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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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意繼續道:【這張照片就是我的誠意?!?/br> 吳意:【我想幫你?!?/br> 這張照片確實是吳意的誠意,只不過方向有兩個。如果發來試探的照片,讓裴不應對蕭溪感到憤怒與暴躁,想要報復她,那吳意就可以幫他對付她。如果裴不應不生氣,那這就是吳意不想傷害裴不應的證明:我看到了,我拍下來了,但我沒有外傳,只是告訴你們要小心。 真是什么話都叫他說完了。 【你和別人都是這么交朋友的?】裴不應噼里啪啦的開始打字,假裝生氣。 吳意卻只是含蓄的顧左右而言他:【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特點,與之往來自然不能套用同一個公式?!?/br> 裴不應:【那我估計你沒多少朋友?!?/br> 【怎么會呢?這只是我的誠意之一?!繀且馐肿孕?。因為當裴不應一直在跟他搭話的時候,就證明裴不應已經開始下意識的選擇相信他了,不是相信他的友善,而是相信他的手段。裴不應開始衡量,他是否會對他造成更多傷害。 蕭溪的照片可以是一個友善的誠意,也可以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如果裴不應拒絕,那他很可能會繼續用裴不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威脅他,今天是蕭溪,明天就可以是他遠在國外的母親,是他的弟弟利奧。 吳意的威脅十分含蓄,因為威脅不是他的本質目的,他只是想秀一下他的肌rou。 而裴不應…… 根本沒看懂。 裴大少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看了半天,一直在努力試圖從這些字里行間中解析出什么,他甚至連藏頭詩的方向都去考慮了,可還是沒有明白對方到底要表達什么。 qaq你們這些謎語人真的好煩啊。 第119章 變成人類的第一百一十九天: 面對謎語人的語焉不詳,裴不應真的是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與手段,也還是猜不出來對方到底在想啥,以及自己應該怎么辦。 但他又沒辦法和他哥取經——他以為一直到真的釣出這個幕后黑手之前,他都只能靠自己——所以他只能繼續和自己不算聰明的大腦較勁兒。按照一般的思路,自己遇到瓶頸了,會怎么做呢? 裴不應就這么依在客房門口想了起來,嚇了起來開門的蕭溪一大跳,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罵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毛???大早上站我門口干什么?” 裴不應其實也被嚇了一跳,但為了面子他不能說,他現在可是邦德!是黑寡婦!是加拉哈特!咳,也是因為他已經明白這件事大概只是和他們家有關,那就不能和外人說了,所以他最后也只是病急亂投醫的含糊問蕭溪:“我平時遇到難題的時候都會怎么做???” 蕭溪:“?”你問我?我去問誰? 但是,要不怎么說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呢,同樣一起從客房里出來的陳安安給出了裴不應答案:“你為什么不去問問你三歲就能自己用筷子吃飯,四歲就會禮貌問好的侄子呢?” 陳安安可以對天發誓,她環胸說出這話的時候,絕對是在陰陽,回擊前段時間裴不應對她的冷嘲熱諷。 可裴不應的反應卻是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啊,他平時覺得麻煩或者焦慮的時候,都是去找萬能的臨臨大王的啊。都不用傾訴,只是陪小朋友玩那么幾個小時,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雖然這并不能對這件事起到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但沉浸式扮演自己嘛,做戲就要做全套,說不定他沉浸著沉浸著就找到辦法了呢? 醍醐灌頂的裴大少在匆匆離開前,還不忘對陳安安說:“謝謝你啊,沒想到你人還怪好的嘞,祝你和蕭溪百年好合哈?!?/br> 陳安安:“……”這是什么新型挑釁怪話? 可惜,裴不應已經離開了,并不能給出她答案,徒留跑車的轟鳴聲響徹別墅外的蔚藍天空。順便一說,他這回特意開了他哥車庫里最貴的跑車,帕加尼風神r,楔形車鼻,全碳纖車身,764匹的馬力,全球限量五十臺!他倒是要看看陳安安還怎么嘲笑他! 裴不應在給顧臨臨打去心靈求助電話時,顧臨臨小朋友正在和塞布麗娜女士以及她的朋友們打皮納塔,就是一種裝滿了糖果的小馬玩偶,需要人蒙著眼睛去擊打,打中了便會得到一場五彩繽紛的糖果雨。