全身疼。 車門被粗暴地關上,狗叫聲小了,小白應當是沒上車。 沈聲含倒是有點擔心起小白來,綁架他要不要死他不知道,但對于一只狗這些人絕對是沒什么憐惜之心的,只希望小白聰明點,先跑了再說。 車輛給人的感覺跑得很快,在馬路上左右搖擺,幾個人用英語在說什么,只是似乎口音太重,沈聲含半蒙半聽地聽了個大概: “這人也真是能躲,蹲了半個月才蹲到人……” “大少真這么喜歡他?會不會是煙霧彈?” “爹的,那只瘋狗真是可怕,老子疼死了?!?/br> “大少那樣黑心的人卻明晃晃把這小金絲雀擺在這,會不會是給我們下套?” “要是把他弄死,大少的表情一定會很有趣?!?/br> “光是弄死有什么好玩的,長得倒是漂亮……” 麻袋里十分悶熱,他整個人蜷縮著,手肘,小腿,甚至胸口都很疼,因為缺氧還頭暈,腦子里只是在后悔:早知道就不出門了。 不是吧,當初他攀高枝的時候沒想過還有這么兇殘的事情啊。 他暈乎乎的,感受到車子一個急轉彎,他整個人砸在車門上,翻過來又翻過去,因為有意識地保護要害,傷應該不重,但這樣仿佛生死時速一樣的車技,他有點想吐。 嘴里直冒酸水,他苦中作樂的想著:這幾年真是太躺平了,這點小小的苦就讓他有點想哭。 爹的,不能哭,我們是堅強小孩。 吐在麻袋里他就不活了。 電視里不一般都是綁手綁腳,最多頭上罩個黑色塑料袋,哪有真把人往麻袋里裝的! 他努力想要記住車子的行駛路線,直行,左轉,一個,兩個,三個紅綠燈…… 突然一聲刺耳的輪胎劃過柏油路的聲響,又是一個猛撞,肩膀磕到車上的某個凸起,沈聲含頭昏眼花,車輛終于停了下來。 混亂中他聽到綁架他的幾個大漢嘴里罵了句什么,車輛打開,一陣喧鬧之后,是死寂。 沈聲含安安靜靜地蜷縮在車尾,聽見有人走了過來。 麻袋被解開,他被人一下抱進懷里,嗅到熟悉的竹香,本來還在好好安慰自己的沈聲含終于忍不住鼻酸起來。 好久不見的林澤冉將他抱下車,抱小孩一樣的姿勢,手掌慢慢撫摸他的頭頂,輕聲安慰他:“別怕……別怕?!?/br> 沈聲含沒聽清他聲音底下隱藏的一點點顫抖,只是揪著人的衣領,一下子沒忍住,淚水沾濕了那人肩頭的衣料。 他被抱著坐進另一輛車里,男人溫柔地拍拍他的背,沈聲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才緩過來,離開一點,眼前模糊地看見肩膀上顏色加深的衣料。 手上被塞下幾張衛生紙,沈聲含小聲擤了個鼻涕,趴在男人肩頭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