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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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聞九則將車開出安溪市的范圍,才在郊外找了個地方停下休息。 長時間開車容易疲憊,聞九則坐在清澈的河溝邊洗臉清醒一下,感覺身上粘膩,干脆又將身上的t恤脫了,丟水里打濕當做毛巾擦拭脖子和胸口的汗珠。 現在天氣還很炎熱,在車里悶出一身汗。 他擦拭著身上,腦海里構思著接下來的行車路線。 他從聞湘口中得知,她jiejie聞漪在末世初的混亂期離開聞家,是去了鞍東市。 聞漪大學和工作都在鞍東市,還在那邊找了個男朋友,她很有可能現在還在那邊。 鞍東市就在瑜市隔壁,之前聞九則在瑜市附近活動時,就聽說過鞍東市也有一個基地。 所以他準備帶薛鈴去鞍東市那個基地看看,能不能尋找到聞漪,從她手里拿到太歲。 但聞九則同時也心知肚明,這個希望渺茫。 這么久了,聞漪不一定還活著,就算活著,她曾經帶走的太歲也不一定還在。 如果他足夠幸運,聞漪還沒用掉太歲,那東西也不確定是否對現在的薛鈴有用。 什么都不能確定。 聞九則不想這么早把這件事告訴薛鈴。 他比任何人更知道,懷抱著希望去尋找又不斷失望,有多么煎熬,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抱希望不知道。 聞九則濕漉漉的頭發往下滴水,有順著下巴滴到寬闊的胸口,有沿著后頸滑進背溝。 流暢漂亮的肌rou上分布著大大小小的舊疤痕,讓他看上去顯得格外精悍危險。 嘩嘩的水聲中,聞九則捕捉到身后的腳步聲,他手上擰著t恤,回頭看。 薛鈴拎著她的寫字板,若無其事地溜達過來,眼睛直直往他腰上看。 聞九則的腰上有一條特別長的疤痕。 上次薛鈴就想問了,但上次看到的時候她還在裝失智喪尸,不好問,只能假裝沒看見。 “你也想洗?”聞九則彎起眼睛,抬手擦著脖子問。 薛鈴搖頭,緩緩朝他舉起寫字板。 上面寫了“腰上,傷口”,還有個問號。 聞九則往自己腰上的舊傷看了眼,笑說:“哦,這個啊,之前和人打架被砍了一刀?!?/br> 說完又嚇唬人似的添了句:“當時腸子都掉出來了?!?/br> 薛鈴那張僵硬的喪尸臉慢慢皺起來,她想到那種可怕的場景,走過來蹲下碰了碰他腰上的疤痕。 她的手是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好像比河溝里的水更涼。 聞九則抓住了她的手,說起疤痕,他也有想問的。 丟下手里的t恤,聞九則忽然把薛鈴按在大石頭上坐下,撩起她的裙子。 薛鈴被他的動作驚到,一愣之后突然跳起來,大驚失色地捂著裙子往外跑,手里的寫字板都顧不上地掉在一邊。 她跑到和聞九則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眼睛里全是驚恐。 聞九則:“……” 看聞九則不動,她才慢慢像是接近危險生物一樣,矮著身子試探靠近,一把撿起寫字板跑走,隔著好一段距離唰唰寫了幾個字,舉給他看。 “不行!會感染!” 唰地清除字,又寫:“冷靜!” 手速快趕上正常人寫字速度了。 她是以為他要干嘛?聞九則又好氣又好笑。在薛鈴眼里,他好像真成瘋子了。 “沒想干嘛,就想問問你身上那幾個傷又是怎么回事?!甭劸艅t說,“你過來?!?/br> 舉著板子的薛鈴半信半疑。如果是一般人,她也不會這么懷疑,但聞九則表現得太喪心病狂了。 他能毫不在意地抱著喪尸睡覺,還親她的臉,萬一他真干得出睡喪尸這種瘋狂的事呢?就他這個超前的精神狀態,不是沒可能??! 她帶回來的藥他又不肯吃,真讓喪尸擔心。 終于把人騙過來,聞九則撩起她的裙子,指著她大腿處缺了一塊rou的地方:“這里是怎么受的傷?” 上次幫忙洗澡時,聞九則就發現她身上有幾處傷口,喪尸身上有損傷的地方都是干癟的,不流血也不結痂,就是表面發干發緊。 他當時擦拭著那幾個傷口,很想問問薛鈴,這些傷口都是什么時候出現的。 但喪尸無知無覺,就算問出口也不會給他任何回答,所以他只是緘默,假裝一切都好,為她清洗后穿上衣服,蓋住那些傷。 “這個傷,是被刮去了一塊rou嗎?”