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杯酒

    地藏菩薩白圣母言：無間地獄，粗說如是。若廣說地獄罪器等名，及諸苦事，一劫之中，求說不盡?！猯t;地藏菩薩本愿經—地藏菩薩本愿經卷上—觀眾生業緣品第三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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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冷的空氣挾帶著一絲絲血腥味，在灰暗的樓道內無限蔓延著，幽暗的燈光籠罩整個壓抑的空間，若隱若現的灰塵隨著寒風的蕩漾，逐漸地彌漫到各個角落。向子航邁著緩慢的腳步，雙手插著口袋，一步步的朝著四樓走去。

    「這里就是…….那個事發地點吧，真是累人啊，沒有電梯………」向子航從口袋里拿出一枚碼表，歪著頭觀察著周遭的環境，一邊行走一邊喃喃自語說道?！刚媸菬┤税?，好討厭這種氣味，又潮濕又冷……….」

    隨著向子航越來越靠近四樓，駐守在樓道間的警察也越來越密集，這些穿著顯眼藍色制服的警察各自叼著香菸，以銳利的眼神瞪著向子航經過他們的身邊。不尊重前輩嗎……？一群沒教養的東西。向子航聳了聳肩，瞪了這些警察一眼，甩動了一下手里的碼表，踏著樓梯，走上了四樓。

    「我說過了，這些證物要分開放，懂嗎？沒錯…….只要是這間屋子里的東西都不要放過，仔細一點?！挂魂囮囀煜さ纳ひ魪那胺絺鱽?，向子航能聽出來，語氣中帶有些許焦躁?！竸e急…….我知道別急，但上面催的很兇啊，不知道樓底聚集多少記者了嗎？已經他媽的好幾天了?！?/br>
    一踏上四樓的地板，向子航立刻看到了一群身穿制服的員警，神色凝重的站在靠近樓道的一間公寓門前，靠著墻壁抽著菸。他瞇起眼睛，刻意回避凝視著他員警的視線，默默地觀察著四樓的格局。放眼望去，一條條封鎖線圍繞著公寓的門前，不斷有員警從門內門外來回走動。一縷縷細微的陽光從窗檯竄出，悄無聲息地

    「二…….三………一二三?！瓜蜃雍綄⒋a表舉在胸前，皺著眉頭，不停用手指按壓著，同時朝著公寓門前走去?！敢欢奈濉?.一二三…….一二?！?/br>
    「哎呀，陳警官，這是怎么回事呢？天氣冷要多注意身體啊，老發脾氣對身體不好啊?！瓜蜃雍酵Ｏ履_步，抬頭看著那名急躁的員警，微笑著打著招呼。

    陳警官抬頭看了向子航一眼，先是露出略為詫異的目光，隨后立刻轉換微笑的神情，推開旁邊的員警，熱情的拍打著向子航的肩膀。

    「哎呀，向哥啊，什么風把你吹來的呢？」陳警官朝著旁邊的員警搖了搖手指，他們立刻像是收到了指令一樣，紛紛轉過頭來，繼續翻閱著手邊的資料?！覆弧?.我應該撐你為偵探先生，還是賞金獵人呢？」

    「哈哈哈哈，cao你媽的，怎么稱呼都無所謂的，都是以前的同事不是嗎？」陳警官保持著微笑，將手伸了回來，靠在門旁，語態輕松地說道?！覆贿^話說回來，什么風把你吹來的，你都離開警隊那么久了，還打算插手我們的案子嗎？」

    向子航瞇起眼睛，因為寒冷的關係全身不由自主的抽動了一下，他利用眼角的抽動來掩飾自己按壓碼表的動作。一二三……一二……一二三四。向子航低下頭來，在心里默默數著。

    「話別這樣說嘛，陳警官，凌家滅門案發生了這么多天，難道你們調查就有那么一絲絲進展了嗎？」向子航重新抬起頭來，凝視著陳警官的雙眼，扯開嗓子說道?！肝以跇堑滓┻^那些記者群可不容易啊，這起事件在外界的發酵速度超乎所有人想像，該死的上級肯定向你施壓了吧？」

    「嗯…….所以呢？又想要賺外快嘛？向哥?！龟惥傥⑿χ鴵u了搖頭，用手撐著大門，繼續說道?！改汶y道忘了你怎么離開警隊的嗎？賭博吸毒嫖妓，錢都用在黃賭毒上，當然沒錢囉，那么多年還沒改嗎？」

    「誰的人生不缺錢呢？」向子航聳了聳肩，繼續按壓著手里的碼表，皺著眉頭說道。

    「缺錢就可以幫助他人犯罪嗎？難怪別人稱你為賞金獵人?！龟惥龠肿煲恍?，以開朗的嗓音問道?！纲嵙隋X又去賭博吸毒嫖妓，這算什么？無限循環嗎？你播的種都數不清囉，要那些妓女幫你養孩子？」

