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這個世界的惡意總是大于善意。
舒又暖終是笑彎了眼,清涼的嗓揉雜入溫柔,她應了他:「我相信你?!?/br> 懵懂的青春年少,雖有誤會與心結,但宛如赤子的心可以解開一切。 不似心思復雜的大人們:僅有和好,卻未有如初。 路燈下倆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客廳燈熄,可是玄關的大門仍舊沒被打開。 瞧著焦濁眼底漫上的慍怒,她竟不由自主地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試圖安撫著焦濁。 舒又暖在撫上那柔軟毛發的一瞬,自己都被這番行徑嚇著,怔愣片刻。 不過她很快的就調整好狀態,隨興的在他頭上輕拍了幾下后,就收回了手,殘留臉龐笑靨似花。 許是焦濁此時看起來就像個護主的大型犬,所以她才沒忍住衝動吧。 而被摸頭的焦濁心跳忍不住漏了好幾拍。 「我習慣了,他們經常這樣子的?!?/br> 舒又暖抬手,略略張開指縫,從縫隙中窺探著皎潔的月色。 「其實這都還好了。本來外婆過世時,他們還想把我嫁給村頭的老光棍,說養著我不如拿我換些彩禮錢,對家里還能有些貢獻?!?/br> 焦濁站直身子,輕靠著舒又暖,就著月光,他仔細聽著這些殘破不堪的回憶,他傾聽著這些加諸在少女身上的傷害。 「很可笑吧?就因為當初我和弟弟是雙胞胎,我母親難產……」她垂著眼睫,瀏海的陰影掩去她大半張臉,神色莫辯。 「弟弟出生前就斷了氣,他們把這一切都怪到我身上。把我留在鄉下的外婆家后,好久好久都沒再回來?!?/br> 「一直到后來母親又生下弟弟和meimei,」舒又暖頓了頓,似是在思考,組織語言,「外婆說我成績很好,該去市里念書的,于是聯系了母親?!?/br> 「我不想辜負外婆,但是在母親眼里我看見厭棄……或許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回來這個家,他們的家?!?/br> 「可是……外婆也走了呀。我再也沒有家了,沒有我能去的歸處了?!?/br> 舒又暖試圖讓自己語氣顯得輕快些,但卻是徒勞無功,她眼底的破碎,已經伴隨著淚水滑落臉頰。 她低聲重復著那句話:「我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br> 焦濁一向不擅長哄女孩子,他手足無措的在自己兜里掏著衛生紙,卻只掏出早上吃的飯捲包裝。 「……」焦濁默了下來,此時的他尷尬不已,撇開眼光,不敢去瞧舒又暖的神情。 舒又暖看著那被揉成團的包裝紙,忍俊不禁,破涕為笑:「你真笨?!?/br> 焦濁心疼壞了:「你別哭了?!顾眯渥颖孔镜夭潦弥a畔的淚水。 擦去大部分淚水后,他把外套披到舒又暖身上。 「謝謝你。你這樣不冷嗎?」有了外套后,那些涼風都被阻隔在外。 焦濁咧開一個燦爛的笑,仍是笨拙:「我不怕冷!」 又一次,她收下他的好意,又欠了他一份人情。 后來,他們還聊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舒又暖在傾訴。 她說,外婆待她極好,是除了小伙伴們以外對她好的人了。 也許是對她好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總是能惦記住每個對她好的人。 這個世界的惡意總是大于善意。 從純樸的鄉下轉入城市的國中,且又鄰近升學考的年級了,班上的同學會有排外的行為,她是覺得正常。 可是舒又暖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惡劣到找她麻煩,并且就因為她不喜言語、不帶笑容,又挺自閉這種種行為,而惡意對待她。 她原本以為焦濁心性也是壞的。尤其是那籃球砸到她臉上時,對他的厭惡上升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