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中途段岌身體不適提前離席,一群晚輩起身相送。 段岌走后,大家放開了越聊越跑偏,有人說辛衍之所以不受重視,因為他是個天生的同性戀,未成年就混跡在b城有名的gay吧,留學期間更是變本加厲,夜夜笙歌私生活糜爛,阿美莉卡自由國度,風氣那么開放,說不定黃賭毒樣樣都沾。 眼瞧著話題逐漸離譜,林見山抓起小酒盅,杯底重重往桌沿一磕,篤地一聲,清脆有力,這桌的人皆被震得皆住了口,齊齊朝他看過來。 一向清越的嗓音被酒精澆過后帶著幾分沙啞,林見山語氣緩慢且認真:“你們都說辛衍不求上進,我倒覺得他很聰明,至于那些道聽途說風言風語,沒有證據的事,還是不要再傳了?!?/br> 他話音落,周遭徹底安靜下來,要么說也是,大家伙可都是來捧場給你踐行的,不過閑聊幾句八卦,怎么就被上綱上線地挨了頓批評,一時間三三兩兩面面相覷交換著眼神,氣氛凝結。 “抱歉,”林見山再度開口,他情商不低,怎么會看不出自己掃了興,邊說邊將面前的酒盅滿上,雙手舉起環視一圈:“我剛剛那話沒別的意思,敗了大家的興,我自罰三杯,權當賠罪?!?/br> 眾目睽睽之下,他說話算話地連干下三杯,最后那口喝得太急不小心嗆進氣管,捂起嘴偏頭猛咳一陣兒。 譚行之向來健談,方才也自始至終都未參與到那些人的討論中去,此刻頗有幾分深意地看了林見山一眼,笑著打起圓場:“我贊同小山的說法,你們啊,八卦歸八卦,也別太放飛,雖然關起門來百無禁忌,但也防不住隔墻有耳?!?/br> 他半是勸誡半是提醒,效果立竿見影,大家從善如流地轉移了話題。 一頓歡送宴吃到夜里十點多才散席,因為是工作日,第二天還要上班,就放棄了換地方續攤兒的想法。 一行人出了居酒屋,該打車的打車,該叫代駕的叫代駕,沒喝酒的跟喝了酒的結伴,律所的三十多號人相繼和林見山揮手道別,眨眼間就走了個干凈。 剩下譚行之和喬一南兩個,都提出要送林見山回去,卻被他一一拒絕了。 “你倆就別送了,都是明天要上班的人,早點回去休息吧。這會兒還有公交車跟地鐵,正好我喝了點酒,想一個人走走吹吹風?!?/br> 他平時看著疏淡又隨和,真倔起來也是十頭牛都拉不住。 譚行之了解他這個學弟的脾氣,又看林見山神智清明并沒有醉太狠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 只最后問了個問題:“小山,你那會兒為什么要幫辛衍說話?” 林見山默了默,道:“我只是覺得,那些傳聞都太過離譜罷了?!?/br> 【作者有話說】 孤寡作者希望感受一些評論區的溫暖,啊~在線做法~下章又見面了~ 第22章 “跟我走吧?!?/br> 喬一南畢竟是女孩子,比譚行之這種心大的老爺們要細致得多,一直在觀察林見山的臉色,將信將疑道:“我看你今晚喝了不少,一個人能行嗎?” “可以的?!绷忠娚叫α诵?,但其實有很大程度的嘴硬成分在,他看得出來喬一南對自己還沒有完全的死心,否則今晚也不會出現在歡送宴上。 可確定自己沒辦法給予她想要的回應,索性就別給希望,注定了沒有結果還要吊著人家姑娘那種事,他做不來。 譚行之大概是想賠先前亂點鴛鴦譜的罪,幫腔道:“行了南姐,小山都說沒問題,就讓他自己走吧,你也喝了酒,還是我送你——” “我自己開車來的,不用你送?!眴桃荒蠜]好氣地打斷他的話,將香奈兒托特包挎在臂彎,挺直脊背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是啊,她哪里看不出來林見山刻意回避的態度,可這樣好的人,即便明知沒緣分,也還是忍不住想爭取一下。 譚行之目送喬一南離開,笑著地搖了搖頭,收回視線拍拍林見山肩膀,揮手道了再見。 夜深了,因為天冷的緣故,哪怕是白天喧囂的鬧市街區,也終于褪去浮躁變得冷清。 林見山沿著街邊漫步行走,享受著熱鬧過后的寧靜時刻,店里的那款日本清酒度數并不低,入口綿軟,后勁兒卻很足,他喝了不少,此刻漸漸感覺酒意上頭,腦袋昏昏沉沉,似有千斤重。 公交車站牌旁,這個點兒已經沒什么人在等車了,他要坐的那趟恰逢末班,實時信息顯示還有六七站才到,約莫要等二十多分鐘。 林見山思維遲鈍眼神發飄,在打車還是繼續等待兩個選項之間慢吞吞地抉擇著,夜里風大,被酒精暖熱的身體沒一會兒就讓寒風吹透,他打了個寒戰,再次抬眸定睛,面前站牌上的實時信息已經跳到了還剩下四站。 算了,等著吧。 航班從洛杉磯起飛,經停香港最后到s城,辛衍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國際長途,落地是北京時間將近晚上九點。 深夜抵達的飛機不多,貴賓通道更沒什么人,辛衍一身休閑裝束,戴棒球帽背著雙肩包,一派輕裝簡從的模樣,壓低的帽沿下露出新染的淺金色發尾,被機場明亮燈光照出綢緞般的質感。 辛遠為派了人來接,黑色賓利慕尚在通道外的停車場打著雙閃等待,司機立在車邊,看見他出來,立馬快步迎上去。 辛衍摘掉耳機,開門見山第一句話就是:“我大伯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