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琴面有茫然，不解說道。

    “還有，劉老是活人。那黑山冰壇對活人也有效？”

    “當然?！?/br>
    褚夫子點頭，“黑山冰壇神奇之極，不僅死體有效?；铙w亦然?！?/br>
    “至于為什么櫻花省有黑山冰壇？”

    夏侯弘接口，“這也是奇怪的地方。黑山冰壇乃是不出世的奇物，只有極寒之地可以存放。櫻花省四季長春，根本不可能存放得了黑山冰壇?！?/br>
    “也說不準那兇手有什么特別的法子呢?！?/br>
    褚夫子嘆了口氣，來回踱步，“這事太難辦了。兇手狡詐之極，現場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如此說來，只能找一些人證物證來慢慢查了?！?/br>
    “死了幾個月。今天才發現，而且好死不死還是神似林子白的林凡發現的。更意外的是，林凡剛剛推開門不久，劉管家就醒了，還暴起殺人，這里頭怎么看，怎么怪?！?/br>
    夏侯弘沉聲說道。

    這話說得劉老滿臉愧色，朝我抱了抱拳，“小伙子，對不住了。之前我真的以為你就是那兇手?！?/br>
    “沒事?！?/br>
    我擺了擺手。

    顧家死了這么一大家子，換做是我，看到一個神似兇手的人，也會二話不論，先宰了再說！

    “林凡的確不是兇手?！?/br>
    褚夫子甕聲說道，“六月份的時候，林凡還在讀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窩在了風云殿里頭。怎么可能出來作案。所以這事，林凡，跟你沒關系了，我看你似乎有急事?？梢韵茸吡??！?/br>
    “這……”

    我呆了呆。

    “不行啊?！?/br>
    劉老也呆了呆，但很快，他似乎反應過來，大叫，“那林子白跟林凡長得那么像，就算林凡不是兇手，但他也一定跟兇手有些關系，一定對找到兇手有幫助?！?/br>
    “的確如此?！?/br>
    褚夫子盯著兩張林子白的畫像看了看，轉而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看了兩眼。

    我被他看得有些發燥。

    不消說，這褚夫子一定知道那無雙公子林子白就是我本人假扮的。

    “林凡。你有事，先走吧。有事，我會叫你過來幫忙的。希望你到時候配合一下?！?/br>
    “好?！?/br>
    我點頭，心中依然沉重無比，我掃了眼滿院子死尸，“要不，我把顧大叔他們安葬了，我再走吧?！?/br>
    “這……”

    褚夫子手一顫，半晌，嘆了口氣，“如此也好?！?/br>
    “你有心了?！?/br>
    夏侯弘面有贊許地看了我一眼，手一招，大步朝著院內死尸走去，“就把他們葬在這顧家后院吧。他們生于此，死于此，再埋于此，也算是有個好的歸宿。劉管家，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一切聽兩位長老的?！?/br>
    劉老臉上暮色不減，渾身哀色依然濃郁之極。

    ……

    顧昶怋、蘇曉蓮等人下葬了。

    我跟眾人一塊兒，給她們立了碑、刻了字。

    站在石碑前，撒上酒，送上鮮花，說悼詞。

    煙雨朦朧中，做著喪葬事，看起來莊重、凄涼又傷感。

    “顧兄，顧大嫂，一路好走?！?/br>
    顧昶怋跟蘇曉蓮安葬在了一塊兒，兩人生時是夫妻，死后埋葬自然同棺同xue。

    褚夫子、夏侯弘面色復雜，倒上酒，說著，“不論是誰傷害了你們。我都會把他給揪出來。你們且安息吧?！?/br>
    ……

    一個小時后。

    褚夫子、夏侯弘、南琴綠海跟我、小九兒走出了顧家大院。

    至于劉老，他的傷勢被褚夫子、夏侯弘聯手治療好之后，就待在了墓碑旁邊。

    “生是顧家人，死是顧家人。我會在這守墓，直到死?！?/br>
    這是劉老的原話。

    “一代忠仆，莫過于此?！?/br>
    褚夫子搖了搖頭，嘆了一句，轉而看向我，目有精芒，臉上帶著異色，“林凡，那個無雙公子林子白就是你對吧?！?/br>
    他這話聽起來是問句，但其實話語中毫無疑惑感，聽著就是肯定句。

    “沒錯?！?/br>
    既然瞞不過去，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

    “那林子白竟然是你?！?/br>
    綠海見了鬼似得盯著我，“怪說不得那么像。敢情你們還真是同一個人?！?/br>
    “有人假扮林子白，結果氣質不符合，扮的不倫不類。這樣的家伙，真不知顧昶怋怎么就會信?！?/br>
    夏侯弘滿臉費解。

    “說來這也真是咄咄怪事?！?/br>
    褚夫子點頭，看著我，說道，“林凡，你把你那林子白的事情說出來看看。我分析分析，說不準對尋找兇手有幫助?！?/br>
    “好?！?/br>
    當下我一五一十的把我如何變形林子白，如何入春花樓、如何進雷曉姑娘閨閣，又如何救雪兒，如何去顧寒珊家的……都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你這家伙，還真是厲害?！?/br>
    綠海聽得雙目放光，“我就說去年西門家、宇文家為什么跟發了瘋似得亂逮人。敢情那大鬧地下城的人是你?！?/br>
    “真是少年英雄?！?/br>
    南琴面有贊嘆地看著我，“功力那么低弱的時候就敢于直闖敵人老巢。膽魄、勇氣、智慧，缺一不可。林凡，你三者并具。了得?！?/br>
    “謬贊，謬贊?！?/br>
    我隨口回了兩句。

    “謬贊個屁?！?/br>
    夏侯弘翻了個白眼，“你別在那謙虛了。了得就是了得。南琴綠?？刹粫鸟R屁。我來問你，你當時在春花樓中可跟什么人有沖突？”

    “沒有?！?/br>
    我凝思細想了一會，搖頭說道，“就算有，跟顧家應該關系不大?！?/br>
    “這就奇怪了?！?/br>
    褚夫子插嘴說道，“你扮作林子白的時間并不是很長。而且你也僅僅只是扮過一次林子白。意思就是說，有人假扮你，肯定是那段時間見過你的人，并且對你有一定的了解。這樣的人，會是誰？”

    這注定是一個謎。

    最起碼，對目前的我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謎。

    無人知曉其中秘密，更無人能破解其中之迷。

    我在跟眾人討論了許久后，走了。

    又見到了一個家族的破滅。

    這一幕幕，都深深的刺激著我！

    時刻在提醒著我，沒有實力，就算偏安一隅，也會死。

    顧大叔她們一大家子，多么善良、多么熱情的一群人。在這通陽街可謂低調之極，家里頭的奴仆數來數去也就那么幾個人。

    哪像別家奴仆數以千計。

    這樣的家族，有顧昶怋這樣的絕世高手坐鎮，還是死了。

    而他死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于，他的實力還沒有高絕到可以無視毒藥、毒煙。身體也無法做到可以力抗‘林子白’的一刀。

    要是足夠強，他就不會死了。

    “我一定會成為……”

    我大步朝著前頭走去，昂頭看煙雨之中的陽光，“真正的強者。任何人都打不倒、傷害不了的強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