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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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不管什么時候來到這,只要抬頭看到那個窗戶,他就覺得放松。 就在前不久,他還夢見了這里。 夢見薛鈴坐在那個小陽臺上背書,她腦袋一點一點,嘴里翻來覆去地念,把她的書本翻得嘩嘩響,偶爾抬手晾一晾才洗過不久的頭發。 聞九則躺在沙發上凝望她的背影,被白色瓷磚地板上反射的日光刺得眼睛發澀。 客廳小茶幾上有個鈴鐺擺件,伸手撥一下就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叮鈴——” 手臂突然被錘了一拳,聞九則把目光從那個黑乎乎的窗臺上,轉到身邊的薛鈴。 薛鈴伸出一根手指往上指了指,問到底要不要上去。 是他要過來看看的,現在站在樓下又不動。 聞九則抬腳往樓上走:“你猜家里東西有沒有被人拿過?” 那肯定被幸存者翻過了,還用問嗎,說的什么廢話。 他們上到五樓,沒在樓里看到一個人或是一個喪尸。 落滿灰塵的門一推就開了,入目是燒得黑漆漆的客廳,還有被燒了一半的廚房,但房間幸免于難。 這里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聞九則手插在口袋里,在這個小小的屋子里走了一圈,從沙發邊撿起掉落的鈴鐺擺件,放回了歪斜的茶幾上。 “叮鈴——” 薛鈴走進了臥室,聞九則在門口看了眼,轉到旁邊的客臥。 他剛住進來的時候,在這個房間住了段時間,后來這里空置了就被改成書房。 沙發床疊著,書桌靠著書架。 聞九則順手拉開抽屜,一個薄荷綠的拍立得在抽屜里滾動一下。 這是他們去旅游那次買的,后來就沒怎么用了。 旁邊兩疊相片,被細心的塑封處理過,哪怕過了三年多,畫面也還算清晰。 最上面一張是他和薛鈴的合照。因為他太高了,當時是蹲下來拍的,姿勢看起來有點別扭。 下一張是薛鈴,他拍的。照片里的薛鈴一腳踩在水池里,神情糟心。 當時拍的時候,薛鈴是站在水池邊擺了個美美的姿勢讓他拍,但聞九則擺弄半天都沒拍,薛鈴有點急了,想教他怎么拍,一分心腳滑摔進了水池里,聞九則當即抓拍到了這一張。 每一張聞九則差不多都記得,拍得好的,還有幾張拍得不好的。 有他只露了半張臉,有兩人的臉拍模糊了,這些沒拍好的相片都被好好保存了下來。 但最底下還有好幾張聞九則之前沒見過的。 一張背景是在薛鈴的學校南門,那條街上有很多梧桐樹,照片里的他是在等薛鈴出來。單手插著兜,捏著一片梧桐葉子在看,光線很漂亮,但他照的不清晰,像個黑色的影子。 還有一張是他的背影,是他靠坐在籃球場的鐵絲圍欄后面。 有他在街上行走的背影,路人大概是因為他的身高,扭頭看他,也被鏡頭捕捉留在了相片上。 …… 翻過那疊相片,聞九則抽出了那張兩人的合照,放進口袋里。 第37章 當初薛鈴離開匆忙, 這個小家里的東西什么都沒帶走。 屋內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但是不算特別亂,至少整個臥室還大體保留著三年前的模樣。 薛鈴打開衣柜看看, 又一個個拉開抽屜瞧瞧, 目光一一掃過桌上的那些考試資料和書籍、她的水杯、朋友送的桌面擺件,死去的多rou小盆栽…… 看了一圈下來,竟然不知道要拿什么。好像什么都想帶走, 又什么都沒必要帶走。 拉開桌前的椅子,薛鈴在那張落滿灰塵的椅子上坐下來。 灰塵在空氣里飛舞,目光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綠樹和更遠處的學校建筑。 很多個日夜,她就是坐在這里學習或者發呆。 “篤篤?!?/br> 薛鈴轉頭, 聞九則站在臥室門口, 他并指敲門:“還以為你在收拾, 原來在犯懶, 沒有想帶走的東西?” “沒有,都用不上了?!毖︹徳诼錆M灰的桌面寫字回答他。 就讓這些東西都留在這里吧。 