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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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陰雨連天的,步打球有甚可玩?!?/br> “在球坊里玩不就淋不著雨了?” 張知序興致缺缺,別開臉就想回絕。 謝蘭亭忍不住斜眼:“你都多久沒跟我們一起玩了,連尹逢時都說你不對勁,怎么老往陳大人的小院子里跑?!?/br> 張知序不為所動。 “你變了?!敝x蘭亭作泫然欲泣狀,“以前你都只跟我玩,外頭還傳說你最喜歡的人是我,如今最喜歡的竟變成了——” 張知序飛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 陳寶香有些走神,好像沒聽見。 謝蘭亭掙扎著還要再說。張知序嘖了一聲甩開他:“同你一道去,別嚼舌根子了?!?/br> “好嘞?!?/br> 陳寶香回神:“二位大人慢走,我還要練煎水,就不遠送了?!?/br> 謝蘭亭與她行禮告辭,走出大門卻又忍不住問:“她練這個做什么?” 張知序沒好氣地道:“給徐不然回禮用的?!?/br> “哦?這么用心?” 什么用心不用心的,她就是舍不得花銀子買貴的茶餅,便想著練些手藝,好買次些的茶餅去充數。 張知序連連冷哼,上車悶坐片刻之后又忍不住看向寧肅。 寧肅一向最了解他的想法,可驟然被看這么一眼,他也有點懵:“主子?” 張知序抿唇不說話,表情懨懨的。 寧肅立馬分析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陳大人最近不是在當值就是在家里學煎茶,連徐大人的面兒也沒見?!?/br> “誰問你這個了?!彼吡艘宦暦畔萝嚭?。 謝蘭亭在旁邊,神色復雜地道:“你這人不動心則矣,一動怎么這般膩歪?!?/br> “誰膩歪了?!睆堉虿粣?,“不是你一直在懷疑她?我就讓寧肅看著點,免得你又拿什么罪名扣過來?!?/br> “天地良心,我給她扣什么罪名?那都是合理懷疑?!敝x蘭亭攤手,“誰讓她假報戶籍,分明是桂鄉村的人,卻在籍貫上寫三鄉村。若是桂鄉,那跟程槐立就肯定認識,說明她先前就是在撒謊?!?/br> “撒謊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怕沾惹是非?”謝蘭亭想了想,“畢竟程槐立權勢滔天?!?/br> “那不就得了?!睆堉驔]好氣地道,“她一個命如草芥的平民百姓,不保全自己,難道還要搭著命幫銀月去破壞婚事?你也看見了她后來幫著奪藥時傷得有多慘?!?/br>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撒謊啊?!敝x蘭亭瞪眼,“你能容忍一個十分親近的朋友這么對你撒謊?” “糾正一下,她是對你撒謊,不是對我?!睆堉驌u了搖手指,“我很了解她,她從來沒有騙過我?!?/br> “你怎么知道?” 廢話,他在陳寶香身體里過了那么久,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旁人不了解她會有所誤會,他是她的大仙,體會過她所有的痛苦和無奈,理所應當地要站在她這邊。 馬車搖搖晃晃地往前,在雨霧暈染的春色里沉默地行駛。 霧蒙蒙的春雨漸下漸停,天邊慢慢亮出了火燒似的晚霞,又被黑沉沉的夜色淹沒。 張知序在樂游原打了會兒球,又吃了幾口不好吃的飯菜,正覺得無趣想走,突然就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謝大人!”小吏上氣不接下氣地喊,“您快駕馬去看看,西郊出事了!” 第96章 兇案 陸守淮今日未時從大理寺獄出發,于西城門告別家人之后,便要從西郊被押往二十多里外的淮口驛站,約莫申時末,將送回第一封交接執報,表示犯人已經正式上路。 現在已經是酉時末了,城門處早已收到那封交接執報,陸守淮卻被發現死在了去淮口驛站的路上,離上京只有十里遠。 運回西郊的尸體口鼻里充斥著泥沙,面容腫脹,雙手里緊抓著一些草葉和石塊。 謝蘭亭只看一眼就明白:“被人按著頭溺斃在河里的?!?/br> 張知序以袖掩著口鼻,有些震驚又有些不解:“誰會對他下這么重的手?” 謝蘭亭的目光轉向他,欲言又止。 張知序反應了過來。 如今張程兩家的矛盾雖然面上不顯,但程槐立和他心里都是巴不得對方死的,陸守淮作為程槐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突遭這樣的禍事,最大的嫌疑人當然是他。 但他一直在謝蘭亭的眼皮子底下,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謝蘭亭問小吏:“交接執報是什么時辰送出,什么時辰到城門口的?” 小吏答:“申時末由驛站策馬送出,半個時辰后送抵城門?!?/br> 他調轉馬頭,一聲不吭地就往城里跑。 張知序不是大理寺的人,自然只能一起離開,但馬車在后頭跟著跟著的,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謝蘭亭居然徑直跑到了陳寶香的院子門口。 “你家主人在嗎?”他下馬問門房。 門房揉了揉眼睛,打著呵欠道:“在的,一直也沒出門?!?/br> 謝蘭亭撩袍往里,越過回廊穿行到后頭的主屋,果然遠遠地就看見陳寶香還在煎茶。 “謝大人?”她不解地抬頭,“大半夜的這是怎么了?” 快步走到她跟前,謝蘭亭掃視了一圈桌上的東西。 他們走時陳寶香桌上有十個茶餅,按半個時辰用一個來算,應該只剩兩三個了。 lt;a href=白鷺成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