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另外,在我們關閉屏蔽器的瞬間,有一道信號源向某個地點發射了加密信號,看樣子信號源似乎一直都處于開啟狀態,好像也是來自某個定位器?” 梁沉和鐘啟都無聲息地看向周延深,似乎在等周延深指示。 周延深眉頭緊皺,沉聲問:“在哪?” 對講機滋啦滋啦的,隔了兩三秒才回道:“在、就在您隔壁!” “1084號房間!” 周延深臉色一變,幾乎是一個箭步沖出房間。 隔壁房按了門鈴也沒有反應,還是梁沉叫前臺拿房卡過來。 前臺沒見過這種陣仗,船長都來了,她哆哆嗦嗦地還沒遞出房卡就被周延深一把奪了過去。 門“滴”地一聲打開,照明燈應聲亮起。 整間套房一覽無余,空無一人。 但二十分鐘前,周延深親眼目送徐白進入客房。 如果說對方在徐白身上安裝定位器,那么徐白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 “糟了!” 周延深似乎想到什么,轉身疾步消失在走廊上。 梁沉剛還在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因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周延深如此緊張的神色。 周延深不在,自然是梁沉主持大局。 他略微思索片刻后說:“既然已經確定那兩人的位置,為了乘客安全,先讓住在附近的乘客疏散,將他們盡量控制在房間。至于疏散的理由……你就說有個皇家歌舞團在歌劇院那邊舉辦演出?!钡舱f不好人家就不愛看歌舞劇或者都看過了,梁沉抓了抓頭發,索性也不管了,強硬道,“總之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那一片區域盡快清場?!?/br> 鐘啟回答得鏗鏘有力:“是。梁少?!?/br> *** 此時,悄悄離開房間的謝時舟在郵輪四層。 今天下午在拍大頭貼的時候他就想到了。 或者他應該早點想到還有監控。 周延深在拍賣會出事后已經第一時間著人調查過監控,但也因為那兩人的逃跑路線恰好避開了所有監控而束手無策。 但謝時舟要找的這個監控并不是拍賣會現場,以及那三人追逐逃跑時候的。 而是更早之前。 如果他沒記錯、也沒認錯的話,當時在聽到拍賣師說“雪之玫瑰”被搶走時,他瞬間看了過去,而那三人之間的其中某人,他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他怎么想也想不起來,興許只是在某個地方輕輕一瞥,有那么一個印象。 直到剛才和周延深一起乘坐回皇家府邸的電梯時,如電光火石般的,他倏地想起自己在哪里見過那人。 是在他和陳平第一天登上翡翠號,由侍應生領上皇家府邸的過程中,對方在電梯里和他們迎面碰上。 居然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謝時舟心底暗暗驚疑。 如果是這樣,那他現在可以基本確定那三個人是沖著“雪之玫瑰”來的。 那他的立場也會轉變。 最初,他以為這只是一場無預謀無計劃的隨機搶劫案,所以那時為了不讓“雪之玫瑰”落入他手,他才奮起直追。 可現在來看,這樁搶劫案并不簡單。 對方并非沒有計劃,他們拼盡全力也要在這座海上孤島奪走“雪之玫瑰”,也可以從側面說明他母親的遺物,含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而他需要知道這個意義到底是什么。 盡管通過刺青男的種種反應能夠確定他們還會有下一次行動,他謝時舟同樣可以守株待兔,甕中捉鱉。 但現實情況是,如果剩下的兩人被抓住、羈押,他們所有的行為都將在周延深的掌控之中。 屆時謝時舟想要和那三人對話,探聽“雪之玫瑰”的秘密。 周延深也肯定會跟在身邊。 就算他知道只要自己向周延深表示質詢過程中不希望被打擾,周延深也一定會聽話地離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想這么做。 不想這么直白、明目張膽、理所當然的利用周延深對自己的心意。 而且,在觀景玻璃艙那一個輕柔的擁抱總會毫無預兆地浮現在眼前。 意識到思緒漸漸走遠,謝時舟輕吸口氣,壓下那些試圖干擾他的畫面。 何況周延深本來也和這一連串的事情毫不相干,如果不是因為他,周延深也不會被卷進來。 所以他必須在周延深找到另外兩人之前,問出他們搶奪“雪之玫瑰”背后真正的原因。 *** 郵輪監控室設在四層。 狹長的走廊仿佛一條深不可見的甬道,墻壁逼仄得像是要將人壓得喘不過氣,白熾燈自頭頂照射下來,落在金屬質地的門上,泛著冰冷的光輝。 四周寂靜得可怕,每一步落在地板上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一切都過于不同尋常。 監控室哪怕是換班也不可能不設置工作人員,更不可能整個監控室都如死寂一般。 謝時舟放緩了腳步,手掌輕輕壓在金屬門上。 出乎意料的沒有鎖門,甚至還露出一條幾厘米的縫隙。 謝時舟不動聲色地通過這條縫隙向里看,液晶屏幕散發著鬼魅幽藍的光。 謝時舟沒有掉以輕心。 他手臂用了些力氣將金屬門推開,金屬門發出咔滋咔滋的聲響。 直至門大開,謝時舟才得以看清監控室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