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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按下密碼鎖,藍夜打開房門,拉著身后的人一起進入屋內。 他一手將人按在墻上,一手抓著門把沒闔上,身體還是保持著距離。 第一次帶男人回家,他的心情有些亢奮,但理智還巴著腦袋。 「孫星烊,你現在還有最后反悔的機會?!?/br> 屬于藍夜的氣息很近,沉穩又帶點冷冽,孫星烊背抵著墻,感覺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撞擊在墻上,震盪至胸口。 孫星烊揪住藍夜的衣領,抬臉吻了上去,「你少囉嗦?!?/br> 一臉不肯服輸的倔強模樣,發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藍夜忘記說他的規則了,他從來不跟炮友接吻的,可是自從上次「試吻」后,他開始有點期待撬開他牙關的感覺是什么。 他勾起唇,碰一聲關上門,攬過孫星烊的腰,將他往懷里帶,另一隻大手攀上他發燙的耳窩,吻上他的唇。 強勢的吻像浪潮一波又一波來襲,屬于藍夜的氣息一下就佔據孫星烊的齒間。 他的雙手無措地貼在藍夜的胸膛,閉上眼享受著這波充斥著情慾的侵略。 他想起藍夜第一次進入他的夢境就是像這樣兩舌交纏,夢里的藍夜也是像這樣掠奪他的感官,沒想到如今竟然真實呈現在眼前,能夠清楚感知到那綿長的氣息攪弄著他的舌尖。 慾望被兌現的興奮感跟著狂亂的血液集中在下腹,筑起的昂首立刻反應他的情緒。 才剛放松下心情主動環住藍夜的腰,藍夜卻突然退開身,在兩人的唇瓣之間拉出一條yin穢的銀絲。 「怎么了?」問話像嬌嗔,孫星烊半闔著眼,眷戀不捨地盯著眼前水潤的薄唇。 「你是不是洗澡了?」 孫星烊乖順地點頭,「嗯,在家洗過了,我現在很乾凈,你可以放心?!?/br> 清新的沐浴乳香味盈滿鼻尖,藍夜有些懊惱地梳了把瀏海,稜角分明的下顎看起來特別性感。 「我剛下班都沒洗,你可以等我一下嗎?」 他說完就轉身想走,孫星烊立刻拉住他的衣角,「我沒關係?!?/br> 藍夜瞄了一眼孫星烊的褲檔,要直接開干當然沒問題,只是……只是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 媽的,他從來不是會在意這種事的人,他是怎么了? 身上的汗味混著香水味包圍藍夜,他嘖了一聲,撥開孫星烊的手,「我有關係,你隨便坐,我沖個澡很快就好?!?/br> 孫星烊還想抓住的手晾在空中,浴室已經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 媽的,他都硬了還喊卡,藍夜最好等等能讓他爽到翻天。 孫星烊栽進一旁的電腦椅,下腹依然腫脹,他憤恨地轉著椅子,試圖降低身下的熱度,卻在越轉越大力的時候,手不小心揮到桌上的東西。 原本被壓在鍵盤下的卡紙應聲掉落,孫星烊低頭一看,整個視線被緊緊鎖住。 周遭彷彿被退去了聲音,只剩自己趨漸狂亂的心跳聲。 那張照片……那張配色……那張排版…… 伸出的指尖微微顫動,他拾起卡紙,看見了印在上面的自己,還有旁邊的向若暮。 翻到卡紙的背面,燙金的文字寫著:「新娘向若暮新郎孫星烊」 他突然想起來了,剛剛藍夜喊了他的名字。 但是,他記得他從來都沒有跟藍夜說過他自己的名字。 「我洗好了……你在干么?」藍夜的聲音像是一把穿射過來的刀,直直插在他的心上。 「藍夜,我叫什么名字?」 「嗯?」藍夜的頭上還罩著一條毛巾,水珠沿著濕發滴落在地板上,邁步走到他面前,話里帶著笑,「忘記自己叫孫星烊了?」 「可是我好像從來都沒跟你說過我叫什么名字?!箤O星烊的神情冷了下來,定定地看進藍夜的眼睛。 藍夜意識到不對勁,垂眸就發現了纂在孫星烊手里的那張喜帖。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孫星烊的聲音平靜到讓人發寒,藍夜反而開始慌了。 「你……那你呢?你不是也知道我是誰嗎?你之前還問過向若曦我的事不是嗎?」 「你們到現在還一直都有聯絡?所以你們是串通好的?」 「不是的……」藍夜想起上次和向若暮的那場交歡,突然說不出話了。 孫星烊將那張喜帖舉到藍夜的面前,「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的?」 「孫星烊,你先聽我說……」 「你愛向若暮嗎?」 藍夜第一次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如果是之前,那是肯定的。 孫星烊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間接坐實了自己的猜想。 「因為還愛著她,所以想報復我嗎?你說要幫我都是騙人的吧?只是因為想要把我踩在你的腳底下?反正我都玩過3p了,玩后面也沒關係?是想把我毀了是嗎?」 怒吼聲一拳一拳撞在心上,孫星烊手中的喜帖早已被擰爛,而他眼中的藍夜除了倉皇的神情以外,沒有任何的反駁。 心涼得徹底,像是被狠狠撕裂,任由別人踩在地上蹂躪。 孫星烊將手中的垃圾丟在藍夜身上,大門用力一甩,碰得好大一聲,將他和藍夜相隔成兩個世界。 藍夜并沒有追上來。 獨自走回家的路上,當孫星烊意識到自己一路上都在期待那道身影的時候,他終于止不住哭聲,胸口起起伏伏的,哭得厲害。 他覺得自己又被丟棄了一次。 他竟然會同情那個被向若暮陷害的男人。 他竟然會覺得那個男人跟他同病相憐。 他竟然會相信那個男人荒唐的治療方法。 他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那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