聞九則看了她寫的,走到衣柜前抬手打開最頂上的柜門, 輕松單手取下行李箱, 又把底下衣柜門推開,開始在里面挑衣服。 她常穿的那些帶上, 穿自己的衣服怎么都比穿別人的衣服舒服。 薛鈴喜歡把看得見的地方收拾干凈, 但衣柜里面卻經常亂糟糟的, 柜門一關就眼不見為凈。 到夏天了,衣柜里冬天的衣服還沒收拾出來,臃腫地和夏天的衣服擠在一起。 這個衣柜本身不大, 薛鈴又愛亂放,經常滿得合不上衣柜門。 等到聞九則住進來, 衣柜還要分給他一角,就更不夠用了。 聞九則上次來這里還是和薛鈴提分手之前,那會兒衣柜里他的衣服混在薛鈴的衣服堆里。 現在隨手一撥,他的衣服都不見了,倒是衣柜角落塞了個黑包裹,從袋口掉出來的袖子看,像是他的衣服。 薛鈴自己的衣服都不去收拾,卻幫他把衣服收拾了,這怎么不叫在乎。 聞九則選擇性地忽略了那個黑包裹上貼成大叉的膠布。 給薛鈴挑了幾件衣服,聞九則打開行李箱,又默了默。 行李箱是他們之前去旅游時用過的,里面竟然還有不少東西沒有收拾出來。 聞九則從行李箱里拿出來一條裙子:“這不是你之前死活找不到的那條裙子嗎?” 薛鈴瞬間起身:哎呀!真的!怎么在這里! 當時為了找這條裙子,家里衣柜被她翻了個底朝天,床上都堆滿了衣服。 聞九則當時坐在床上敷衍地疊著自己那幾件衣服,聽著她喃喃自語“到底放哪里去了”,左翻翻右翻翻,整個人都差點鉆進衣柜里去。 原來是放在這個行李箱里了。 “哦,還有你死活找不到,非說是我弄丟了的指甲鉗?!甭劸艅t從行李箱內袋掏出一個多功能指甲鉗。 行李箱里還有車票飛機票景點票據、旅行洗漱裝、面霜小樣之類的。 聞九則把行李箱里那些用不上的雜物清理出去,把薛鈴的衣服往里塞。 本來不知道該帶走什么的薛鈴,看到聞九則裝她的衣服,突然就覺得很多東西都想要帶走了。 她也擠到衣柜前,找出自己最喜歡的一條圍巾,丟到打開的行李箱里,又對著自己的幾個背包陷入選擇困難,最后選了一大一小兩個最常用的。 抽屜里以前表姐送她的一條金手鏈,帶上。 身份證,留作紀念,帶上。 一個全新的筆記本子,還有一盒沒開始用的筆,帶上。 用習慣了的梳子和夾子,帶上。 …… 七零八碎的東西加在一起,行李箱裝不下,又另外裝了兩大袋子,薛鈴手里還抱著一床天藍色格子毛毯。 “這就是你說的沒有想帶走的東西?”聞九則輕踢一下腳邊那幾個大小包裹,搬家也就這樣了。 薛鈴:“……” 還不是你先開始的。 她略有心虛地把毯子頂在頭上。 把東西運到樓下,聞九則“見縫插針”,把這些東西全塞進車里的空隙,意外看見了那個裝著自己衣服的黑包裹。 都沒注意她是什么時候塞進來的。 坐上車,薛鈴舉起寫字板:“你要來瑜市,就是為了搬家?” 聞九則開動車子,顧左右而言他:“去學校逛一圈?” 他們又去了學校,薛鈴的學校。 當時正值假期,學校里人不多,因此學校里的喪尸也不多,相比繁華街道上烏泱泱的喪尸群,這里堪稱地廣人稀。 車子開過教學樓、食堂、人工湖,轉了一圈停在女生宿舍樓下那條街。 薛鈴大學之后就一個人在外租房,但有時候一個人住外面太孤單了,上課也不是很方便,所以課多的時候還是住宿舍里。 大二本來也準備住宿舍,后來被人在宿舍底下告白,她才搬出去。 “之前有個人在這里向你告白,記得吧?”聞九則也說起這事。 “然后,你在這里答應和我交往?!?/br> 何止呢,不僅是在這里答應和你交往,也是在這條街上和你分的手。 薛鈴想起那事,撇嘴,推開車門下去。 這條街上栽了很多香樟樹和苦楝樹,三年多沒人清掃,整條街上都鋪著落葉,踩上去簌簌響。 瑜師大里種的都是些喜歡落葉的行道樹,一到秋天,特別是起風了,天上到處都飄著葉子。 很多同學覺得那場景很浪漫,會拿出手機拍攝。 但此刻,凄涼的小風吹著,兩人站在馬路上看著落葉,遠處有匆匆趕過來的落單喪尸發出興奮吼叫,沒有半點故地重游的浪漫氣氛。 “都三年多了……”聞九則靠上路邊的欄桿,問,“現在能跟我復合嗎?” 問完他起身,先去把那個越來越近,鬼吼鬼叫的喪尸處理了,再一臉如常地走回來繼續說:“當初的事,你應該已經不生氣了吧?” 薛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