沒有哪個小朋友能夠拒絕。 當然,塞布麗娜女士已經是大朋友了,所以她的皮納塔有些特別,里面裝的不是糖果,而是美鈔。 源源不斷的綠色美鈔,從天而降的紙醉金迷。 本來塞布麗娜是想在小馬里面塞金條或者寶石的,來一場波光閃閃的金箔雨或者寶石雨,奈何想一想貴金屬和貴重石頭砸下來的重量,那可能就不是游戲,而是謀殺了,最后只能遺憾的換成了庸俗的錢。 游戲規則也很簡單粗暴,她讓人在熱帶寬大枝葉的樹下,掛上了十只不同顏色的小馬,里面裝著不等量的錢,她的客人打中哪個就能得到哪個。 臨臨大王聽了半天,還是想要糖。 塞布麗娜女士笑的前仰后合,樂不可支,好一會兒才終于均勻了喘息告訴他:“我可以給你換成等價的糖果?!?/br> 然后,小朋友就開開心心蒙著眼睛,揮舞著木棒沖上去了,滿腦子都是糖果來,糖果來,糖果從四面八方來。 最后玩的小臉紅撲撲的,也是收獲頗豐。 在接到小叔的電話時,顧臨臨的額角仍有豆大的汗珠在源源不斷地往外冒,打濕了鬢角的黑色碎發,但整個人的精神頭很好,看起來就生機勃勃的。他今天穿了一件綠色的花襯衫,卡其色的短褲,真的宛如一棵茁壯成長的小樹。小樹對小叔說:“我和麗娜jiejie都說好了,一半換成糖果,一半還是錢,小叔你別怕,我給你錢?!?/br> 顧臨臨對于爸爸和小叔之前電話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的,但也只是聽了個一知半解,沒有完全懂,也不是全然不懂,至少他聽懂了有人在勒索小叔,他小叔缺錢,便想要迫不及待地幫助對方。臨臨大王他呀,可有錢啦。 裴不應差點淚奔,嗚嗚,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臨臨???這么好的臨臨為什么就不能是他的孩子???等哽咽完了,裴不應才趕忙對小朋友說:“沒有,小叔不缺錢?!毙∈宀粌H不缺錢,還能偷李譽的錢養你! 李譽:? 咳,總之,裴不應一股腦地說了他現在的煩惱,也不指望顧臨臨能聽懂,就是一種單方面的傾訴,也是為了讓小朋友安心,他現在真的不缺錢,只是有個神經病非要和他當朋友。 小貓咪似懂非懂,只能假裝老成地坐在米色的皮質沙灘椅上,吸溜著冰冰甜甜的草莓冰沙說:“那可真是苦惱呀?!毙∈寰谷徊幌矚g交朋友。 “是不喜歡和神經病交朋友?!迸岵粦L吁短嘆,萬萬沒想到,他已經二十多歲了,竟然還要面臨交友問題。 “不能拒絕嗎?” “不能?!?/br> “怎么這么霸道呀?!鳖櫯R臨說話總是有些吞音,軟綿綿的,在替小叔義憤填膺。 “因為小叔也確實需要和他交朋友,”裴不應用小朋友能聽懂的話翻譯,“就是有點發愁,這個朋友說話云山霧罩的,根本不明白他要表達什么?!?/br> 顧·端水大師·臨臨給出指導建議:“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問問他呢?” 他們幼兒園老師都說了,不要懼怕問老師問題,也不要不好意思,有什么不懂的、不會的、不理解的,一定要第一時間就問清楚。因為你不問,問題永遠在那里,并不會迎刃而解。而且問問題也沒什么好丟人的,提問是一種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契機。 裴不應再一次悟了。 對付謎語人,可不就是應該這么一力降十會嗎?他有什么可自己琢磨的,嘖。他當時就應該直接問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吳意一直沒回,裴不應就一直問了下去。消息很快上了99 ,一開始還是自己打字,后面打煩了,他甚至直接和李譽要了一個小程序,開著腳本反復問,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到一個下午,吳意的手機就被名為裴不應的病毒卡死了。 吳意:“……” 你們裴家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想要什么?我還能想要什么?你們裴家把我們家害的這么慘,我當然是想要十倍百倍的報復回來啊。這還用問嗎? 是的,在吳意的理解里,他們家就是被裴家害了。 吳意從小到大聽到的最多的就是他的外公跟他說,他們本來住在雍畿的哪里哪里,他們本來擁有多少多少,他曾多么多么攪動風云??上?,這些在吳意還沒什么記憶的小時候就已經全部煙消云散了,他們不得不舉家搬遷,逃難一樣的蝸居在了江左下面的一個水鄉小城。 為什么呢? 當小小的吳意這么問外公的時候,那個兩鬢斑白的老人總會先沉默,然后再充滿恨意的咬牙,他說,因為裴翰霆,他毀了我們家的一切! 裴翰霆便是裴老爺子的名字。 吳老爺子是顧老夫人的朋友,也是裴老爺子的敵人,這沒什么矛盾的,也沒什么狗血的愛恨情仇,無外乎利益而已。曾經是吳家贏了,后來裴家從國外殺回來又扳回一城。勝者贏得一切,而敗者只能含恨離開。 每次外公和他說這些的時候,母親總會和外公發生很大的沖突,她說了很多遍:“爸爸,你能不能不要再和吳意灌輸這些有的沒的?” “什么叫有的沒的?我哪一句說錯了?