聞九則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擦拭,“是誰做的,喪尸,還是人?” 猜錯了,都不是。 薛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心里彌漫起淡淡的尷尬。 她不是成了喪尸嗎,普通摔摔打打不會死又不會痛,她就有點飄了,有段時間瞧見什么都想試一試玩一玩。 有一次在路邊看到一輛沒人要的摩托車,那車子造型太酷炫了,而且鑰匙還插在上面呢。 她就想,生前沒開過這種摩托車,死后體驗一下吧! 剛好她不太想走路了,就決定把這輛摩托車開走。 但她太高估自己,興奮上車,最后那輛炫酷的摩托車被她撞到散架,她自己腿上還被刮掉了一塊rou。 看到聞九則因為猜測而露出的心疼,還有隱約戾氣,仿佛要找人算賬,薛鈴沒敢說實話。 因為薛鈴的沉默,聞九則再次碰向她肩膀上的另一個傷口。 “這里,是被子彈打的吧,還記得是誰打的你嗎?” 記得是記得,但是那位老兄都死很久了。 薛鈴越發尷尬,她剛當喪尸那會兒,還挺喜歡湊熱鬧的,喪尸們感覺到人類氣息就會圍上去,她無聊了也愛湊上去看看什么情況。 被喪尸圍在車里的那個老兄長得五大三粗的,卻哭得涕泗橫流,手里拿著把槍抖抖抖。 槍不是很好,他看上去也不太會用,有可能是嚇得,胡亂往車窗外射擊。 薛鈴就是這么倒霉,她在最外圍探著頭往里看,為了看清楚站在石頭上,然后就被那大哥亂甩的槍給打中了。 除了她之外,在場沒有一個真喪尸受到傷害。 “當時,被打中的時候,害怕嗎?”聞九則低聲問。 薛鈴:“……” 實話實說,當時是開槍的那個老兄比較害怕,她光顧著郁悶去了。 她跑到一邊,想辦法把肩膀上的子彈扣下來,回去一看,那個老兄已經害怕到自殺,用槍把自己干掉了。 這種事發生的多了,薛鈴感覺到人的氣息也不再去湊熱鬧。 現在聞九則這么問,讓她怎么說啊,說出來感覺很不尊重他的傷感情緒。 “什么都不愿意說,是因為……想起來會難受嗎?” 是難受,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難受。 薛鈴想逃,她舉牌:“解釋,麻煩?!?/br> 解釋起來很麻煩。 “好,我不問了?!甭劸艅t明顯是又腦補了一段她的凄慘遭遇,拇指在她肩上那個彈孔處摩挲。 那里原來就有一塊紅色的舊疤痕,現在彈孔疊在上面,多了個小洞,就更加丑丑的。 聞九則盯著那里,薛鈴想起來,以前兩人親密接觸的時候,他經常會親吻一下肩上這個位置。 她肩上那塊紅色的舊疤痕,是很小的時候留下的。 那還是她mama沒和他爸離婚的時候,mama每天要上班,爸爸不工作,但經常出門跟人打牌。 有一次mama要出差一天,讓她爸照顧她,結果她爸在外面通宵打牌,把她一個人忘在家里。 她當時年紀小,在家又餓又渴,自己去倒水喝,熱水從桌上被她勾下來,潑到肩上留下一大塊燙傷。 等到第二天她mama回家發現才把她送去醫院,最后留下了這個疤痕。 這也是她爸媽離婚的導火索之一。她還記得自己在醫院,痛得直哭,爸媽在門外吵架。 “你一個女人,照顧孩子本來就是你的責任,誰家大男人照顧孩子的,現在出事你還有臉怪我?” “讓你別出去工作了,老實待在家看孩子,抓緊再給我生個兒子,死活不肯,你出去工作能賺幾個錢?還不夠我打牌一場輸?!?/br> “行了懶得跟你吵,就燙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吵吵吵個沒完……” 有很長一段時間,肩上那個傷真是痛極了。 爸媽吵架,起訴離婚,跟著mama搬家,找新工作……她肩上的傷也跟著反復潰爛,許久才好。 這一點當喪尸就比當人好很多,不管是被刮掉一大塊rou,還是被子彈打到身上,都不會感到痛,頂多就是看起來丑了點。 和聞九則最親密的那段時間,他也詢問過她肩上的舊疤痕是怎么來的。 當時她并沒有語言障礙,但也沒有詳細告訴過他,只說小時候被熱水潑了留下的燙傷。 其實聞九則身上的傷痕比她多多了,她不好意思對著他說一些有賣慘嫌疑的話。 聞九則當時聽了,低頭親了親她的傷疤,就像現在這樣—— 薛鈴:“!” 她連滾帶爬從聞九則面前離開,拉好衣服又匆匆舉起牌子:“不是說就看看嗎!” “管住嘴!” 聞九則:“……不要?!?/br> 他站起來,故意瞇起眼睛張開手,大步往前:“我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