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傭人說:“謝先生就在花房,您可以直接過去?!?/br> “多謝?!蔽姆c頭。 將人帶到,傭人便退了下去。 花房一側的墻壁被庭院內的爬山虎綴滿。 濃綠與深紫、淺紅的鮮花的鮮艷奪目的隨著三四排花架延伸,綠意盎然、滿園春色。 謝時舟闔著眼,流動的光影被斑駁稀疏的枝葉分割,細碎地落在他的發梢、眉梢、肩膀,揉成一團團溫和旖旎的光暈。 仿若一陣輕風平地吹起,花架上的花骨朵被吹得搖曳生姿。 一道身影走近,卻未直接進入花房,而是立在門邊等候。 直到謝時舟掀起眼皮望過去,文樊這才頷首打招呼進入。 “特助?!?/br> “你怎么來了?”謝時舟才從思忖中回過神,見到是文樊,下意識地認為萬青酒業出事了,“萬青酒業那邊有情況?” 文樊斟酌了下語言道:“不是。公司那邊一切都好,聚合投資也已經表示有意洽談的意向。我過來……是因為江總讓我來的?!?/br> 文樊低著頭,似乎有什么事在瞞著他。 電光火石般,謝時舟倏地想起什么,視線也直直地望向文樊:“陳平呢?” …… 天邊漸暗。 謝時舟一身黑衣站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是陳平的生平和照片,陳平在那頭笑著,似乎永遠被框進了這冰冷的長方體內。 花束放下。 文樊站在謝時舟身后說:“江總已經命人打點好了?!?/br> 謝時舟輕閉了下眼,自責仿若淬了毒的藤蔓將他牢牢纏繞,喉間泛起一陣難掩、洶涌的苦澀。 他清楚,陳平是被他拖累的。 謝時舟深吸一口氣,神色冷硬:“那兩人抓到了嗎?” 文樊在抵達江宅的路上已經事先了解過翡翠號上的情況,他搖了搖頭說:“還未?!?/br> 這個答案不出所料。 文樊看著謝時舟筆直地站立著,身形頎長,透著一股濃郁的悲傷,像厚重的墨水滴在潔白的紙面,怎么也化不開。 文樊想說點什么寬慰對方,可話在唇邊幾經輾轉,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張不開嘴。 醞釀片刻,他剛要出聲安慰。 謝時舟已經拿出手機,思忖幾秒,目光森冷地撥通了一串電話。 *** 翡翠號停港的那一天,也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只不過迎接他們的是早已經在碼頭等候多時的警車、消防車以及救護車。 羅俊俊跟隨人群走下郵輪,但沒有像其他乘客劫后余生般地抓緊離開,而是尋了個偏僻角落等待工作人員疏散乘客。 不過他似乎沒有瞅見他的東家謝時舟和那位陳平先生。 難道是剛才混在人群中他沒有瞧見? 等乘客都疏散得差不多了,梁沉以及那位大褲衩男士才從另一側的通道下來。 一名特警支隊長和二人溝通過后,目光示意隨行趕到的兩名拆彈專家全副武裝地登上翡翠號。 也是直到這時,羅俊俊才得以看到翡翠號五層被炸毀的情景。 窗戶玻璃全部震碎,金屬殘骸零落四散。 那一片區域連帶著上下兩層觀景甲板全如火過留痕,呈現一種炭化般的黑,鐵質護欄也以詭異的姿態擰起,光是這副場景都能想象得到當時的爆炸是有多劇烈。 沒多久,拆彈組便小心翼翼地提著一個防爆鋼板制成的雷/管箱朝那支隊長目光詢問,支隊長點了點頭。 大約幾分鐘后,一聲巨響由海上傳來,濺起驚天水花! 羅俊俊這才如夢初醒。 一間三室一廳的居民房門口掛著一張用打印機打印出來的紙:捕風捉影工作室。 三室一廳就留了一間主臥,其他都被羅俊俊當成辦公室了。 盡管目前為止工作室只有他一名老板,原本兩名員工都因為工作性質不穩定而走了,但這不代表之后他招不著人。 桌上的燒水壺發出尖銳的聲音。 羅俊俊順勢拆了泡面,再加一根火腿、一個鹵蛋,拿本書壓著坐到電腦面前。 這幾天他在調查那個大褲衩的背景,但都一無所獲。 放在旁邊的手機驀地響起“財神來,財神來”的鈴聲,羅俊俊接聽電話,喜上眉梢得險些從旋轉椅上蹦了起來。 果然,用迎財神的鈴聲還是有效的! 羅俊俊壓住雀躍的神色,問:“謝先生?您找我是有活兒?” 謝時舟淡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想請你找個人,報酬豐厚?!?/br> 羅俊俊一聽到錢兩眼放光,但仍是迂回了點說:“您放心!沒有咱們工作室找不著的人!”又問,“那謝先生是想找誰?” 謝時舟思緒空了幾秒。 在得知陳平遇害后的那一瞬間,他只想著要替陳平抓捕那兩個犯罪分子,在不知道身份的情況下,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羅俊俊。 只是,他們既沒有手套男和帽子男的名字、更沒有他們二人的照片。 除了大致身高,一無所知。 謝時舟眼皮輕垂,細致回顧了下有關手套男的所有記憶。 幾分鐘后,他如同抽絲剝繭般終于尋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他曾和手套男在甲板上rou搏,當時因為手臂受傷,疼痛侵蝕神經,以至于沒太能感受出來。 但現在回想起來,對方的左手似乎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