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衛生間的門縫里透出昏黃的光,里面傳來了低沉而又舒服的喟嘆,隨著沖水聲響起,陸時深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回到床邊,低頭俯視著虞遲,剛剛的燥熱抒發后還未完全從身上褪去,他彎腰湊近了眼前這張安靜的睡顏。 他的鼻梁幾乎快要碰到虞遲的鼻尖,倆人的呼吸無聲無息的交纏在一起,帶著絲絲熱氣,烘的他全身的血液又燥了。 “虞遲……”陸時深啞聲喚著,眸色暗淡的仿若籠了一層灰,然而那層灰下又藏著強烈的占有欲與無比堅定的信念。 第二天,陸時深早早的就起床離開了,一是要回學校上課,二是虞遲的mama在家,他的確不方便叨擾太久。 只不過他似乎多了一個愛看手機的習慣,走到學校的天鵝湖,拍一張照片發給虞遲,看到有人在排練校慶節目又忍不住拍一張照片發給虞遲。 順便打字問:我們學校校慶你到底來不來? 虞遲似乎在忙,晚上才回:幾號? 陸時深正在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擦掉手上的泡沫,打字:下周四。 虞遲:下周四恐怕不行,我有工作。 陸時深拿著手機站在浴室里久久沒動,有些失望,卻也不至于傷心,慢吞吞的在界面里打出,‘好,那你忙’,幾個字還未來得及發送。 ‘滴滴---’虞遲又發來了消息:你們樂隊表演是幾點,如果時間趕得上的話,我就過來一趟。 陸時深連忙刪掉剛剛打的字:下午三四點去了,其實來不來都無所謂,看你時間。虞遲:好。 結束了聊天,陸時深把手機丟進旁邊的臟衣簍,心情莫名的又好了許多,打開花灑在腦袋上抹了一堆泡沫。 一周的時光轉瞬即過,陸時深這幾天里一直沒和虞遲見面,他忙著樂隊和校慶的事情,虞遲則是比他更忙,有時候他真的很好奇除了在酒吧、培訓中心上班外,虞遲到底還有多少兼職?…… 周四,晨光熹微,是個好天氣。 虞遲起了個大早出門,他穿著牛仔褲,白t套了件薄衫,發尾像平常那樣扎起來,優哉游哉的去門口早餐鋪買了兩個包子,一邊吃一邊往公交車站走。 而殊不知,在距離公交處不遠的路邊停著一輛低調的大眾輝騰,陸時深坐在駕駛位上,眼睛正直直的盯著前面的虞遲。 他早上6點就來虞遲家門口蹲守了,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蹲到虞遲出門。 沒一會,見虞遲上了輛公交車,陸時深立刻啟動車子悄悄跟了上去…… 公交車在城市里兜兜轉轉走走停停,虞遲趁機補了一覺,下車后徑直往附近的一片老小區走去。 “大爺,我是物業讓過來做清理的?!庇葸t敲了敲保安亭的窗戶,從口袋里掏出掛著工作證的吊牌。 “噢,給,這是工具?!北0泊鬆敯岩粋€塑料桶遞出來,桶里放著手套,鏟子等一應工具。 “謝了,大爺?!庇葸t提著塑料桶,哼著不著調的小曲進了小區。 路過一棵被貼著小廣告的樹干時,他駐足停留,從桶里拿出小鏟子游刃有余的將小廣告鏟下來:“誰這么喪心病狂,連樹也貼?!?/br> 鏟下來的小廣告丟進桶里,他繼續哼著歌進了一棟單元樓。 老小區的樓房都大同小異,樓道狹窄,樓層不高,也就小區環境要比虞遲家住的那棟居民樓好一點,至少不會有垃圾無人收,污水四處流的情況。 很快,跟蹤而來的陸時深也進了單元樓,見樓道的墻壁、樓梯扶手上都雜亂無章的貼著的小廣告,他眉頭不禁緊鎖,眸色幽深。 第16章 虞遲先上了頂樓,他習慣從上面開始清理,嘴里哼著首民間小調,手上的動作片刻也不停歇,鏟小廣告鏟的得心應手,就算是碰上了那些頑固的干膠也能信手捏來的將其從墻上、門上、扶手上一點點去除。 其實這種費精力、費體力,錢又不是很多的活很多人不愿意接,但早期虞遲沒有那么多賺錢路子的時候,他接了很多這樣的工作,所以現在小廣告鏟的爐火純青,便就不會覺得很辛苦。 虞遲鏟的飛速,很快從六樓鏟到五樓,只不過每次鏟扶手上的廣告時,他總能隱隱約約的聽到樓下有‘嗡嗡嗡’的聲音。 樓梯扶手是鋼鐵材質,容易傳播聲音,起初他以為是有人在樓下敲擊扶手,所以沒太在意。 可是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吧?怎么‘嗡嗡嗡’的嘈雜聲音一直沒停? 難道有人這么無聊,在樓下玩了一個小時的扶手? 虞遲停下手里的動作,俯身仔細的去聽樓下的動靜,除了鋼鐵傳播的聲音外,還聽到了些窸窸窣窣聲,像是也有人在鏟廣告。好家伙! 這年頭還有人搶這口飯碗? 虞遲拿著鏟子篤篤篤的跑下樓,然而當下到二樓時,他怔愣在原地,目光死死釘在了樓下少年的身上。 只見陸時深站在樓梯中間,手里捏著塊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石頭片,正賣力的搓著扶手上貼著的小廣告。 甚至因為搓的太過投入了,陸時深遲遲沒有注意到站在二樓臺階上的虞遲。 “你……”虞遲遲疑的開口,他的聲音有些干,比起詫異和震驚,更多的是有些莫名的難過,像是心臟被人開了一槍,那一槍還特么的是水槍,不疼,就是讓人一個激靈。 聞聲,陸時深這才抬頭望去,倆人隔著一個樓梯相望,空氣仿佛凝固住,樓梯間鴉雀無聲。