如果裴翰霆沒有回來,我們現在哪里會過上這樣的日子?”而住在鄉下別墅里的吳老爺子總會這么說。 然后他們就會把吳意推出房門,在里面越吵越兇。 吳意聽不到大人們具體說了什么,只知道母親最后往往會怒氣沖沖的出來,抱著他摔門而去,還會在他的耳邊叮囑他:“不要聽你外公的,他瘋了?!?/br> 吳意分不清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他只知道最后他的外公自殺了,而他的母親也被這個消息擊垮了。 她纏綿病榻多年,最終撒手人寰。 只剩下孤家寡人的吳意,在整理外公的遺物時,他看到了一些東西,也去查證了一些東西,最后得出的結論就是,他覺得裴翰霆該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好比像他一樣,變成一個孤家寡人! 第120章 變成人類的第一百二十天: 毫無疑問的,吳意就是個精神不太穩定的神經病,和他的外公一樣,把自己生活里的大多不如意都歸結為了別人的問題。 這對祖孫倆有大多數反派優美的精神狀態——從不內耗自己,只會責怪別人。 某種意義上,這么想也無可厚非。但大部分人只是口嗨,更多的是一種緩解自我情緒的手段,生活里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并不會真的去傷害任何人??蓞且獠皇?,他是發自內心地覺得都是別人的錯,要讓對方為對他的虧欠付出代價。 并且,他已經在暗中經營了許久。 這些都是顧非臣讓人去查到的。顧非臣的手下辦事很有效率,在塞布麗娜女士婚禮的當天,就給老板顧非臣傳來了這些內容,一部分是能夠證實的時間鏈,一部分靠的是種種信息指向而來的推論,下屬對此都一一進行了標注,以供區分。 顧非臣一心二用,一邊翻看資料,分析反派的行為模式,一邊陪兒子在酒店海邊教堂的休息室里練習撒花。 是的,就是字面意義上的練習撒花。 作為西式婚禮的花童,小朋友的主要職責就兩個,一個是在新娘新郎入場之前,在他們即將走過的婚禮紅毯上撒花,一個是給新人送去他們即將戴到彼此手上的婚戒。 塞布麗娜女士的婚禮一共就邀請了三個小朋友。一個是顧臨臨。一個是穿著紫色裙子的小姑娘,她是女方家那邊的親戚,紅發碧眼,皮膚蒼白,臉上有一些小雀斑,是一個過于刻板印象的ginger。她雖然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但顧臨臨卻一句都聽不懂,愛爾蘭口音的英語過于神奇了。最后一個“小朋友”便是男方養的布偶貓了,叫聲甜美,人見人愛,是男方養了多年的伙伴。 超大只布偶今天在婚禮上的唯一任務,便是負責“護送”婚戒,兩個花童小朋友的任務只有撒花。他們是如此的認真,以至于在婚禮開始前就在不斷反復的練習。 因為撒花寓意著播撒幸福,顧臨臨希望對他超好的麗娜jiejie能夠獲得幸福。 “一二三,撒花,一二三,撒花……”小貓咪嚴格按照婚禮策劃人告訴他的“走三步,撒一把,在走到圣壇前清空花籃”的指導練習著。 他身后還跟著那只對誰都十分友善,見誰貼誰,卻莫名跟顧臨臨更投緣的超大只布偶。 一人一貓可愛的簡直讓人恨不能一口把他們含進嘴里。 但小朋友有點嫌棄總是亦步亦趨跟著他的布偶,因為它在簡州貓的審美里真的太丑了,叫聲又怪怪的。臨臨大王想了半天,才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對爸爸形容:“就好像一個禿頭的中年油膩大叔,對你使勁兒夾著嗓子說,哥哥~來玩呀~?!?/br> 顧爸爸:……這個夾子音過于形象了,倒也不必如此努力。 顧爸爸安撫好來找他吐槽的兒子,便繼續看起了吳意的資料,上面顯示這位很有執行力的反派,當年還曾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被他的母親突然送出了國。 吳家說是倒了、落敗了,但也要看和誰比。如果是和裴家比,那確實,吳家已經什么都不是了,雍畿的權力圈早就已經查無此家;但如果是和一般人家比,那還是有些家底的,甚至可以說是頗為殷實。他的外公吳老爺子在鄉下有一套帶花園的數層別墅,母親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有不少房子與商鋪,還能想送吳意出國留學就送吳意出國留學,已經比大多數人活的都要好了。 可惜,吳意就像一頭貪婪的野獸,始終走不出那一句“我本可以……”。 他在國外留學時還算老實,就顧非臣的個人推斷,這個時期的吳意應該也就是在心里想想都是裴家的錯什么的,像尋常人一樣。 真正導致他異變的,還是他外公和母親的相繼去世。 可以理解為他在萬分悲痛下開始報復社會,也可以理解為再沒有人能夠管得住他了,當然,最有可能的是兩者皆有。 他的外公和母親給他留下了足夠他一輩子衣食無憂的財富。 他可以拿這些錢來進行投資,創造自己的事業,也可以用這些錢享受生活,當一個小富即安的包租公,但他最后卻選擇了用這些錢報復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