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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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與他想的一般無二、無趣。連問仙堂堂主,看起來也是凡俗之輩,很難想象就是他一手把問仙堂做成現在這樣的場面,四大仙門都搶著送嫡公子進來。至于其余幾個嫡公子,都盛氣凌人野心勃勃,彼此間打量的眼神品評中暗藏一絲防備,比較中泄露一線殺機。 雖然無趣本來就是他正常該有的情緒,但眼下的情景近乎令人生厭。他快步閃過人群,懨懨的神色任誰看到都不敢接近。 有人在他背后說,“終于見到月閣的月寒央,果真如傳聞所言,生人勿近,閑人勿擾?!?/br> 還有人說,“他就是有資本傲,修為外貌都是世代第一,沒人得他青眼多么正常?!?/br> 他充耳不聞,都不想分神瞥一眼這些明目張膽議論他的人,離開學堂正殿的人群就往內院去,打算這天剩下的時間都在自己的房間度過。他沒有什么需要認識的人、有必要結交的人脈。都是其他人上趕著來與他攀談。 內院是堂主以及貴客的住所,入門便是庭院花園,風景絕佳。他卻視若無睹,分花拂柳穿過花園,來到內院長廊。 他路過某一根粗壯立柱,走過拐角,下一秒,光線乍現,一襲頎長人影突然闖入他眼中。 月明晦猛地睜大眼睛。僅僅最簡單不過的視障盲區,但,也許是某種早已失傳的上古秘術。否則,這樣的人物怎么會突然在他面前降臨? 那人走下長廊,絢爛的陽光瞬間在他發間鋪展開來,將他的肌膚都映透,現出水晶玉般剔透光潔的輝彩。于是,那直順的長發便愈濃黑,飽滿的嘴唇便愈鮮妍。他纖長的眼睫仿佛承受不住日光的重量,輕輕顫動了一下。 目光流轉,驚心動魄。 在他這一眨眼的瞬間,某種飄忽搖曳的甜美顏色就這么在月明晦眼前爆裂了開來,化成點點碎金,散落在視界的任何一處地方,又沿著他皮膚紋理燙入脊骨。此時此刻他才看見這座內院花園的顏色,流泉花影,云隨竹動,美得不可方物。 他們之間其實隔著好一段距離。那如泡影般完美的人物也看見了月明晦,但他僅僅朝這里漫視了一眼,便一邊攏住披散長發簡單簪起,一邊懶懶地從內院門口離開了。他腰間佩著一塊青玉司南佩,行走間發出獨特的“瀝瀝”聲,驟然讓月明晦從幻夢中驚醒。 “他是誰?他叫什么名字?” 月明晦急切地問,旁邊卻沒人回答他,剛才纏在他邊上的人都被他甩走了。他只得站在原地,呼吸與心跳好似都停轉數息,此刻無比急促混亂。 世事無常,作弄人心。你覺得自己很特別,高傲得看不起所有人,于是便出現一個你想結交他卻不理睬你的人,你愿意低頭而他,卻根本不寶貴這罕見的殊榮。也許,只有你愿意承諾為他做下任何事,他才會轉頭投來僅僅表示詫異的驚鴻一瞥。 從來沒遇到過這么一個人,讓他心馳神往。 關于此人名姓,答案很好得到。 原來這就是向引,問仙堂的大師兄問何君。 就是因為他,自己才不得不來問仙堂,此刻變成了毫無疑問、水到渠成的因果邏輯。向引只要出現在某處,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會引得如云朝圣,紛至沓來。 月明晦的立場顛倒得如落花流水,卻還在頑強地死撐那一口氣,那就是向引最根本最重要的身份。果然他從頭到尾看不起“爐鼎”,把這兩個字佩在那個人身上簡直就是最惡毒的侮辱。 然而,因由爐鼎二字,想到那個人雙修時會有的樣子…… 他第一次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陷入了神蝕。 月閣的人趕來,把他接回宗。好在僅僅是短暫的瘋魔,他很快鎮靜下來,恢復原狀。周圍人都說他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環境所以才這么快恢復,但他知道不是的。是因為月閣并沒有向引在。 他厭惡自己的幻想,高傲令他無法認同自己和其他覬覦向引的人是同類。他甚至再也不想去問仙堂,以防再次直面內心的卑劣。然而,休養僅僅幾天,他便出現在了問仙堂的晨課上,向引給他遞來簽到名冊,兩人的手指一觸即分,向引渾然不覺,他卻連手臂肌rou都在戰栗抽搐,險些在向引面前失態。 在事實面前,他只能接受。 他愛慕他,想要他。 但他從未有一刻如當下一般的自卑自鄙,他沒有任何能引起向引關注的地方,甚至心性都沒有穩固到能和向引自如共處。他不會有絲毫機會,唯獨能做的大概就是阻止向引被其他公子哥奪走。 他真的本該沒有絲毫機會的。 可是今晚,向引卻對他說了“可以”。說他們可以是一起喝合巹酒的關系。 月明晦頂著“云心月性”四個字,跨入了祠堂中。他沒有辦法不著急,恨不得現在就要把向引和他的事昭告天下,好堵住江湖中那些胡說八道的嘴。他整理了一下衣擺,便要斂衣跪倒,向列祖列宗陳述少閣主夫人的事。 突然,一陣寒風刮過,他眼前畫面一閃,倏忽變成了血染遍地的模樣。月閣七位長老的黑白畫像高掛,而面前,赫然是他爹夜輪尊的牌位!低頭看,他正握著無極劍,劍尖淌血,直指著腳底下癱倒流血的人,月姑! 月明晦猛一振衣袖,揮退所有畫面。他手中并沒有劍,案前也沒有還在世的長老與閣主的牌位畫像。最近類似的碎片畫面閃回了太多次,他定了定神,沒再繼續和列祖列宗交代自己的道侶,轉身離開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