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虞遲的眼神直接而又坦蕩,陸時深心頭跟著升起了一種焦慮,直覺告訴他,虞遲要拒絕他的提議。 壓了一路的情緒快要憋不住了,陸時深被逼著敞開天窗說亮話:“對,迪恩是和我聊了很多,包括你明天要去拍攝的主題?!?/br> “所以呢?”虞遲輕輕挑眉,并不意外。 大概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吧,陸時深現下已經急得跳腳:“所以什么所以,你明天別去就是了!” “為什么?”皇帝依然很淡定,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地看著他。 陸時深的焦慮已經轉而變成了怒火,虞遲越是不在意,他越是生氣,藏在心里的火山滋滋滋的冒著巖漿,情緒隨著火山一同噴發:“虞遲,你能別什么事都這么瀟灑嗎?那是脫光!你要什么都不穿的站在鏡頭前拍照!” “呵……”虞遲風輕云淡的笑著,拿起梳妝臺上放著的罐裝可樂,‘呲-’的一聲拉開易拉罐的蓋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公司的拍攝合規合法,完全沒有任何問題。而且從另一種角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門藝術,美術館里還放著全裸的雕塑呢?!?/br> 他舉起可樂要喝。 “狗屁藝術!”陸時深沖過去一把奪過他手里的可樂,深色的液體帶著甜膩的氣味灑的到處都是,“虞遲,你他媽腦子秀逗了吧?你知不知那些照片是放在網上的,有網絡就會傳播,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你沒穿衣服的樣子,所有人都能對你的身體評頭論足,難道你連羞恥心都不要了?” 火山噴發的巖漿讓空氣里都彌漫上火藥味,虞遲收斂了笑意,眼睛漆黑如墨,沉聲靜氣的說道:“我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害怕被人看光的?陸時深,你把我當女的了?” “……”這一問,把陸時深問的心頭一顫。 “羞恥心?呵,這東西可以很昂貴,也可以一文不值?!庇葸t從梳妝臺上抽了兩張紙,漫不經心的擦著手上被濺到的可樂液體。 可樂越擦越黏,似乎是被那種令人不適的黏膩感惹怒了,虞遲少有的露出了煩躁的情緒:“你樂隊的朋友還在樓下喝酒,你也別杵這了,下去陪他們吧?!?/br> 陸時深沒吭聲,也沒走,這間休息室里放著樂隊的東西,他從周恒陽的包里掏出了一張濕紙巾。 回到虞遲身邊,他撕開濕紙巾,強行抓過虞遲的手埋頭給他擦起了手指。 濕紙巾冰涼,虞遲手指本能的蜷縮,想要將手抽出來,然而狼崽子力氣大,抓的緊,他暗暗使了好幾次勁也沒能掙脫束縛。 “放手?!?/br> 陸時深沒放手,也沒敢抬頭,就這么緊緊的捏著虞遲,擦的認真仔細:“哥哥,明天不去行不行?” 他聲音啞啞的,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像座被潑滅了的火山,只能冒著白煙,哪里還有剛剛的氣勢。 “別擦了,皮都要擦掉一層了?!庇葸t無奈,耐著性子說道:“你像小孩似的撒什么嬌?明天的拍攝我已經和公司簽約了,不可能不去?!?/br> “簽約的事好解決!”陸時深卻從話里找到了希望,滿懷期待的抬頭:“違約金我幫你付,官司我替你打,你都交給我就行了!” “你……”虞遲一時語塞,也趁著對方轉移注意力把手給抽了出來,“陸時深,你是我誰啊你要這么管我?” “我……”陸時深緊咬后槽牙,話從唇齒間磨出:“我就是想管不行嗎?我閑的蛋疼,想要幫你不可以嗎?你就當是朋友幫忙不就好了!” 他并不想和虞遲只做朋友,可是眼下他只能夠握著朋友兩個字不撒手,以這個當做借口步步為營。 屋子里安靜的可怕,氣氛僵持著。 許久,虞遲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神色冷漠,薄唇輕啟:“可你憑什么認為你是在幫我?你有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朋友的幫助?陸時深,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別多管閑事,我不需要?!?/br> 門被拉開又被重重的關上,是虞遲離開了休息室。 陸時深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手里還握著那張沾了可樂的濕紙巾。 他后知后覺的感到了難受,胸口像是被人重重的搗了一拳,整顆心都碎成了七八瓣。 他第一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茫然,虞遲說不需要他的幫助,就像上次他幫他鏟小廣告一樣,明明只是一點小事,虞遲也有把錢還給他,就像是在劃清界限一樣! ‘叩叩---’休息室響起了兩聲叩門聲,緊接著門再度被人推開,宋呈星站在門口:“深哥,原來你也在樓上啊,遲哥呢?” 陸時深像是瞬間清醒了過來,他沒有回答宋呈星的問題,快步的跑出休息室,著急的下樓四處尋找虞遲的身影。 他不要就這么和虞遲劃清界限,這樣下去虞遲會離他越來越遠的。 “虞遲???他下班回去啦?!本瓢蓺夥战M的人說。 陸時深看了眼手表:“現在才11點,他怎么會這么早下班?” “本來他今晚是還要給我們排下次的舞蹈的,不過剛剛他和經理說家里有事,就提前下班了?!?/br> 陸時深身上的力氣就像是一下散了似的,腦袋無力的垂下,像頭打架打輸了的小狼,挫敗的想,哪有那么巧家里突然有事要回家。 明明就是不想看見他,故意躲著他…… 第24章 虞遲昨晚沒睡好,多年來被各種工作、兼職壓榨著他的時間,他根本沒有閑情逸致思考別的,往往都是下班回家倒頭就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