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妝造手藝卷死娛樂圈 第31節
這樣的辮子,他上輩子見過,但從未拆過。但原理不算難,祁宴凝很快就上手了。 他手法非常輕柔,閆子豪并沒有感受到什么不適,但看著因為解開而炸起來的頭發,他還是眼前一黑。 閆子豪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禱,祁哥千萬不要翻車。 很快,一頭的臟辮就徹底拆開。 “去,把頭發洗了?!逼钛缒牧伺氖?,命令道。 “自己洗?”閆子豪疑惑地指了指自己,被祁宴凝一瞥,瞬間乖巧。他走向洗發的地方,有些別扭地給自己洗了個頭發,又在祁宴凝的指揮下吹了個半干。 他用毛巾擦拭著濕了的領子,回到座位上。 “我做一下明天舞臺的發型,”祁宴凝手指挑起他的一縷頭發,從鏡中看向他,“如果不喜歡……” “也可以剪成板寸?!?/br> 閆子豪瞬間瞪大了雙眼,他拼命搖頭。 他可沒有海哥那完美得像是顆鹵蛋一樣的頭骨,留板寸?鬼知道有多丑。 祁宴凝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手里動作起來。 閆子豪被祁宴凝的話嚇住了,心中全是忐忑,不錯眼地看向祁宴凝的手,生怕一時不察就被他拿起推子將頭發剃成板寸。 但隨著發型逐漸成型,閆子豪的眼神也越來越亮。 這…… 他好喜歡! 祁宴凝只是稍稍修剪了一下他過長毛糙的發梢,接著就拿出來一小盒各色絲線和彩色珠子。 他的雙手靈巧地在閆子豪的頭發中翻飛穿梭,很快,一個個小辮子就被編了出來。 小辮子并沒有多粗,而是細細一條,摻雜著絲線,發尾點綴著珠子。 編了一小把辮子之后,祁宴凝停了手,將他上半部分的發絲連同辮子扎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下半部分的頭發就那樣披散著。 顱頂挑高,幾根細細的辮子垂落在臉頰兩側,搭配上閆子豪較高的眉骨和帶著點灰色的眼睛,仿佛來自異族的小王子,充滿著異域風情。 閆子豪之前那樣喜歡臟辮是有原因的。 他天生骨相立體,眉骨高挺眼窩深邃,灰色的眼珠子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匹兇惡的狼。但他偏偏下巴尖尖,嘴唇圓潤,又弱化了眉眼的兇悍,讓惡狼一下子變成了小狼崽。 這樣有些矛盾的長相與大部分強調親和或者酷帥的愛豆妝造不適配,只有臟辮與他的長相較搭,自帶張揚的效果。 不過現在,他找到更適合他的發型了! 閆子豪興奮極了,用手轉了轉臉側的小辮子,又摸了摸頭頂的馬尾。 “哇,好酷!祁哥,你手藝絕了!”閆子豪轉著椅子就想要回頭向祁宴凝道謝,卻沒想到,他興奮之下,一頭撞在了祁宴凝的肋骨上。 “嘶——” “啊,祁哥對不起,你沒事吧!”閆子豪瞬間彈跳起身,就要去攙扶微微彎腰的祁宴凝。 祁宴凝側過身避開他的動作,綻放出一抹笑容。 “發型好看嗎?”他語氣溫柔極了。 閆子豪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這樣問,但毫不猶豫道,“好看!” “好看?”祁宴凝嘴角幅度擴大了幾分,“既然你滿意,明天的發型就不重新做了,你好好保持吧?!?/br> 閆子豪瞬間如遭雷劈。 “祁哥,我錯了,你饒了我吧!”閆子豪雙手抱拳可憐兮兮地作揖。 也不知為什么,他總覺得這位妝造師祁哥有些特殊的氣質,讓他不敢忤逆。 祁宴凝似笑非笑看向他。 “祁哥~”他還想繼續耍賴,卻看到了祁宴凝眼神中的殺氣。 仿佛他在繼續糾纏下去,明天他就可以作為道具登臺了。 “好的祁哥我站著睡覺絕不壓著發型我先走了晚安實在對不起??!”他用出了rapper的語速飛快說完,落荒而逃。 祁宴凝在原地按了按吸氣都疼的肋骨,冷笑一聲。 這真是…… 好心留下來等著給他改發型,卻給自己添了一處傷口。 真是像長相一樣,莽撞的小狼崽子。 * 第二天,祁宴凝很早就來到妝造室。 他昨晚回去肋骨一直在疼,睡眠質量受到了很大影響。沒睡好的祁宴凝努力壓制著有些暴躁的脾氣,他面無表情坐在那里,仿佛背后散發著nongnong的黑氣,周圍人來人往,卻完全不敢靠近他。 直到樓雨星他們組到來,他才終于站起身。 