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謝時舟也沒過于客套,坐下后便望向跟隨前來的文樊,文樊會意,從公文包拿出一個長方條的盒子。 盒子內規整地放著一張金屬卡片,卡片上是一副山水畫的小型復刻版。憑借認證的密鑰卡片便能進出銀行,取得真正的物品。 謝時舟說:“這是給九爺您的賠禮?!?/br> 萬九爺知道他為的是什么事,道:“翡翠號的事我聽說了,這事就算有錯,也攤不到你身上。就是可惜了你上次跟你過來的那小伙子?!?/br> 聞言,謝時舟垂下眼皮:“是……” 如果他沒有讓陳平跟著他一起,或許也不會…… 何況那趟出差不是因公,而是他的私事。 “我知你是個盡責純善的好孩子,你愧疚在心也無可厚非,但這些事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比f九爺的語氣中似乎知道了許多外人都未必全然知曉的事情。 在窮頭陌路之際,拯救了全船人的性命。 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做到的。 萬九爺語重心長:“不論如何,你都得朝前看,否則……”他仿佛想到了什么,聲音戛然而止。 謝時舟抬起眼,正等著萬九爺的下文。 萬九爺一笑置之:“算了,就當是你在威尼斯酒店,替我這年過半百的賭王維護那點面子的酬謝?!?/br> 萬九爺漫不經心地用茶杯蓋刮去茶沫,抿了口茶。 園林內的翠色竹筒水流緩緩,啪嗒一聲敲在了長滿青苔的石頭上。 萬九爺語調平穩道:“謝特助,你得小心了?!?/br> …… 謝時舟在萬九爺的邀請下,留下來陪同用了頓午餐。 自萬九爺提醒他小心之后,萬九爺再也未向他透露其他訊息。 謝時舟回到酒店后也一直琢磨著。 小心是小心什么? 是人?又或者是事? 是江震?還是其他人? 那萬九爺又是怎么知道內情的? 謝時舟坐在酒店房間的辦公桌前,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當天晚上,他接到了江震的電話。 第46章 謝時舟上一次和江震聯系還是去川市考察之前。 在江震主張將那批紅酒流入市場后,謝時舟就和江震斷聯了。 當然,江震也沒有想要向他解釋的意思,他本來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這么做的意圖。 謝時舟看著手機屏幕上躍動的備注,整理好思緒后,按下了接聽和免提,將手機平放在桌面上。 江震低沉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你去港城了?” 語氣平穩,沒有帶有任何的不悅。 能在陳平身上安裝追蹤器,江震通過別的渠道知道他的行程也不足為奇。 是以謝時舟也未有所隱瞞,他語調懶散地“嗯”了一聲。 電話內一陣靜默。 謝時舟并不著急地開口,指腹緩緩摩挲著酒店提供的便簽本。 江震曾經言傳身教地教過他不少兵家手段,這一招敵不動我不動他更是學得爐火純青,并且經常用在江震身上。 江震或許也知道依照謝時舟的脾性,這通電話就會這么不了了之。 他縱容一笑道:“小舟,萬九爺家中的飯食比之江宅,你覺著如何?” 這句話是在試探謝時舟有無想要跳槽離開的想法。 謝時舟不會上他的套,但對方沒將話說得那么冷淡、決絕,所以謝時舟也會溫順地退讓一步:“江叔叔不是一向知道我的口味嗎?” 或者說,你不是一直都控制著我的口味嗎? 魚片粥,江震從小到大就喜歡逼迫他喝。 謝時舟記得他給患有白血病的家庭動用小金庫的那天晚上,餐桌上第一次出現了魚片粥。 往后每次謝時舟有任何不合江震意思的時候,他都會用魚片粥借機敲打他。 有的時候,他都不明白江其幀為什么會覺得江震待他不一般,江震分明對身邊的任何人都有著極強的掌控欲,唯獨自己的親兒子江其幀是例外。 他什么都會替江其幀籌謀,而江其幀只需要做一個高高在上、無所顧慮的掌權者就好。 果然,江震不再說話了。 其實他們兩人沒有必要再這么遮遮掩掩了。 謝時舟已經知道翡翠號上一系列的事件都是江震的手筆;而他又讓羅俊俊偽裝熱心市民報警,致使那手套男落網,江震不會推測不出來。 因此,萬青酒業那批流入市場的紅酒就是對他的懲罰。 興許之后會因為這件事而對他發難。 謝時舟原本也可以不理會,或許還能夠借此機會令江震不得不將他在明正的圈子內邊緣化。 但謝時舟也明白,這件事并非輕而易舉的就能辦到。 何況他也不想以這種被誣陷的方式離開明正醫藥。 片刻后,江震在電話那邊輕笑一聲。 遠在江宅書房中的江震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拇指上的扳指,也沒再拐彎抹角:“你知道多少了?” 謝時舟沒有悉數交代,只說:“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br> 江震唇角露出玩味的笑容,還真是傾囊相授,卻反受其害。 江震:“你是看不慣我的這種做法?” 同樣,面對謝時舟的套話,江震選擇模棱兩可的反問。 謝時舟嗓音淡淡道:“我怎么敢?江叔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