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費勁吧啦的湊到云止的耳邊，輕聲道:“所以我的王爺，這一晚這么漫長，你沒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本王的腿……”云止剛開了個頭，就被盛顏卿打斷了。

    “我不想聽這個?！?/br>
    盛顏卿搖頭，呵氣如蘭道:“你其實早就知道，我不是盛顏卿了吧？”

    云止眸光加深，扣著盛顏卿腰間的手緩緩收緊，在盛顏卿冷漠的雙眼下，嗯了一聲。

    曖昧不已的姿勢下，是即將袒露心扉的戒備和渴望。

    果然。

    他早就知道了。

    盛顏卿并沒有覺得意外，她從未在云止面前隱藏過什么，以云止的聰明，猜到也是正常的。

    “所以，你懷疑我是妖怪?！?/br>
    難怪聽說她要去法華寺就發那么大的火，其實是怕了無大師把她收了吧？

    盛顏卿不禁有些無語。

    云止眸光破碎，“最初，本王只是懷疑，可是后來本王知道了，你不是妖怪，你是——仙女，本王的小仙女?！?/br>
    盛顏卿:“……”

    她嘴角抽了抽，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爆起，她咬牙道:“少酸?！?/br>
    云止輕笑了一聲，撫摸著盛顏卿的頭發道:“不管你是什么，你現在都是本王的王妃了?！?/br>
    “第二個問題，什么時候知道我不是盛顏卿的？”

    云止收了笑，手指纏繞著盛顏卿的發絲，“從你醒來的那一刻開始，本王是去盛家救真正的盛顏卿，結果去的時候她已經咽氣了，本王以為這次又失敗了，不想已經死去的人睜開眼睛，手段利落的報了仇，卷錢要跑路，那時本王就知道，人還是這個人，但是里面的芯子已經換了?！?/br>
    盛顏卿瞳孔微縮，原來從那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所以，你求了賜婚的圣旨？”

    “對?！?/br>
    云止聲音暗沉，“本王只是好奇，這借尸還魂的小丫頭到底有什么本事，你很出乎本王的預料，本王以為你會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后來，比起合作伙伴，本王更想得到你?！?/br>
    太后有句話說的沒錯，盛顏卿野性難馴，他在發現自己的心意后，不止一次的冒出想要將這個總想逃跑的女人囚禁在身邊的想法。

    可沒人比他更清楚，他喜歡的是自由隨性，有仇必報，快意恩仇的盛顏卿。

    比起自己卑劣的私心，他更想盛顏卿能夠開心。

    盛顏卿忽略掉云止的告白，她聽多了，已經免疫了，而是抓住了另外一個重點。

    “你方才說，以為這次又失敗了，是什么意思？你救了幾次盛顏卿？”

    云止笑了笑，目光有些涼了下來，鳳眸里浮現出盛顏卿不止一次看到過的狠意和煞氣，其中還有化不開的寒意。

    這目光她有些熟悉，在夢中，她不止一次的看到過，屠殺滿城百姓時的云止露出的眼神。

    毀天滅地中帶著徹骨駭人的煞氣。

    她又想起那個地窖中困于壇子里面目全非的男人，胳膊更加用力，她猜到了什么，只覺得心疼不已。

    “本王，死過很多次?！?/br>
    云止聲音有些啞，他忍不住抱緊盛顏卿，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本王不知該怎么說，在本王的記憶里，本王死了很多次，都死在云曄手里?！?/br>
    “第一次，本王以為死了就解脫了，可是等本王在醒過來時，回到了本王回京之前，當時本王恨意沖天，單槍匹馬上京虐殺云曄?！?/br>
    “云曄和盛薇一死，天就會崩塌，無數天災人禍接踵而來，不過一刻鐘，世界崩壞，本王也跟著再次死去，然后再醒來?！?/br>
    云止身體有些顫抖，盛顏卿緊緊的抱著他，低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br>
    她見過。

    那不是夢，那是她的靈魂去了云止的輪回。

    她見到了云止說的那些東西。

    云止以為她是在心疼自己，不由得笑道:“本王幾次尋找原因，可都沒有辦法，直到本王發現，本王醒來的時候就是盛顏卿回京的時候，本王以為阻止她的死亡，不讓盛家覆滅，盛薇的詭計成功，也許可以改變命運?！?/br>
    “可是無論本王怎么趕過來，結果都是一樣的，盛顏卿還是會死?！?/br>
    “直到那天，本王失望的要離開去宰了云曄重開時，你睜開了眼睛，那時本王就知道，也許這一世會不一樣?！?/br>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盛顏卿的到來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闖入了他無數次輪回的故事里。

    盛顏卿聽懂了，云止就像是書中覺醒了意識的npc一樣，他要為自己報仇，殺了男女主，結果卻是書中世界崩塌。

    他也一次次重生想要阻止自己的死亡，想要讓云曄和盛薇能夠自食其果，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逃脫作者的控制。

    重來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第231章 大婚6

    結果都是無疾而終，盛顏卿簡直不敢想云止是怎么度過這一個又一個輪回的。

    看不到的希望，改變不了的人生，抗拒不了的命運。

    還有殺了的仇人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面前復活。

    盛顏卿想如果是自己，大概早就瘋了，一定睜開眼睛就毀了世界，然后死，死了活，活了殺，殺了毀滅，毀滅后死。

    嘶——

    盛顏卿都要心疼死了，忍不住摸著云止的頭發，一下又一下捋著，好像在安慰他。

    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