    「業務范圍，有何不可？」向子航輕輕笑了一聲，緩緩說道?！阜凑叶疾皇蔷炝?，用不了那么拘謹吧？」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向哥啊?！龟惥俾冻鰻N爛的笑容，伸手再度拍打著向子航的肩膀?！覆贿^啊，你想想，就算上級給我們壓力，我們警方有可能跟外人告知調查的細節嗎？」

    「你把我當外人？」向子航挑了挑眉毛，低聲說道。

    「不不不不……怎么可能呢？都是以前的同事，我只是想確定………」陳警官低下頭來，按壓著向子航的肩膀，壓低嗓音說道?！改愕哪芰κ欠襁€能承擔………..」

    向子航嘆了一大口氣，向后退了一小步，隨后將手中的碼表舉到胸前，凝視著屏幕上的數字。

    「門是關著的沒關係，我只知道根據剛才觀察到的腳步聲和腳步間隔。門內大約還有三名鑑識科的員警，每個人腳步聲都不一樣，腳步間隔也不致相同，用預估的算法，結合步數和方位，判斷兇案現場的公寓大約三十米左右，一個客廳三個房間兩個廁所。再根據每個腳步聲停留的地點、時間判斷，現場兩具尸體，一男一女，分別倒臥在客廳、靠近第一間臥室的走廊上，尸體的頭部、手腳四肢被切斷。距離大門五公尺，客廳的木質桌子上擺放著用來攪碎尸塊的果汁機；距離第一間臥室三公尺的小圓桌上，同樣擺放著碾碎尸塊的研磨器具?！瓜蜃雍降皖^看著手里的懷錶，一邊按壓著，一邊滔滔不絕著腦海里不停構思的推理。

    原本背對著向子航的員警紛紛轉過頭來，露出既訝異又懷疑的眼神，瞪大眼睛看著向子航。

    彷彿全部被他說中一樣。

    「用腦子，用感官，再微小的變化都是線索?！瓜蜃雍脚e起左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微笑著對這些年輕員警說道。

    「還有嗎？」陳警官笑咪咪的看著向子航，說道。

    「最里面的房間，距離木門三點五公尺的地板上，擺放著一張椅子，椅子前方兩公尺處有血跡，根據聲音判斷，鑑識人員應該正在清掃血跡，代表此地也發生折磨事件，不過沒有尸體，大概率是凌家的二女兒，凌晨函被折磨的地方吧?！瓜蜃雍綄⒋a表塞入外套口袋中，收起臉上的笑容，冷靜地說道?！咐^續？」

    「好了，夠了?！龟惥倥e起手來，向前走了一步，撕開門口的封鎖布條。

    「謝謝?！瓜蜃雍降拖骂^來，恭敬地向陳警官道謝。

    「只能說不愧是開徵信社的啊，離開警隊后不僅沒失去推理能力，甚至變得更強了?！龟惥偻崎_木門，老舊的木門發出令人不安的響聲后，從灰暗的大門內傳來了更加濃烈的血腥味。

    從門內竄出的微弱光線并不能讓向子航看清里頭的事物，但在凜冽寒風的吹拂下，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腐敗的氣息仍然迅速佈滿整條四樓走廊。

    「我從沒聽說過被開除還會影響大腦的?！瓜蜃雍狡沉岁惥僖谎?，站在門口，吸了吸鼻子，語氣冷淡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說得沒錯?！龟惥賹⑹种饪吭陂T邊，歪著頭斜眼看著向子航，用開朗嗓音說道?！改阏f的內容大致正確，沒有特別明顯錯誤的地方?！?/br>
    「案件細節呢？」向子航邁開步伐，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凝視著房內的黑暗，輕聲問道。

    「等等告訴你?！龟惥倥e起手來，再度抓住向子航的肩膀。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更加嚴肅、沉重，與剛才開朗的嗓音截然不同。

    「等一下…….」陳警官皺起眉頭，刻意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

    「什么事？」向子航吸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道。

    「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龟惥倬o緊抓住向子航的手臂，緩緩地說道?！肝也荒苣猛碌纳_玩笑?！?/br>
    「賺錢嘛，你也知道的不是嗎？」向子航露出燦爛的笑容，朝著陳警官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附o我一定的報酬，我能夠保證幫助你們破案，我知道你們警方壓力真的很大，都是以前的同事，分擔一些壓力不好嗎？」

    「說實話?！龟惥俚芍蜃雍?，以近乎威脅的語氣說道。

    「幫你們干骯臟事的?！瓜蜃雍绞掌鹆四樕系男θ?，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說道。

    「知道了?！龟惥倭⒖淘俣绒D換表情，露出一貫的招牌笑容，拍打了一下向子航的肩膀，向前跨了一步，帶領他走進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