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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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無穢呼吸愈發粗重,他側過半邊首,冷冷乜道:“放肆。你讓孤回頭孤就回頭?你有什么資格指使孤?” 容訣說話時嗓子都伴隨著一陣刺痛,但他忍下了,深呼一口氣,笑著點頭:“好。陛下既不愿說,就不說吧。但是,咱家也有選擇不走的權利,現在,咱家就告訴你,咱家不會走?!?/br> 殷無穢簡直要被他給氣笑了,容訣從沒有過一次是聽話的。讓他留下,他不肯,寧愿死遁逃走;讓他走,他又不肯,連一直謹遵的尊卑都可以不顧。 這個人,怎么就這么難伺候呢,說什么也不聽,一意孤行。 卻偏偏,他愛得要死。 但是,事關生死,不容置喙,沒的商量,容訣必須要走。 殷無穢終于轉過了頭,和他四目相對:“不準。在這里,孤說了算,由不得你?!?/br> 說罷,見容訣始終沒有離去的意思,他蹙眉上前,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現在將他送上馬車,快馬加鞭,再派精銳一路護送,亥時之前應當能到頤州。 到那里,他就徹底安全了。 殷無穢不顧他的奮力掙扎,將人緊緊抱在懷里,大步朝馬車方向而去。 容訣瞠目結舌,不可置信,殷無穢竟然真的敢強制送他離開,容訣怔了一瞬之后劇烈反抗。 “咱家不走,陛下,你松開咱家!” “殷無穢,你放手??!” 叫什么都沒有用,殷無穢鐵了心要送他離開,容訣的怒罵和捶打對殷無穢來說不過毛毛細雨,不值一提。 容訣本就體弱,又生了病,自然更加不敵武力卓絕的殷無穢,被他抱在懷里動彈不得,連手腕都被擒住。 一路遇見的將士個個目瞪口呆,紛紛回避,不敢看,不敢問,更不敢阻攔。 容訣氣地腦子發暈,還沒求助就被徹底堵死了所有的路。 他兩只手都被扣在了一起,禁錮在殷無穢掌心里。打也打不過殷無穢,爭也爭不過他,簡直拿他毫無辦法。 容訣忍無可忍,一口狠狠咬在殷無穢肩膀上。 然而殷無穢只是悶哼了一聲,腳步一頓后繼續大步向前,任憑容訣的牙齒嵌進皮rou也不停頓。 容訣咬的牙都酸了,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地被殷無穢塞進了馬車,還沒探出頭,就又被他按了回去。 殷無穢吩咐屬下:“看好他。一路上不準再回頭,直到把人親自交到頤州刺史手上為止?!?/br> “是?!睂傧骂I命。坐上馬車,揚鞭策馬疾馳。 馬車立即動作,容訣還沒坐穩,身體就先晃了一下,腦中天旋地轉,登時提不起一點氣力來。 他知道,如果就這么被送走了,一路上都回不來。 更不可能知道殷無穢到底瞞了他什么事,他又要去做什么。 在意識清醒的最后一霎,容訣傾盡全身的力氣,推開馬車窗戶,決然往下一躍—— 剎那間,殷無穢心跳都停了。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忽見容訣從車窗跳了下來。這一下,就算摔不死也會很疼,嚴重了還會受傷。 殷無穢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舍得他受一點傷,當即腳尖一點,縱身一掠將人穩穩接住了。 斥責的話還未出口,就先聽見容訣聲音虛弱地: “殷無穢。咱家頭疼,全身都疼?!?/br> 第94章 只這一下,殷無穢立刻心如刀絞,心疼壞了,將人又往懷里抱緊了些許,問他:“哪里疼,怎么了?” 容訣見他心軟,抬手攀住他的肩頸,垂首低低地:“頭疼,暈的厲害,身上也使不上勁,難受得緊?!?/br> “你發熱了?怎不早說!”殷無穢神色一緊,低頭貼了貼容訣的額。 登時又抱著人大步折返回去,先讓軍醫給他看看。否則,依容訣這個狀態,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殷無穢此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容訣一直被抱到了殷無穢的營帳榻上,他這里一應條件更齊全。 與此同時,軍醫也同步趕到,給容訣號了脈。 “怎的又染了風寒了?”軍醫一綹胡子翹地老高,對容訣反復受寒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怎么樣了?”殷無穢面色凝重。 “著了點涼,再加上不斷奔波,一時氣急攻心所致。問題不大,臣開一副方子煎了,喝過了藥,注意保暖歇息一晚也就沒事了?!避娽t熟練開好藥方,退下去給容訣煎藥。 殷無穢替他把被子蓋好,手也塞進被褥里。 一旁服侍下人沒有絲毫用武之地,悄然退了下去。 帳內一片靜謐。終是殷無穢沒有忍住,手指輕動,問他:“好點了嗎?” 容訣闔目,不想答話。 殷無穢抿了下唇,之前決絕的氣勢蕩然無存,再做不到對容訣視而不見,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凝滯。 少頃,容訣睜眼,頭暈好些了,他道:“口渴?!?/br> 殷無穢立刻給他端來溫水,一瞬不瞬看著他。 容訣喝了水潤過嗓子,轉頭看向殷無穢道:“不是作戰出了問題吧,如果只是作戰,用不著全將領出動,你到底要做什么?” 殷無穢陷入沉默。 容訣兀自猜測道:“不是前線,那就只能是后方了。棉衣已經有了,將士不會再挨凍,武器戰備也沒有問題,那是……糧草?” 容訣很快發現了問題所在,殷無穢自知瞞不過他,不得已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