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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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最喜歡其中一只金黃色眼睛的,天生白化的皮毛蓬松雪白,在雪地里能與周遭融為一體。 他給它取名叫小黑,教它撿骨頭、撲野兔,很是得趣。 所以這次圍獵,謝晏也帶上了小黑積極參與,還做了許多捕獸夾一類的陷阱,雙管齊下,立志要多打些獵物,等阿斯爾回來做他最新改進配方的烤rou和火鍋吃。 一行人喚狼呼鷹,策馬浩浩蕩蕩出發,到山林里才各自分散開。 謝晏很有自知之明,不打算挑戰大型動物,只瞄準了狐貍和兔子等中小型動物追捕。 特別是一種雪兔,和普通的草兔不同,這種兔子站起來時腿特別長,行動也格外敏捷。 謝晏從馬背上下來,長靴踩在積雪上,架著手弩小心翼翼靠近目標,小黑也學著他的模樣匍匐前進,忽然,它像是發現了什么新獵物,抬起頭“嗷嗚嗷嗚”地叫喚起來。 雪兔聞聲霎時受驚逃走,消失在茫茫雪野中。 謝晏無奈,只得朝白狼的方向走過去,聽見它還在哼哼唧唧,不禁嘆氣:“怎么了?你這是發現什么了……嗯?” 他走近才看清,雪地里竟埋了個人! 那人身上穿的是坦格里部制式的盔甲,殘破的戰袍和甲胄上干涸的血跡顏色已經發黑,凌亂的黑發擋住面孔,也不知是死是活。 謝晏趕緊收起弓弩,先把人從雪窩里拖了出來,一邊伸手探他頸間的脈搏,一邊喊附近打獵的同伴來幫忙。 感覺到指腹下細微的起伏后,總算松了口氣,順手撩開那人的頭發看了一眼。 男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眉弓高眼窩低,高挺的鼻梁配上削薄的唇,臉頰瘦削凹陷,莫名有種病態的俊美,長相陌生中又帶著幾分熟悉,說不上來在哪里見過。 謝晏和同行的獵人一起將他抬上馬背,忽的想起是有些像阿斯爾,怪不得那么眼熟。 或許是聯軍的戰士吧,赫勒諸部族皆有通婚,大家都沾親帶故的,有血緣關系長得像也正常。 只是這疑似阿斯爾遠房親戚的傷員,莫名其妙突兀地出現在這里,難道是前線的戰況又有什么變動? 伊勒德的戰馬被阿斯爾射傷,瘋跑一陣后將他甩下馬背,他混在死人堆里,用最后的力氣脫下身上的戰甲,換上身邊陣亡的坦格里部戰士的甲胄,躲過了第一波搜尋。 山谷中的夜風冷得人骨縫生疼,連傷口也凍得失去知覺,伊勒德在徹骨的寒意中醒來,不甘心就這樣失敗、無足輕重地死去,強撐著爬出尸堆,趁夜從敵人的營地偷走一匹戰馬,朝著坦格里赫勒王城的方向潛行。 又一場大雪紛紛,積雪掩去馬蹄留下的足跡,他再次逃出生天,靠著喝雪水、嚼草根堅持了幾日,最后選擇殺死戰馬,喝血吃生rou補充體力,又向執念中的目的地行進了一段距離。 伊勒德在風雪中迷失方向,昏迷失去意識前只看見大片刺目的銀白。 直到柔軟的溫暖將他的身體包圍,干澀的喉嚨里也嘗到溫熱的甜味,他艱難地睜開眼,恍惚望見那黑發青年俊秀的面容,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到了天國。 他又咽下喂到唇邊的幾口甜水,視線逐漸聚焦,終于看清自己現下的處境,似乎是被阿斯爾那心愛的神使可敦給救了回來。 對方竟沒有認出自己身份,還頗關切地看著他,對他道:“你總算醒了。你在發燒,應該是風寒加上傷口發炎——之前用過青霉素嗎?” 謝晏把雪地里撿到的陌生戰士帶回醫帳,又是燒蜂窩煤裹上毛毯取暖,又是清理傷口重新包扎,還讓護士調了些糖鹽水來給他補液。 那水里的白糖是謝晏用試驗田里種的甜菜根做的,熬煮后又經過“黃泥淋糖法”脫色,產量稀少,金貴得很。 謝晏也嘗試過用白糖做炸彈,但發現這玩意容易受潮,不易保存,怪不得一般的火藥配方都不用它,還造價那么貴,實在比不上硝酸鉀的性價比高。 不過白糖能快速補充能量,實在萬不得已,還能充當消毒用品,便先拿來當軍需給傷員們用了。 見那男人醒來,謝晏先例行詢問,是否接受注射青霉素。 土法青霉素的技術如今已比最開始成熟許多,卻仍然存在死亡概率,所以用藥前都要問過患者的意見——但所有人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這次亦不例外。 伊勒德也曾聽說過這種據傳能起死回生的神藥,他原本不信,后來與阿斯爾的軍隊交戰,對比過兩方的傷亡率后才不得不承認,那名字古怪的藥物確有奇效。 那藥是神使賜下的,和他們所用的天雷一樣神秘,不像馬具和武器易于仿造,伊勒德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手下的戰士死去,直至最后兵敗山倒。 為殺戮而生的哈日赫勒,是背棄神明的異端和反叛者,不信來生、不入輪回,最不怕的就是死。 只怕死得不值得,總要帶走一些什么,才算不枉來這一遭。 綠色眼睛的男人注視著謝晏,點頭低沉地應了一聲。 青年便喚巫醫來給他打針,尖銳的針頭扎進上臂緊繃的肌rou,帶來一股微妙的鈍痛,又很快抽離,換成冰涼的酒液擦拭“消毒”。 百聞不如一見,這里的一切對于伊勒德來說都是那樣新奇。 寬敞的帳篷里暫時只有他一個傷員,來來去去的“護士”、坦格里赫勒的女人們,都在為照顧他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