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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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認為容訣算不到這一點。 置之死地,他還能后生嗎? 因此,鄭首揆十分圓滑地回道:“按大周律法,應罪刑法定?!?/br> 刑部尚書緊跟應和:“不錯。東廠督主挑起政變,誅殺禁軍和宮人不計其數,更是直接以下犯上重傷熹王,意圖掌控宮闈。其罪,當就地誅殺!” 一言甫畢,殷無穢冷冷瞥了他一眼。 連內閣首輔都明白為官要留一線的道理,刑部尚書還沒眼色地上趕著往槍口上撞。且他不知,論大周律法,殷無穢也是個中翹楚。 于是,怒而不行于色的帝王道:“既按大周律法,是否要等罪行確定方可論罪?” 刑部尚書困惑抬頭:“是?!?/br> “那么,東廠督主的罪定了嗎?”殷無穢目光如刀,看得人下意識渾身一寒。 刑部尚書怔怔:“誒,罪沒定論嗎?在場諸位不都眼見為實了嗎?” 殷無穢不疾不徐道:“東廠督主也道,他并非主動發起政變,而是為了尋找護衛先帝,緊接著向大皇兄投誠的禁軍率先圍攻了東廠。政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光憑眾口之言就輕易斷定,刑部一貫就是這么按律處罰辦政的嗎?!” 一口天大的鍋扣下,刑部尚書雙腿一軟,頓時跪下道:“陛下明察!微臣冤枉??!” “東廠督主巧言善辯,言論又怎可輕信?他殺了這么多人,重傷大皇子乃臣等親眼目睹,難不成還能有假?還請陛下明鑒??!”刑部尚書很快反應過來,并精準攻擊容訣的致命點。 這一點,就連容訣本人也難以辯駁。他目光一厲,靜觀局勢發展。 不過,那又如何,人心本就是偏的,一個帝王的偏心更是勝過了一切,“這一點孤確實親眼所見。不過,是自衛還是主動攻擊,又當如何分辨?” 刑部尚書被他問得一堵。 最后的殺手锏都拿出來了,殷無穢非要這樣說他也沒辦法。刑部尚書左支右絀,再爭下去無疑會得罪新任帝王,他犯不起這個險。 “這么說,陛下認為東廠的所作所為是正確的了?”出聲的人為內閣次輔,刑部尚書做不到的,他卻可以。 東廠已是文武百官共同的囊中之物,不是一個甫一登基的新帝為其說話就能夠免罪的。 殷無穢眉心緊蹙,道:“自然不是,孤不過是實事求是、探求真相而已。父皇溘然薨逝,身為兒子,孤理應查清真相,皇家的事,豈容他人眾口蓋棺定論?!?/br> “陛下說的是。那么依陛下意思,東廠督主該作何處置?” 次輔這話,看似由著殷無穢的意思來,可在他的四兩撥千斤中已經無形框定了殷無穢言辭的范疇。 殷無穢首次和內閣交鋒,就充分感受到了來自位高權重者對官場的掌控壓力??磥?,這件事難以善了了。 容訣從始至終都不置一詞,眼下的局面,多說無益,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眉梢壓緊,等候最終判決。 殷無穢對于內閣早已有了充分的了解,每一位閣員容訣都為他細細分析過,但真正交起手來竟然這么難以對付。在這件事上殷無穢注定無法和他們利益相統一,容訣也是早早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才第一時間推開他。 殷無穢牙關咬緊,以內閣為首的文武百官一瞬不瞬覷著他,俱在等他的旨意。 他該怎么做,才能護住容訣。 殷無穢大腦飛快運轉,迫在眉睫,但不管他怎么想,哪怕自己已經坐上了這個九五至尊的高位,還是無法真正地將權柄握在手中,保護想保護的人。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夜幕之下的皇宮愈發森冷,讓人由內而外地生出一種如墜冰窖的窒息感。殷無穢掩在袍袖之下的手指死死扣進了掌心。 他還是沒有說話,容訣也轉頭看著他,目光平靜無波。 殷無穢卻不敢再看他了,沉聲道:“事情既然還沒調查清楚,東廠督主就先收押看管,三法司共同審查政變事宜,一經調查完畢,即刻——” “即刻按大周律法處置?!?/br> 說完最后一句,殷無穢的指尖幾乎掐出了血來,這個時候他不能露怯,否則只會被利益熏心的文武百官看穿,撕碎殆盡。 “陛下英明!既如此,先將東廠督主羈押進刑獄,再行處置!”刑部尚書再次開口,力圖在殷無穢面前賣個好。 殷無穢不置可否,道:“不必了。來人,將東廠督主羈押至鎮撫司詔獄,未經孤允許,任何人不得見之?!?/br> “是!” 容訣被關押進詔獄,東廠所有職能全部停下,與此同時容訣在司禮監中的職務也由其他秉筆太監共同承擔。 至此,東廠歷經了從啟用到發展至現在的巔峰時刻,最嚴峻、甚至瀕臨解散的最大浩劫。 第62章 容訣在詔獄里的日子完全聽不到一點外界風聲,詔獄獄如其名,堪稱密不透風。 沒有一個人膽敢會見容訣,哪怕鎮撫司曾隸屬于東廠麾下,他們也不曾出面。先前在浙州辦案時他們被迫臣服于東廠,眼下卻未必了。 容訣嗅出了一絲東廠即將分崩離析的前兆。 而這還不是最主要的。詔獄地處地下室,本就潮濕陰冷,冬天更甚。沒有地龍和炭火,容訣又在政變之夜受了寒,很快熟悉的昏沉和潮熱便從體內翻涌起來。 將人折磨得痛苦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