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血脈相承,倒是能夠理解了。 到了早茶館,沒有一人和謝時舟搭話,他的周圍仿佛無形地凝成了一道空氣墻,所有人都當他是透明的。 江震落座,謝時舟站了一會兒,直到江震目光輕點,他才在江震隔了一個位子的椅子上坐下。 不多時,早茶也被端了上來。 謝時舟面前又放了一碗魚片粥。 三個男人一臺戲。 在江震吃完一屜小籠包時,另一位戲子也姍姍來遲,正是前些天在麗日酒店大廳碰上的李總。 李總喜上眉梢地進了包廂,一看到謝時舟也在場,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江震溫和道:“李總,別來無恙啊?!?/br> 李總頓時換了神情,訕訕一笑:“……江總?!?/br> 原本他還想借著這個消息撈點好處,結果好處沒撈著,這個飯局還吃得他如坐針氈,好不容易捱到了結束,江震又和他聊起了前不久在京市舉辦的醫藥行業峰會,李總只好陪笑著硬聊了一兩個小時,才得以解放。 江震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漱口,終于有時間將視線放在被忽視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謝時舟身上,第一句便是:“和jason是怎么回事?!?/br> 事情發展到這里,謝時舟已經知道江震為什么而來。 謝時舟眉眼間盡顯沉靜,他又重新將當時對李總的回答說了一遍。 沒有任何添油加醋,也不試圖揣度江震的想法。 從私心來講,謝時舟并不想讓江震得知自己和周延深私交甚好。 同時他也很清楚他解釋再多也沒有用。 江震怎么想就會怎么認定,一切都看江震的定義。 等待的時間無異于上刑。 最終,江震轉移了話題,謝時舟幾不可查地松懈一口氣。 他知道jason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你如今也二十七歲了,再過不久便是二十八歲生日,終身大事考慮得怎么樣了?” 江震對謝時舟的感情方面把控得很嚴,他閑得沒事就會修理修理謝時舟身邊的花花草草,除非他認為對方和謝時舟是門當戶對。 但謝時舟一直未有喜歡的人,也沒這個意愿,江震的打算便也只能擱置著,此時舊事重提,便意味著江震重新動了給謝時舟物色伴侶的念頭。 謝時舟垂下眼眸,輕聲推拒:“抱歉江總,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蹦┝?,他又補充一句,“我只想將明正醫藥做好?!?/br> 或許是最后這句話取悅了江震,他的語氣也不再咄咄逼人,只是略有懷念地說:“沒有這個打算也可以準備著,想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就已經有你了?!?/br> 謝時舟抿著唇不說話。 江震也不再施壓,道:“罷了,隨你,你回去吧?!?/br> 謝時舟點頭,臨走前又想起什么,轉回身問:“江總,您收到前些天我發您的郵件了嗎?是關于萬青酒業私人訂制的酒單?!?/br> 江震已然合上雙眼,似乎并不想聽,也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謝時舟等了幾秒,見江震依然無動于衷,只好鞠躬離開。 管事望著謝時舟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謝特助自打從翡翠號上回來,性格好似變了不少?” 江震閉著眼睛,輕笑著搖頭:“那是因為你從不了解他。小舟他從來沒變過,性子也和之前一樣執拗孤僻,而且還擅長偽裝?!?/br> 管事不解:“偽裝?” 江震緩慢地睜開眼睛:“這一點恐怕他自己都未能察覺?!苯鹌诚蛑x時舟方才坐的座位?!澳阌X得他喜歡喝魚片粥嗎?” 聞言,管事下意識看向那碗魚片粥——已經見底。 “應該是喜歡的吧?我看他每次都喝得很干凈?!?/br> 江震笑了笑,否認道:“不,他最討厭魚片粥了?!?/br> 讓一個人做他最不喜歡做的事,是江震慣用的服從性測試手段。 盡管調教了謝時舟這么多年,有些地方他依然改變不了,但整體上已經是江震滿意的模樣。 他不介意棋子有自己的個性。 太過沉悶低調,總會失去馴化的樂趣。 “那萬青那批酒要怎么處理?”管事小心翼翼地問。 “既然他現在不服管束,那便讓他服,這批酒也自然會有它的用處?!苯馃o意再在謝時舟身上過于糾扯,他站起身說,“走吧,實驗室那邊該出結果了?!?/br> 江震一行人離開了早茶館。 江震此行來海市并非因為從李總處得知jason和謝時舟擁抱的那一下。 對江震來說,如果能和聚合拉攏關系,對萬青、對明正醫藥都是利好的。 不過,該敲打的人還是得敲打。 而他這次來海市,是他個人出資投資的實驗室項目終于有所進展。 他需要過來檢驗。 實驗室坐落在海市一處小城鎮上。 設備儀器都是國內拔尖的,團隊負責人廖清更是就讀海外以植物科學系聞名的康奈爾大學——當年謝時舟的父親,謝忠平亦是就讀于這所大學。 廖清身著白色實驗服,邊摘下口罩邊來到會議室。 江震已經在單人沙發上坐著了。 廖清直說道:“目前只能還原百分之七十,從實驗數據來看,百分之七十的效果和持續性要差一些,但只要長期服用依舊可以達到百分之八九十的效果,我覺得夠用了?!?/br> 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