這一次,樓雨星他們組抽中了開場的位置,因此,他們組中午剛過就要開始做妝造了。 此時,樓雨星已經做完了妝造,正站在鏡子前看祁宴凝給林之萍上妝。 林之萍的妝造是最正統的戲妝,原本她還有些擔心祁宴凝做出不倫不類的效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放下心來。 她帶著些興致勃勃看向祁宴凝,“小祁,你這手藝師承何處?” 這位妝造師,不光可以畫出傳統的戲劇妝,甚至用的手法都是老手法,一看就是仔細學過。 祁宴凝還在忍痛,沒有談話的興致,只輕輕勾唇,并沒有回答。 他當然會老手法,原先宮中六皇子豪放不羈最喜歡串戲,偏偏他的皇帝親哥寵著他,因此,祁宴凝可是認真下過一段時間苦功夫學習的。 林之萍見祁宴凝不答,也識趣不再問,只是喟嘆道,“后生可畏啊?!?/br> 他們一組的妝造很快完成,此時,前方舞臺下觀眾們已經坐滿,所有人都懷揣著激動的心情,等候著這一場舞臺的盛宴。嘈雜聲甚至傳到了妝造室這里來。 在祁宴凝仔細一一檢查完他們的妝造后,樓雨星很快就和隊友一起來到了后臺備場。 他只覺得周圍環境無比的喧囂,仔細一聽,卻是自己心臟在激烈跳動。 他有些想要咬唇,但想到妝面,又強行忍耐下來,只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 就在他的緊張不安到達頂峰的時候,一只溫涼的手輕輕伸出,拍了拍他的手。 “好孩子,別擔心?!绷种嫉难壑杏瘽M了安撫的笑意。 樓雨星深呼吸,努力將緊張壓下去。 這是他時隔這么多年第一次在舞臺上表演戲曲,誰都不能給這場表演添亂,他自己也不行! “讓我們請看第一組表演,《生》!” 主持人的報幕聲響起,臺下尖叫聲連成一片。樓雨星深吸一口氣,堅定走向一片漆黑的舞臺! * 舞臺上,一片寂靜。 如泣如訴的戲腔在黑暗中響起,聚光燈打向舞臺中間的身影。 那人身穿一身青色長袍,側對著臺下。他嘴巴張合,清亮的戲腔瞬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這誰?你星還有會唱戲的?】 【樓雨星!嗚嗚嗚mama怎么才知道你會唱戲,寶寶到底藏了多少驚喜啊】 【這戲腔,有點兒東西】 【好聽,好看,就是這個妝造是不是有點兒太濃?】 還不等彈幕的質疑發酵,燈光瞬間熄滅,樓雨星消失在臺上。 舞臺這時才算是正式開始。隨著音樂,練習生們共同設計的劇情開始浮現。 亂世,人如浮萍草芥,上一瞬還是貴公子,下一瞬就淪為亡國奴。不管是販夫走卒,亦或是王孫公子,都逃不出時代洪流的裹挾。幾個練習生通過舞蹈個歌聲,將這個意思傳遞給了每一個觀眾。 隨著歌曲逐漸進入副歌,練習生們的動作逐漸變得鏗鏘起來,浮萍般的人們終于開始反抗,激烈卻整齊的舞蹈讓人大呼過癮,只除了一點…… 樓雨星人呢? 現場的觀眾沉浸在舞臺中并沒有發覺,但彈幕中已經有人開始抗議。 【樓雨星人呢?】 【樓雨星就開場一句詞?你星真行??!】 【排名不高的練習生沒有人權是嗎?最奇怪的妝造最少的詞,甚至舞臺全程都消失了!】 【@你星,給個解釋??!】 彈幕的質疑像沸水入油鍋般轟然炸開,一時間屏幕都被質疑的彈幕刷滿。 有手快的營銷號和粉絲已經將這件事搬運到星博,一時間,群情激奮。 直到—— 第二段副歌結束。 背景音樂聲戛然而止,清亮的戲曲聲再次響起。這次,樓雨星是被簇擁著的。 同樣還是側身,同樣是仿若戲妝的濃艷妝造,他嘴巴開合,手呈蘭花指,唱出的戲腔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他身邊的練習生舞動著,動作間傳遞出nongnong的悲愴,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最終,只剩下他一人。 隨著戲劇的進行,他向后轉身,腳踩云步,輕輕地繞了一個圈,口中緩緩吐出這段戲詞的最后一句: “思悠悠來恨悠悠,故國月明,在哪一洲……” 戲聲落下,觀眾們只看見,樓雨星正用另半邊的臉對著觀眾。 那半張臉上,一片素白。 樓雨星沒有一絲表情,但,一滴晶瑩的淚正緩緩順著臉頰滴落。 彈幕沉默半晌,驟然沸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